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借戲服

  妙語在小萱的幫助下，順利找到了戲班子。

  聽人說，班主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手底下還管著十幾位名角。

  妙語還未進門，就被人攔在了門口。

  「你找誰？」攔她的，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手裡舉著上台表演所需要的回馬槍，眼裡滿是戒備。

  

  妙語咧出笑解釋道:「小朋友，你好啊，我來找你師父，有事要說。」

  小孩卻將槍舉在胸前，橫跨在門中間，用很嚴肅的口吻道:「不行，師父他老人家，不待客，你還是請回。」

  妙語腆著笑，試探著去碰小孩手中的回馬槍，「哎，別呀，我真的有事找你師父，若是耽擱了他老人家的大事，你呀，就準備好挨罵嘍。」

  小孩卻站得板正，也不嫌手中那傢伙舉得累，半步都不肯退讓:「師父說了，我們這，不接待外客。」

  妙語氣餒，往院內探去，只見裡頭的人，都在忙著練功。

  見小孩不肯讓，妙語只好朝著裡邊大喊:「師父，您在裡邊嗎？我有很急的事找你。」

  院內練功的人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像是看什麼一樣看著林妙語。

  接收到這麼多陌生人的目光，妙語只覺得身上發涼。

  可眼下，她顧不得那麼多了。為了招攬學生，她真的是拼了。

  許是妙語嗓門夠大，一位腳步輕盈，鬢角染上白髮的老人，往門口走來。

  妙語上下環顧著，老人穿著一身白衣，將雙手背後，白髮散在肩上，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老人走在門口，示意小孩。人便將手中的回馬槍放下。

  妙語先一步向人打招呼，還不忘熱忱地鞠了個躬:「師父好。」

  老頭倒是和藹，話語毫不盛氣凌人，而是慈祥地笑著，「姑娘，找我有事？」

  妙語點頭，「今日冒昧來妨，確實是有事。我早就聽過，這京城，屬您家的戲曲一絕，所以我才慕名而來。」

  老頭的一雙眼似乎會洞若觀火，反笑道:「是嘛？不過，姑娘來找我，絕非是想說這個吧？」

  妙語被人一語點破，以笑來緩解尷尬，「大師就是大師，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今日我來，還真是想求您，幫我一點點小忙。」

  「哦？是嗎？」老頭頓了會，緩緩說道:「你不妨說說看。」

  「是這樣的，我想問您，買身戲服。」妙語提著氣，一口說完。

  老頭卻突然變了臉色，連笑也斂了回去，隨後解釋，「姑娘，不是我不賣，而是這戲服，不能輕易賣。做我們這行的，就忌諱這些。所以，我可能幫不了你。」

  妙語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啊，這樣呀。」

  「姑娘若沒其他事，我還要忙。」

  老人倒是客氣，舉手投足間盡顯大氣。

  見人要走，妙語急忙叫住老人，「大師，那這樣好不好，既然不能買，那我借，成不？」

  老人被逗笑，「借？那敢問姑娘，拿何來借？」

  本是一句玩笑話，妙語卻當了真，她急著臉道:「只要你肯借我，我願意給你這戲班子當打雜的。」

  老人猶豫了片刻，黑色的眸子裡，看不出在想什麼。

  妙語見人不應，急著又說了一遍:「大師，我說真的，只要你肯借我，我保證，好好幹活。」

  老人摸了一把鬍子，鬆口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正好，我這戲班子裡，剛好缺個掃地的，等人來了，你就可以走。估計得半個月。」

  妙語一聽，半個月？還行，她能接受的了。反正現在鋪子也開不下去，她還能給自己找個活干，這買賣，她不吃虧。

  幾乎是不假思索，妙語直接應下:「好，半個月就半個月。不過，你得借我青衣戲服。」

  老人倒是答應地爽快:「好，依你。」

  妙語從袖口裡，掏出三枚銅板，放到小萱手裡，「答應你的，去買雞腿吧，對了，回去給你那兄長說一聲，就說我在戲班子裡打雜，晚上回去，別讓他擔心。」

  小萱盯著手心裡的銅板，大腦突然空白。良久，她將銅板又還回去，低著音:「這算你欠我的，等半個月後，你拿上戲服再請我。」

  說著小姑娘跑走。

  老人問:「今日便開始幹活？」

  「是。」妙語弱著音問，「那這半個月，額，有錢掙不？」

  老人一笑，「放心，少不了你的。」

  妙語將心揣到肚裡，「那就好。」

  另一邊

  小萱跑回到院內，垂頭喪氣，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宋璉從私塾內出來，只見小萱一人，還詫異地問:「你嫂嫂呢？」

  小萱無所謂地吭聲:「去戲班子裡當打雜的了。」

  宋璉眉頭緊鎖，「什麼？打雜？怎麼回事？」

  「害，」小萱解釋，「還不是為了招生，我告訴她楊府有個二夫人，喜歡唱戲，然後她非要去找戲班子裡的老班主，問人家借戲服去討好那二夫人，老班主說，只要她在那干夠半個月，這戲服就借她。不說了，我累死了，回去趴會。」

  小萱說著，打算回屋，臨進門前，又轉過頭，添了一句:「對了，嫂嫂說了，你別擔心，她晚上回來。」

  宋璉呆在原地，高大的身軀站在大樹旁卻有些落寞和清冷。

  他沒想到，妙語會為了他，做到這份上。

  可他呢，明知道妙語的鋪子是被人陷害的，卻什麼都幫不了。

  這一刻，他是恨的，恨自己軟弱無能。

  私塾內，幾個小傢伙圍在門口，睜著大眼睛。

  小琛問:「夫子那是怎麼了？」

  呦呦道:「還不是想念師娘了啊，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師娘被人欺負了……」

  妞妞氣鼓鼓地問:「是誰？竟敢欺負師娘？我們決不能放過他！」

  榮榮插嘴說:「還不是西市的那個壞女人，誣陷師娘，害師娘的鋪子被關掉，你說，師娘不開心了，夫子能開心了嗎？」

  其他小孩點頭，「也是。」

  妞妞氣著說，「那我們可不能饒了那個壞女人！」

  「我有辦法，不如一會放學後，我們去捉弄捉弄那壞人，讓她再敢欺負師娘！」呦呦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