第116章：大仇得報

  安陽侯此話一出，眾人都待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呼。

  妙語近距離的吮吸著屬於他身上的氣息，一時忘了兩人之間親昵的舉動。

  還是陸揚喚了聲妙語，才將人的心神拉回來。

  妙語感受到手心傳來濕熱的溫度後，這才垂眸瞧見，自己的手正貼在男人的胸膛上。

  她嚇的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慌亂地從男人懷裡抽身，結果往後退的較猛，差點沒站穩摔個踉蹌。

  安陽侯只是一笑，似是看獵物般地掃了眼窘迫的女人。

  直到推到安全距離後，妙語才鼓起勇氣問，「你剛剛什麼意思？」

  安陽侯擺手，顯然沒將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正是你所聽到的那樣，你若沒聽清，本侯可以再說一遍。」

  「別，我且當你是為了救我才說出那般話的，我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妙語硬著頭皮說完，自顧自地跑進店裡。

  倒是陸揚，給安陽侯投去一個不明所以的眼光後，才慢悠悠地進鋪。

  

  一旁的衙役，見沒了人便走上前壯著膽子問，「侯爺，您看這人，如何處置？」

  安陽侯眼珠子一轉不轉，也不說話，高大的身軀就那樣立著。

  衙役又壓低聲音，將身子都快貼到與膝蓋平齊的地方，眼落在地上，才又問了一遍，「侯爺......」

  安陽侯身子依舊未動，只是將頭微微一側，俊美的側顏被光射在地面上，落寞又孤冷。

  「依法處置就行，最好把樁樁件件都審清楚。還有，把裡邊那個被她欺負的女人也帶回去，她是個證人。」

  被壓得無法動彈的女人放肆地嚎叫：「你們放開我，來人啊，安陽侯欺負貧苦百姓了，快來人啊。」

  聽到女人喊得如此撕心裂肺，安陽侯只覺得耳邊聒噪，他長腿一邁，頃刻間就到了女人眼前，他一雙手掐住女人的下頜，眼神陰鷙，一字一句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裡乾的那些黑心事，知道我為什麼一次次放過你嗎？若不是我看在死去的劉夫人面子上，你早死了千百回。」

  女人不再叫喚，只是拿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神瞪著安陽侯。

  等人都散了後，他才走進去，看了眼躲在張平身後的青青，向妙語解釋道：「衙役會帶她過去問話，你不用擔心，青青會無事的。」

  妙語想要說話，可話到嘴邊，卻如鯁在喉，只是眨巴著一雙濕潤的眼睛，而那長長的睫毛上，掛起了不易被人發覺的淚霜。

  等人走後，妙語的淚才唰地掉落。

  陸揚似是心有靈犀地勸道：「若想追，就去追吧。」

  妙語搖頭，嘴裡好比是含著黃連一般，嘴巴似動非動道：「我才不追，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陸揚算是看出來了，妙語這，只是在賭氣。

  妙語對張平說：「青青既然去作證了，想必她那婚姻很快就會結束，等人回來，便留她在鋪里做事吧，還有，好好待她。」

  張平感激地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嘴裡一遍遍地重複著謝謝。

  出了鋪子後，妙語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腦海里卻一直在想剛剛安陽侯說過的話。

  他說，她是安陽侯的夫人。

  這話到底是為了救她說的？還是單純的戲弄自己？

  ——

  另一邊

  安陽侯剛進府便看見一道嬌滴滴的人影在冷風裡立著。他本想無視，但終究是於心不忍，便站在原處，看女人下一步要作何。

  婉兒見人回來，放下嬌貴的身段，腆著臉小步跑過去，在看到冷漠如霜的那張臉後，婉兒卑微一笑，「侯爺，若不是婉兒來找你，你是不是永遠不會來找我？」

  「你想多了，」安陽侯略過婉兒的話，反而問她，「你確定好要同我成婚嗎？」

  婉兒對上那雙凝重的眸子，一時心裡發虛，只是傻笑問：「你我成婚，是既定的事，忘了告訴你，今日爹爹已經上朝向皇上求旨，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怎麼，侯爺好好的，為何要問這個？」

  「若我卻如你所說，的確要悔婚呢？」安陽侯冷冷地問，語氣里絲毫沒有愧疚。

  倒是婉兒，聽到這句話，直接傻住，任由淚花打在自己嬌嫩的臉頰上。她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那你當初為何要來沾惹我？還有，監考官的官位，你也不要了嗎？朝堂之上，你就不怕與我爹為敵是嗎？」

  「我怕，但眼下，我更怕失去她。」

  「她？是誰？賣涼菜的那個女人嗎？所以，那個小姑娘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已經娶妻？」

  安陽侯毫不避諱，全盤托出道：「是，所以嫁與我，你不會幸福的。」

  「安陽侯，你將我耍的好苦呀，我堂堂丞相之女，你要讓我當妾嗎？」婉兒流著淚，捂著胸口，痛的無法呼吸。

  「丞相那裡，我去說。」

  「來不及了，我爹早就去了朝堂，我相信，明日你我大婚的事就會傳遍長安，到時你莫非要抗旨？」

  婉兒雖被他氣得不輕，可若他真抗旨入獄，她還是萬分捨不得的。

  安陽侯卻不在乎，只是依舊板著臉：「所有的後果，我一人承擔。」

  「呵~」婉兒苦笑，「你一人承擔，你承擔的起嗎？欺君之罪，滿門抄斬！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族人想吧？那麼多人命，你不管了嗎？」

  安陽侯不再搭話，只是沉默，連婉兒也根本看不清那雙眸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侯爺，你是個聰明的人，剛剛所有的話，我都可以不計較，該說的，我言盡於此，從明日開始，我會置辦嫁妝，六日後，我等侯爺風光大娶。」

  說完，婉兒哭著跑開。

  安陽侯剛抬腳，就看見正對面站著一婦人，而那婦人正用一雙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回到大堂，婦人遣散所有的丫鬟，一時間，大堂內就剩下母子二人。

  婦人問：「你們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你小子，是要氣死我嗎？」

  安陽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隨意地坐在凳子上，懶懶地回：「既然都聽見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你住口！侯爺，你可知，若得罪了婉兒，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安陽侯自嘲地笑著：「還有比死更糟的下場嗎？」

  「你......我怎麼不知道，你竟娶妻了？」

  「您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聽到男人沒有否認，婦人嚇得從凳子上彈起來：「所以，你還真娶了？那個女人是誰？」

  「是誰？你不是見過嗎？」

  「我見過？」

  「對，就那個貼身丫鬟。」

  「那你趕緊給那女人一封休書啊！丞相下朝後，一定會來找你的，這事絕對不能讓丞相知道。」

  安陽侯卻不著急，只是反問：「所以母親大人，是要讓我娶那個婉兒了？」

  婦人問：「這不是你要娶的嗎？當時我也沒逼著你啊。你怎麼能反悔呢？」

  「那是因為，我原先以為她要走，所以才會這麼做，可我今日才知道，她為了我留下來，我又怎能棄她而去？」

  「那整個安陽侯府怎麼辦？一旦聖旨傳過來，這可是殺頭的罪，還有，你不想重返朝廷了？你甘心做個散官了？你可知，這長安城裡的百姓，喚你一聲安陽侯，不過是個尊稱而已，到了朝廷，誰會認你？我們侯府，不能這麼敗落下去啊！」

  說到最後，婦人甚至流出了幾滴淚。

  安陽侯也非心薄之人，他這時的確不能意氣用事。

  可要他寫休書，他怎麼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