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找到宋母

  見女人走，陸揚才敢放下手頭的事，過去安慰：「妙語，那人就是那樣，別同她一般計較。」

  妙語摸摸空蕩蕩的脖頸，苦笑一聲，「我才不會同這種人計較。與這種人生氣，不值當。幹活吧。」

  見青青垂著頭，妙語看了眼張平，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只是出門前囑咐眾人，好好看店，自己則去東市這邊找家金鋪，再定做一些白玉款式的胸針。

  出來鋪子，妙語直奔金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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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街市上，卻發現兩旁的左右聚集了一堆乞丐。

  男女老少皆有。

  妙語蹙眉，之前也不見這麼多人？今日是怎麼了？

  她沒走兩步，一破碗直接擋住她的去路。

  舉著碗的手，還有些抖。

  「姑娘，賞點銀子吧？」

  說話的，正是乞討的人，聽聲，是個婦人。

  妙語尋著聲，視線下移，只看到一全身破爛的婦人正弓著腰，拄著根拐杖。

  人臉前的頭髮亂蓬蓬，將婦人的臉整個蓋住，根本看不見模樣。

  妙語摸摸身上，最後也只摸出一錠銀子。

  正猶豫著，婦人卻深鞠躬，嘴裡不停地說著感謝話。

  妙語一狠心，將銀子放到婦人的碗裡，輕聲道，「大娘，您去買些吃的吧。」

  她剛打算走，婦人卻突然情緒激動，破碗直接從婦人的手裡掉落，銀子也從碗裡滾下去。

  妙語被嚇一跳，轉身去撿，「大娘，您慢點。碗也碎了，這樣吧，我帶您重新買個碗。」

  婦人佝僂的身軀打顫，良久，那亂糟糟頭髮後邊的嘴裡，吐出兩個字：妙語。

  在近距離地聽到婦人說話後，妙語莫名的熟悉，可怎麼都想不起來。

  婦人卻開始哭腔道，「妙語，我是婆婆啊。」

  婆婆？妙語手裡的碗突然滑落，她看向婦人，「您……」

  婦人扒開額前的頭髮，露出整張髒兮兮的臉。

  妙語直接傻眼，還真是她婆婆。

  她上前扶住婦人，心疼得將宋母的頭髮撥到耳後，「婆婆，真的是您，您怎會變成這樣？」

  婦人淚眼婆娑，「這說來話長啊……」

  「您先隨我回去，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

  宋家小院內

  宋璉正在私塾內教書。

  妙語將人帶進院裡，同屋內喊，「宋璉，你快出來，你看這是誰？」

  宋璉往院內貓了一眼，隨即先讓學生們自由練字。

  他剛走出去還沒站穩，婦人的雙眼已經哭得紅腫：「璉兒。」

  宋璉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婦人，噗通一聲跪地，紅了眼眶道，「娘。」

  宋母將人扶起來，「璉兒，為娘終於找到你們了。」

  「宋璉，你先去忙，婆婆交給我來照顧。」妙語對宋璉道。

  「好。」

  宋璉回去私塾，接著上課。

  妙語將人帶到灶房，打來涼水，再去熬開水。

  「婆婆，您先洗手，鍋里還有些米飯，我給您熱一下。」

  宋母邊說邊咳，「妙語，我真沒想到碰上你，真是老天有眼呀。」

  妙語趁熱飯的功夫，給人倒碗水，還找來塊毛巾，幫人擦手，「婆婆，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您到底經歷了什麼？還有榮榮他們呢？」

  宋母的淚像是脫了線的珍珠，收不回來。

  「這事，說來話長啊，當時你乾娘逝世，說是什麼姐姐來料理夫人的後事，還說往後不再需要我去縫補，便將我趕了出來，等我被轟出來，才知道榮榮和呦呦，也被趕了出來，我就四處去尋找兩個孩子，可氣的是，一群乞丐直接上來，將我身上這些日子賺的銀子全都搶走，我想過重謀生計，可那些人嫌我幹活不利索，不肯要我。沒有辦法，我才會去乞討。」

  妙語聽著，極力去控制眼眶裡的淚珠，可剛想說話，淚珠直接掉下來。

  她擦著宋母的手，抽泣著：「您受苦了。」

  宋母干皺的臉上掛著滾燙的淚，四處亂看，「呦呦他們呢？快讓我瞧瞧，對了，他們肯定在私塾吧，那就一會再見他們，不著急。」

  「這……」妙語想到呦呦他們，突然心酸，「婆婆，呦呦他們……還沒找見。」

  宋母呆住。

  「您別急，我和宋璉會一直找的。對了，米飯熱好了，您餓了吧？我去給您炒倆菜。」妙語說著起身，往灶台去。

  宋璉那邊上完課，讓孩子們去練字，他便趕回灶房。

  「娘。」他走進來，幫妙語把米飯端上桌，再將空碗倒滿水一齊移到宋母跟前。

  妙語則去案板上切西紅柿。

  宋璉看著宋母那身髒兮兮的衣服，心疼不已，只是一個勁地道，「娘，您快吃。我去給您找身乾淨的衣裳，一會好換上。」

  宋璉不忍再看下去，找個藉口離開。

  妙語炒菜時的餘光瞥到宋璉出去。等菜炒好，她將菜端上桌，讓宋母先吃。

  私塾內，小琛他們在打鬧。

  院內，宋璉坐在樹下的墩子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往那邊挪挪。」妙語指指宋璉的旁邊。

  宋璉依舊是低著頭，挪了一小步，再坐下。

  「幹嘛？」妙語兩腳伸直，勾著。

  「沒幹嘛。」宋璉面上毫無波瀾，靜得如一潭死水。

  「那讓我猜猜，是心疼了吧？」

  宋璉嗯了聲。

  「我覺得，我們應該高興才對，婆婆她終於找回來了。」

  雖然找人的過程有點漫長，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回來了，不至於留下遺憾。

  「是啊，可是，我沒想到，娘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淪落到此，當娘在沿街乞討的時候，我卻在做什麼呢？一日三餐，食可飽腹，我真是不孝。」

  說著，宋璉氣憤地一拳打在身旁的木墩上。

  「宋璉，這不怪你，要怪怪我，是我當時非要拉著你去什麼礦山，讓你與婆婆分離這麼久，不過，還好一切來得及，往後，我們多多照顧婆婆就是。」

  妙語勸著，還將宋璉的手拉過來，放近嘴邊去吹，「你說說你，生氣歸生氣，幹嘛跟自己的手過不去？而且，我有種預感，榮榮他們也在東市。」

  宋璉黑眸里閃出亮光，「也許吧，也不知道他們還好嗎？會不會也是在……」

  宋璉沒敢再說下去，妙語直接打斷，「別，肯定不會，那兩個孩子，猴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