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帶我一起飛

  好好一張萌臉，被她扭曲成了詭異，夏素衣抖了下全身的雞皮疙瘩，色狼她見得多，可色女郎她可就見得少了。

  像柳不依這麼不在乎他人看法，直接表態自己要對美男左擁右抱的人，讓夏素衣只想對她說兩個字：「下流！」

  要是讓她再加上一句話，那她一定是想說：「請帶上我一起飛！」

  

  可她不敢，她剛剛才讓紅英放飛了找王爺借銀子的信鴿。

  夏素衣撩開車簾，回頭望著茫茫黑夜，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的王爺現在在做什麼。

  有沒有像她一樣，想起對方來。

  *

  當今王上仁名遠揚，九重琉璃疏之下，真龍儀表堂堂，堪稱舉世無雙。

  退朝之後，三兩朝臣走在一堆，小聲議論。

  「聽說王上又召了成王爺覲見？我說這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感情還是不一般。哎，瞧我這說的什麼話，各位大人千萬莫亂傳了出去。」

  「怕是關於前朝寶藏之事吧。」

  「剛剛展將軍不是想替王上南下一趟？可看王上這意思，好像還是想交給成王處理。」

  「還用說？你們別忘了，王上可是替成王指婚了一個江湖門派的門主。」接話的人說到這裡，看著遠遠的與宮牆相連的天空里，變幻莫測的雲朵，高深莫測道：「這寶藏，怕不簡單啊。」

  幾位大人一聽，均紛紛交換了一個視線，關於其中聽見的那些江湖傳言，卻是一個都沒有人敢說出來。

  「擁有前女將軍寶藏者，即可擁有真龍之氣，成大統。」下朝後的王上已經換了一身琉黃色繡了龍紋的便服，他大手一揮，將案上的密簡掃到地上，「寶藏之處，不二之中！你聽聽，你聽聽，整個天下都在傳這些東西，朕的萬里江山，豈容這些鼠輩流言動搖！」

  成王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稜角分明的下巴隨著嘴唇的抿起更顯鋒利。

  他俯跪在地，朗聲道：「王上便是真龍天子，這些不過是異國番邦的詭計罷了，他們想藉此煽動民心。」

  「王弟，朕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天下人卻並不知。」王上轉過身來，仿佛現在才發現成王還跪在地上，嘆息道：「不說過，你我兄弟之間，無需這些虛禮。」說完，見成王起身，露出這張平淡無奇的臉時，上前忍不住盯著他的臉看了一陣，「這人皮面具，就跟真的一樣。」

  「王上說笑了，這本就是用真的人皮縫製的，才能與臣的臉無縫貼合。」成王邊說，邊順著耳後某處輕輕一揭，隨後，一張臉皮被撕下，露出與當今王上七八成相似的臉龐。

  兩個身高也十分相近，不過一人是一身是黃色龍紋，另一人是繡了巨蟒的朝服。

  「那些人也說你的成王府是臥虎園，下次朕該命人給你賜些虎紋朝衫才對。」王上上下打量他，這感覺同照鏡子的視覺感差不多，但心理上卻知對方不是鏡中的自己，而是另外一人罷了，而心生出幾縷緩緩流淌的冷意。

  有些人，不得不防。

  高處不勝寒，錯不得，不得錯。

  「謝王上恩賜，可臣弟我如今隻身負一件職責，便左右支絀，哪還敢擔得王上的賞賜？」成王椅子還沒坐熱，便從上面又滑下來跪倒地上，「臣弟力事不力，還望王上恕罪！」

  「老二，快起來！」王上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低頭湊近了看著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笑了起來，「小時候我倆養在聞心殿，那些個下人沒一個能分得清誰是誰，當時陳姑姑還說等我倆大了，區別便出來了，現在每每看著你這張臉，卻是才知道，你同我果然還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王上言重。」成王起身，卻是低著頭道：「王上乃真龍天子，天下無人能像得王上。」

  在他面前的王上一聽，龍顏大悅，笑拍著他的肩道：「陳姑姑還說我巧舌如簧，她該聽聽你現在說的話。」笑完，卻是沉默了下來。

  大殿內的太監不知什麼時候退出殿外，整個殿內無比的繁華、空曠。像是用什麼也填不滿的巨獸的喉嚨。

  「成王上官煥聽令。」王上的聲音里透著久居上位的威嚴與冷靜，「朕命你即刻赴北中一趟。」

  北中？成王眼中露出疑惑，怎麼會是北中？

  「朕收到密報，逆賊趙威正在北中！朕限你一個月內，生死不拘，找到趙威下落。」

  「王上！」成王一聽，正欲說些什麼，面前的人揮了下手，露出了一絲疲憊，「就先這樣吧，老二，我不想一個月之後，還會聽到關於前朝寶藏的流言，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再多的話都只能化成石頭往下咽。成王喉結滾動，最終還是低頭應了一聲：「臣，遵旨。」

  「還有，若是在外，你用這張臉行事更方便，便用這張臉罷。」王上音尾帶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自陳姑姑死後，便再沒有人知道你同我長得如此相像。朕也沒有機會下到北中走一趟，這便算是你幫朕一同巡視了。」

  *

  說是一百多公里，可夏素衣卻覺得自己是坐了一趟特慢的加班車。照她預計，最多三天便能到北堂。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百多公里，硬生生走出了三百多公里的感覺。

  「我餓，我要吃肉！」藏明珠被點了穴，此時端坐在馬車裡，跟個不倒翁似的，左搖右晃，卻因為噸位可觀，而沒有倒下來。

  「藏姑奶奶，如果我沒記錯，半個時辰前，你可是剛吃過一頓？」柳不依嫌藏明珠吵，袖子裡摸出一把針。

  夏素衣看著不妙，抱著她的手往回按，「藏姑娘，想要瘦，就得熬。首先就得先把你的胃給慢慢縮小了。」

  「不聽不聽，和尚念經！」藏明珠四腳身體動不了，頭也轉不了，五官五感卻不受影響。她把眼睛一閉，大聲嚷道：「一天三餐都是素，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

  「你別這樣。」夏素衣想了想，覺得得轉移下她的注意力，便對她道：「藏姑娘，你說為什麼人會有很多的名字，雞卻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