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營銷手段（中）

  忙活完已是戌時，妙語將最後一件衣裳改好，掛到架子上。

  她知今日宋璉開課會忙，也沒想著叫人來接，再加上，離得不遠，走兩步就能回去。不過，這制牌匾，還真需要宋璉的幫忙，一是太大，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怎抬得動，二是走夜路，嗯，她還是有點怕滴。

  出門前，妙語專門找來塊紅布，蓋在衣裳上邊，還將鋪子內各個角落都打掃一通。確定萬無一失後，妙語才安心地鎖門回家。

  剛進巷子，就看見她家院內煙燻火燎的，一股子黑雲整個盤旋在院子上方，活像發射飛彈時上空升起的蘑菇雲。

  推開院門，濃霧擁她而來，熏得妙語眼睛直酸。她撥開層層煙霧，朝著院子內放肆嚷嚷：宋！璉！你在搞什麼！

  院子內，宋璉蹲坐在三腳架旁，手裡拿著屋子內原有的蒲扇在那扇著，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怒吼，才猛地抬頭，擦掉酸淚，兀得站起，隨意朝了個地方回話：「妙語，你回來了，先回屋，這交給我就行。」

  妙語叫苦連天，交給他？開什麼玩笑。她是嫌自己活得太長還是嫌房子太便宜？

  循著聲望過去，妙語終於在挨著灶房的角落裡，找見熬東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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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幹嘛？怎麼將院裡弄得烏煙瘴氣？」

  宋璉將蒲扇扔到地上，揚了揚眼前的濃煙，才依稀看見個人影，還滿是認真的答話，「妙語，我在給你熬漿糊啊。」

  妙語去院內的瓦缸內打了盆水，半眯著眼，將水灑在地上。很快，院內的煙霧悉數散去。

  她走過去問，「為何不在灶房熬？」

  「灶房裡我給你熬了綠粥，想著等你回來一塊喝。」宋璉說著話，還用髒兮兮，鋪上一層灰的手去擦臉。

  「往後我來熬，看你弄的。」妙語瞧見這般模樣，忍住了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她四下去翻，本來還想著給宋璉擦擦臉上的灰，結果找半天，愣是找了個空氣，最後還是算了，指指水缸道：「先去洗洗吧。」

  宋璉咧嘴，露出大白牙。他的臉本就偏黑黃，如今被沾上這灰，就更是黑得發亮，而那鼻樑下的一口白牙，則顯得很是突兀。

  三腳架上的東西已熬成黑糊一片，妙語光是看著就犯噁心。她將水灑在三腳架上把火滅掉，再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銅盆端走。

  收拾完，妙語才大口喘氣。明明昨日還見宋璉熬得好好的，今個是咋了？

  顧不上多想，妙語先回灶房去看熬的粥，別到最後，院子毀了，灶房也沒了。

  灶房內，倒是沒什麼，一進去，就看見小萱正乖乖地站在灶台旁，握著筷子笨拙地攪拌著粥。

  「小萱，不用攪，它自己會熬開的。」

  妙語過去，站在她跟前暖言提示，聲音溫柔地就像個大姐姐。

  小萱一聽，將手裡的筷子隨處一扔，轉過來瞧著妙語，一雙靈動的眸子似是會說話，「兄長叫我來看粥，我還以為攪攪它會熬得更快，心想著等你回來就能喝了。」

  妙語心臟微微觸動，這小姑娘的嘴，怎這麼甜？

  宋璉洗好，從外面走來，見兩人站在灶台旁，問，「粥還沒好？」

  妙語看了眼鍋里熬開的綠豆，便說，「馬上好。」

  說是粥，其實是綠豆湯，毫不濃郁。那鍋里的綠豆，更是屈指可數。

  不過還好是這，若真是粥，妙語真不一定喝，她從小就不愛喝稠稠的湯，每次去舀湯，都是拿大勺在湯的上層輕輕一過，因為這，沒少挨批。

  將粥端上桌，妙語便跟宋璉商量，「我打算明日開張，不過一會，你陪我去制牌匾吧？」

  宋璉「嗯」了聲，問，「這麼急嗎？」

  妙語將碗端到嘴前，將上面的熱氣吹了吹，道，「不行，不能改，我都算過了，明日萬事諸宜，再想找個好日子就難了。」

  宋璉嬉笑，若有所思道，「哦~原來是娘子親自算的吉日~想不到娘子還懂風水。」

  「......」妙語將筷子打向宋璉的碗邊，假裝鬥氣，「還不趕緊喝。」

  小萱試探問，「嫂嫂，你們何時能回來？」

  妙語沒放心上，還當小姑娘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待著，便道：「估計會很晚，你不用等我們，若是害怕，就將門鎖上，或者我們從外邊將你鎖到裡頭？」

  小萱手裡的筷子差點被甩飛，她當即搖頭，「不要，我才不怕，嫂嫂和兄長快去快回。」

  妙語被逗笑，「小萱，你這嘴真甜，跟你兄長一點都不像。」

  小萱面上笑著，心裡卻早飄飄欲仙了。她出來混了這麼久，早就學會了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喝完粥，小萱吵著要自己收拾，恰好宋璉和妙語要去忙，便遂了小姑娘的願。

  等兩人準備走時，小萱非要將兩人送的出了巷子。

  宋璉甚是感動，同妙語道：「這小萱，是個好孩子。」

  妙語對這個孩子也是打心眼裡喜歡，不過，喜歡歸喜歡，她理智還在那擺著，便說道，「你別忘了，我們還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呢。」

  宋璉卻揚著眼瞼，連眼裡的瞳仁都閃著光。他對身旁的妙語似笑非笑道，「可我有種直覺，她極大可能，真是我阿妹。」

  「切~」妙語回過去一個不屑的小眼神，發出靈魂一擊，「你的直覺，何時准過？」

  等兩人趕去制牌匾的地方，長工正準備關門。

  妙語先行將人攔下，哀求道，「小哥，我們來做牌匾。」

  夥計不耐煩地揚手，「今日關門了，明日趕早。」

  「可是我很急，明日就要用，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夥計倒是言簡意賅，一絲廢話都不願多說，「若要得急，得加錢。」

  聽到事有轉機，妙語想都沒想就應下，「好，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今晚我就要。」

  夥計鎖門的動作嘎然，聽見妙語答應，隨即將門推開，「進來吧，算你們運氣好，今日剛好多制了一副匾額，還未題字，你們若覺得行，我給題字。」

  兩人跟著去看，果真有多餘的匾額。妙語目測了下長寬，應該合適，便當即應下，「好，就它了。」

  長工問，「題何字？」

  妙語眼珠子一轉，心裡頓時來了主意，便道，「衣生衣世。」

  長工沒再說話，開始幹活。

  倒是宋璉，好奇心重，將妙語拉到一旁，羞赧問，「這四字可有何淵源？」

  妙語莞爾笑稱，「取一生一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