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下得廚房

  妙語將油菜弄到布里，再兩手相握，將裡面的綠色汁水擰乾。一切做完，才賣關子，「不告訴你，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概不外傳的，反正我們那，管這叫涼菜。這還是我跟著我媽學的，她啊，有時候懶得炒菜，就給我吃這個，你還別說，還挺好吃的，到時候做好你嘗嘗就知道了。對了，有小米辣沒？我可是無辣不歡的。」

  小米辣？宋璉愣神，懵著問：「是辣椒嗎？這個沒有，不過有鹽。」

  嗯，鹽？也行，至於小米辣，沒有就沒有吧，畢竟才第一天搬進來，哪能柴米油鹽樣樣俱全。

  

  小萱洗完手後，歡脫地跑進來，一進門，就看見蒸屜里咕咕往出冒的熱氣，嚇得她差點拔腿就跑。天知道，上次見到這個冒熱氣的東西，還是在賣包子的那裡，當時她為了吃一個包子，被賣包子的老闆拿棍棒追了好久，這都還算好的，上上次，才倒霉呢，偷人錢袋子，被人當場抓住，拽著她就要去見官，還好她機靈，將那人咬了一口才逃走。如今，看著這蒸屜，她都還有陰影。

  見人杵在門口不過來，妙語還以為小孩是被這滿屋子的水霧給糊了眼，便打趣小萱，同時還不忘誇誇自個的手藝：「怎麼？是不是我這米飯味太香了，害得小姑娘都挪不開腳了。」

  小萱嘴硬，翻過去白眼：「切，我才沒有，飯菜好沒，我好餓啊。」

  宋璉卻對眼前這個妹妹開始迸發好感，寵溺道：「馬上就好，要不你先會大廳等一下？飯好了，我給你端過去。」

  這兒這麼熱鬧，小萱才不願回去，而且，她好不容易第一次體會到有家的感覺，就算是站在門口看著，她都不想去大堂。

  見人不走，宋璉便回大堂，將吃飯的桌子搬來灶房，小萱倒是有眼力見，也學著去搬椅子。

  等米飯做好，桌椅也被搬了過來。妙語用布將蒸屜打開，將米飯端上桌，再讓宋璉舀來一碗涼水，將雞蛋拿到碗裡。

  宋璉和小萱去剝雞蛋殼，妙語去調涼菜。

  一共煮了五顆雞蛋，見宋璉剝完兩顆，生怕人將五顆雞蛋全都剝完，趕緊制止：「兄長，我們就三個人，不用剝那麼多的。」

  宋璉剝好的兩顆雞蛋放到米飯碗裡，關心道：「怎麼，你那會不是還吵著要吃兩個嗎？」

  小萱心虛，隨意搪塞：「我現在不想吃了，所以剝一個就好。」說完，她趕緊將多餘的蛋夾到宋璉碗裡，埋下頭不敢去看宋璉的眼睛，只是用筷子扒拉著米飯，糯糯道：「兄長吃。」

  妙語將菜調好，端上桌，見兩人這般謙讓，便調侃道：「唉，我都忙活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給我夾雞蛋。」

  宋璉見此，笑著看向小萱，替小萱出聲道：「小萱剛剛還說，要將她手上的雞蛋給嫂嫂呢。」

  切，妙語才不信呢。這小傢伙，才沒那麼好心。

  小萱將蛋剝好，麻溜地放進妙語的碗裡，咧出三秒的假笑：「給，我親愛的嫂嫂，小心燙著。」

  妙語問起宋璉，「你明日要開私塾嗎？」

  宋璉往小萱的碗裡夾完菜，才道，「我打算明日一早就雇輛馬車去西市那邊，如今地方也有了，明日便開吧。」

  妙語一邊聽著，一邊埋頭吃米，隨口回道：「你安排就好，不過明日我鋪子那邊也忙，沒時間幫你，正好，讓這小姑娘陪你走一遭。」

  「沒事，你忙你的，鋪子後日就要開張，凡事都得你親歷親為，你不必操心我。」

  小萱才不管兩人說話呢，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吃米。

  見小姑娘沒意見，妙語便道：「這樣吧，今夜就讓這小孩陪我睡，宋璉你要不去私塾那間房裡睡？」

  宋璉忙著收拾碗筷和剩飯，聽到妙語的意見，沒有異議：「好，聽你的。」

  小萱一聽，全身都在抗拒，她長這麼大，還沒和陌生人同過榻呢，再說了，萬一自己夢裡囈語，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說什麼都不行。她越想越害怕，趕緊揮手拒絕，「兄長，嫂嫂，我一個人住慣了，你們不用管我，真的，我一個人住那私塾的地就行，就這樣決定了，我去搬棉被。」

  宋璉攔住人，眉頭緊蹙：「這怎麼行。」

  小萱卻慌亂擺手，「兄長，你忘了，那裡邊有書案，我將它們搬到一塊不就是榻？」

  「可是......」

  宋璉還想說話，小萱卻先一步兩眼汪汪，「其實，我是不習慣，若讓我和嫂嫂同住，我根本睡不著。」

  妙語只好勸宋璉，就按小萱說得辦。

  洗完碗筷後，宋璉前去搬棉被和枕頭，給小萱收拾出一個榻。

  妙語倚在門口看著，唏噓低語：「這還沒確定小萱就是親妹妹呢，都這麼上心，若真是親妹妹，這宋璉豈不是會當佛一樣供著。」

  等人收拾完，看到小萱躺好，宋璉才捻滅火燭，將門關好。

  回屋的路上，妙語問：「你真信她是你妹妹？」

  宋璉的眼裡卻莫名的悲傷：「很奇怪，我看見她，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唉，這一切，見到婆婆，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兩人回到屋，宋璉很熟練得將棉被拿走，再找來一塊布，鋪在地上，準備打地鋪睡。

  妙語猶豫片刻，還是忍住喚他上榻的衝動。熄滅火燭後，兩人很快沉沉睡去。

  倒是小萱，在人走後，就悄悄將門開了條縫，偷偷得觀察著。好不容易挨到屋裡沒了光，小萱才敢躡手躡腳地直奔灶房。

  一奔灶房，小萱連火燭都不敢點，就借著屋外透進窗的一點暗光尋找剛剛吃剩的雞蛋。

  還好，雞蛋只是被宋璉放到了蒸屜下蓋著。

  四處瞅瞅，確定沒人發現後，小萱將剩下的兩顆雞蛋拿上，揣進袖子裡，臨走時再將灶房的門輕輕合上。

  到了院內，往兩人住的屋子隨意一瞥，只見裡頭漆黑一片，小萱這才放心。

  唉，誰讓外邊還有認的兩個小弟需要她照料呢。本來吧，她是不打算回來的，誰知道，那會用妙語給的一兩銀子請他們在酒樓胡吃一頓後，一分錢都沒剩下。沒了銀子，她想著帶兩人去做扒手，結果那兩個傢伙說什麼都不肯，還說了一堆大道理來堵她。沒辦法，她只好負責打進內部，靠著假裝這個宋璉的親妹妹來給他們兩人提供膳食。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她必須趁著那個什么娘回來，趕緊撈筆銀子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