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同一個城市

  說著，她便拉著同伴氣勢洶洶的靠近了那輛黑色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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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時，季唯言原本露出一條小縫兒的車窗徹底搖了下去。

  他戴上了墨鏡，眼神看不分明，卻讓兩個來看好戲的女生變成了馬戲團讓人捧腹大笑的小丑，表情格外詭異。

  「季、季唯言！」即使遮住了眼，她們還是從男人流露出的不同於常人的神態氣質中，一眼便確認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儘管她們倆都不是鹽分，但也是季唯言的半個顏粉。見偶像從車上下來，一點點靠近她們，嚇到連呼吸都驟然停止了幾秒鐘，哪還有思緒想到剛剛接近這輛車的目的。

  季唯言臉上帶著淺笑，停下腳步時摘掉了墨鏡，露出讓人心悸的墨眸，「剛剛那個女生是我朋友，她不想在學校太過招搖，所以你們也不要把看到我的事情說出去。」

  「好的，」兩個女生如同著了魔般，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連連點頭。

  「多謝。」

  直愣愣地看著黑色BM消失在眼前，兩個女生方才回過神來。開始不住埋怨對方，「剛剛怎麼忘了跟季唯言合影了！」

  「就是，哪怕要個簽名也行啊！」

  「算了，我們以後對安瑾好一點，沒準兒她還能給我們要來粉絲見面會的後場票呢！」

  到住的地方路程很近，季唯言卻用了近十分鐘。車輛行駛的速度，比路邊徒步的行人快不了幾分。

  此時他無心歸家，滿腦子都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先前他還嘲笑安瑾多心，覺著學生都是單純善良的，在她們眼中車不過是個代步工具，而不是衡量人的價值的標準，如今卻讓她差點被造謠。

  也許就是因為見過太少世面，才會對沒經歷過的事情，心生戒備。

  不過，也多虧了她們，才讓他心裡突然冒出的想法得到了證實。季唯言的眉頭，在想通了這件事情之後，很快就舒展了開來。

  看到她笑就想跟著笑，一起做的任何小事都會覺得開心；想要了解她的喜好，會為了一點點不同而試圖改變；聽到關於她的非議，就會搜腸刮肚想出上百種解決辦法，確保不會損害到她才敢去做，這樣變得像傻瓜般的行為，除了是喜歡，就再想不出別的原因。

  這個叫做安瑾的女生，一點點侵入了他的身心中。也許是因為看穿了她偽裝出的堅強外表下那顆纖弱的心，也許是因為朝夕相處後能輕易看出她冰川表情下忍住的笑意，也許是因為她在陽光下挺直的背影讓人莫名心疼。等到發覺之時，早已無法將它抽離。

  愛不愛一個人，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事情。

  二十七歲的季唯言，第一次頓悟到這個道理。拍了那麼多愛情劇，也沒有一次現實中真實的心動給人帶來的感覺強烈。

  先前的那些不談戀愛的理由：專注工作、顧慮粉絲、投入角色，現在想來，不過是為了逃避不喜歡的人頻繁示愛想出的藉口。

  真實的原因，是為了等到一個，能讓他心動的女生。

  就為了這麼個尋常人聽起來傻到冒泡的原因，他苦苦等了二十七年零十一個月。

  而這一切，如今看來都是值得的......

  早晨五點鐘，世界還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一點光亮，就是兩束照亮小路的車前燈。季唯言瞥了眼身旁熟睡的人，微蹙著眉頭用右手理好了聳拉在安瑾膝蓋上的毯子。

  七點鐘，安瑾睜開惺忪睡眼。仿佛等待已久，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陪我逛街好嗎？」蕭笑的語氣帶著期許。

  「你男朋友又在加班？」即使是剛睡醒，安瑾也在瞬間猜到了答案。

  「不是，他去出差了。」

  「好巧，我也在出差......」安瑾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天氣晴朗，影視城三個字高高聳立在半空中，帶著天生的張揚。

  「你怎麼會出差，做程序不是只需要一個電腦，無論在天涯海角都能辦公嗎？」

  聽蕭笑把程式設計師形容成死肥宅模樣，安瑾張了張口，想辯駁一句，卻什麼話都想不出來。

  程式設計師，的確是只需要一台電腦就能辦公。

  所以，這是個不需要與人交流的孤獨職業。

  「你是不是不想這麼早出門，所以編出個這麼不像話的理由來騙我？」蕭笑警覺地問道。

  「季唯言有個電影要在S市補拍，兩天的行程，我要跟著。」

  「S市......」蕭笑頓了一下，語氣立即提高了許多，「好巧，我男朋友也在S市出差，要不......」

  「不要！」安瑾沒等她說出口，立即否決，「你過來只是流著口水對季唯言犯花痴，什麼忙都幫不上。」

  就算她不敢打擾自己的男朋友，也不能打擾別的男人工作不是！

  掛掉電話，安瑾趕忙下了車。

  整個橫店，就是一座三國城。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全都是同一個電影劇組，也就是季唯言如今補拍的這部。

  安瑾看到幾個聚在一起正在說笑的女生，走近小聲地問了句，「季唯言在哪兒？」

  看到安瑾之後，她們幾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如同在大白天見到鬼一樣，各自的表情都極其難看。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提高了嗓門尖酸怪氣地說道：「原來這就是季唯言特意交代過要照顧的那位助理！」

  「藝人都工作半天了，一個小助理居然還在睡覺，真是太大膽。」

  「也是，不是誰都能像劉琳那樣，每件事都做的妥妥帖帖，兢兢業業地在季唯言身邊呆了十年。」

  安瑾多少明白了幾分，一言不發地走了開去。她不過是季唯言的臨時助理，不會待在他身邊十年，更不會威脅到她們的利益。她還是想不透，一群女人一天到晚為了一個得不到的人爭風吃醋，有什麼意義？

  難不成，季唯言還能有一千一萬個分身，可以做她們每個人的男朋友？

  看到迎面朝她走來的季唯言，安瑾迅速收斂起了臉上淡淡的疑惑。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這個即將解散的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