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傻事

  「呵，不二秘籍，也不過如此！」贏盈見她倒下，笑得得意，下一秒卻是捂著胸口，嘔出了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剛剛還覺得能撐著飛出去的夏素衣雙眼一翻，又暈了個眼不見為淨。

  算了算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她一個殺手門門主暈血，這設定不用別人來吐血，她自己送自己雙眼一閉，生死不計！

  贏盈擔心有詐，以掌風掀開精美的錦被，錦被在他手下化為碎片，紛紛棉絮之下，露出王妃那張一言難盡的容顏。

  看著四肢纖細，身如柳段，但臉腫得連五官都快看不見的人，贏盈心頭竄過一陣惡寒。

  他的煥郎，口味好像也太重了點？

  與此同時，一身風塵僕僕的上官煥打馬經過十九道宮門，一臉疲憊的出現在了王上辦公的賢德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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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成王覲見！」通傳聲不絕於聲，跪在長長的台階之下，上官煥面目沉著地望著手中的扳指。

  如今，前朝價值連城的寶石礦已找到，連他百機閣一直缺少的火丸也找到了下落。夏素衣現下已經沒有了什麼利用價值。

  那她的性命，是留，還是不留？

  「這次還好有你。父皇當初便說你最像他，你辦事他最為放心，便將十萬守邊大軍的虎符直接交給了你。現在，也是你，幫朕一舉拿下叛黨。」王上與他長得極為相似，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親兄弟，但王上的目光卻更為陰鷙，不能讓人冒昧的看多一眼。

  扶他起來的手都與他自己的手長得一樣修長，只是對方手中長年握筆，而他長年握劍，手上長繭的位置不盡相同罷了。

  「臣弟能為王上分憂，是臣弟的福份。」上官煥看著對方緩和的嘴角，想起曾經一起玩蹴鞠的時候，那時兩個人里，他強健，而王上體弱，個子比他小，分明是雙生子，看著他這個早出生的弟弟卻還要大一些。

  那時候，他還常常要他叫他「哥哥」，結果被父皇好一通教訓。

  其實，他只是覺得叫「哥哥」比叫「王兄王弟」的，要好聽順耳了些而已。

  「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麼獎賞？」王上也是許久心情沒有如此愉悅過，臉上的笑容居然未減少反而又深了一些，上官煥看著差點忘了君臣之別，眼睛一花，匆匆又低下頭來，「王上，若是說要論功行賞，此次若非不二門夏素衣鼎力相助，事情不會如此順利解決。」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王上，面色陡得一變，上官煥暗中嘆氣，接著道：「臣與她已奉王命結為夫妻，她的功勞自然也是臣的功勞，王上賞我也就是賞她了。」

  「喔！」王上這聲拔得意味深長，也讓旁人聽得膽顫心驚，上官煥卻是一鼓作氣道：「不二門雖為殺手門派，但江湖中為錢辦事者眾多，他們也只是依據江湖規矩，這次一發現向右有異動，夏素衣身為不二門少門主，以身涉險，親自下到地道中救微臣回來不說，還帶著臣找到了那批寶藏。」

  「成王是有何高見要發表？」重新走回長長的御書台後的王上，伸手無意翻了翻案頭的奏摺，扔了一本在地上，「王尚書奏，極樂宮囚禁人口，以人試藥，天理不容，請朕下令繳之。」

  他又拿了下一本，「李大人奏，江湖小門小派眾多，大多人數眾多，行打壓商販、欺負弱小之事，如地痞流氓一般，請朕立法，嚴管這幫惡人。」

  扔完這本，又是一本，「幽落宮地處遠懷國界，專與遠懷國走私販賣我朝物品，更有甚者，專為遠懷國殺人越貨有之，實有罪大惡極——」

  「海馬幫馬場獨霸天下馬匹生意，連我朝用馬都要處處受制，實非長久之計——」

  「快刀門私藏玄鐵，犯下欺君之罪，待證據集齊，應一併拿下，以正王上威名——」

  地上的奏本扔了一本又一本，王上又翻出一個來，扔在了上官煥腳下，「不二門殺人無數，在江湖上已有威名，又與前朝寶藏之間關係千思萬縷，應慎重對之。前朝餘孽，為國之禍根！必要時，寧殺錯一萬，莫放過一個！」

  大殿內久無人聲，門口的太監總管往裡頭望了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生怕惹火上身。

  上官煥看著白簡上的黑字，閉了閉眼睛，他頭往下一磕，雙膝跪地，「王上，這是臣的主意。但臣與夏素衣成為夫妻半年以來，她並未在我眼前殺過一人，甚至還救過人。臣以為，萬事不可只看表面——」

  「你當朕是耳聾還是眼瞎？」王上一拍書案，一摞高高的奏摺相應倒在地上，散了一地，「不二門本就是向右培養的爪牙！她今日能出賣她向右，你又怎知，假以時日，她不會出賣朕，出賣朕的王國子民！難道你忘了，父皇給你的十萬精兵面前，你曾起誓，必將幫朕守住天下！守住他們的家園？」

  「王上！臣以為夏素衣雖有過錯，但也罪不致死！何況無知者無罪，她已失去此前的記憶，她功力受損，還有餘毒，早就不成威脅！」成王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跪拜在地，長久不起，「臣願交出臣手上的百機閣，但求王上能看在她將功補過的份上，留她一命！」

  王上的臉色依舊是冷的，上官煥也不知為何原先還在遲疑時，就已經拿自己手上最後的籌碼與王上做了交易。

  待到上官煥走出宮門，長跪的雙膝還有一絲酸痛，他看著夜裡長燈十里，璀璨星河一樣的宮牆裡的點點燈火，視線所及，再遠的地方卻是濃濃墨色。

  悠悠再次長嘆了一口氣，上官煥慢慢步下台階，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只當是他也被夏素衣的傻病給傳染了，不然為何，居然盡在做些傻事。

  夏素衣茫茫然醒過來時，眼前被蒙的黑布，整個人被橫綁在一匹快馬上，胃被馬鞍一顛一顛的頂著，讓她痛得五官扭曲。

  覺察到她醒了，騎馬的人一揚馬鞭，落在她背上，痛得她差點罵出來。

  可惜嘴裡也堵了東西，所有三字經便成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