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睜眼說瞎話

  影六臉上遮著白布，行走依舊能準確繞過室內的桌椅。夏素衣心想，這些功夫、內力什麼的，果然好反人類，同漫威里的超膽俠有得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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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影六出去的同一時間，紅英已經又叫人重新抬來一桶熱水，夏素衣也想換下身上全是汗味的長衫，眼巴巴地看著熱騰騰的木桶，紅英卻遲遲不肯出去。

  夏素衣端著一張臉，坐在床邊，冷冷地道：「還有何事？」

  紅英猛得跪倒在地，泣聲道：「紅英有錯，請少門主責罰。」

  「喔？」夏素衣想了想，最近她應當還沒有露出馬腳。紅英同影六是她這些從不二門出來帶在身邊的人，也是之前就一直貼身照顧同保護夏素衣的人，能放在身邊的，應當是十分信得過的。

  所以，夏素衣看著地上像練換頭功似的拿頭撞地的紅英，不得不出聲道：「你何錯之有？」

  你當地是鍾，你的頭是棒槌嗎？捶得那麼響，聽著就痛啊！

  夏素衣心想，幸虧還看了幾集電視劇，九年義務教育也不是白上的，不然連點基本的成語都不會說，她就只能裝啞巴了。

  她一問，紅英居然也愣了，抬頭呆滯兩秒，緊接著，她又重重磕了幾下，「小人不知，請少門主責罰！」

  夏素衣一張嘴一下子成了一個「O」字型，一個子成了一個「E」字型——你說，這下人是什麼毛病，都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就跪在她面前求罰！

  「停。」紅英這腦子說不定就是磕頭磕多了，才磕出毛病。夏素衣不敢再加重她病情，不得已出聲制止她，「你沒錯，我如何能隨意罰你？」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一二，「還是你當我這個少門主就是不分清紅皂白，拿你們不當人看，才會隨意責罰挑難？」

  紅英頂著腫起的額頭，不知如何接她的話。

  在他們心中，這個少門主心思過重，向來陰晴不定，他們就是被她不分清紅皂白用了不少折磨的手段，才會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要自動領罰，以此求能保命——

  「少門主為人寬厚，是小人覺得自己有錯在先，才向少門主跪頭請罪的。」紅英磕磕巴巴回答。

  這話說得，才來幾天的夏素衣都能聽出言不由衷。她只能暗中嘆了一口氣，在心底斟酌一番，才道：「自打這次中毒後，我便與以往大不相同了，紅英，你可知為什麼？」

  「小人不知，請少門主責罰。」

  「我昏迷中，隱約覺得自己下了十八層地獄，方覺得從前自己做了多少錯事——」

  「少門主菩薩心腸，不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紅英，你良心不會痛嗎？

  殺手門派的現老大哎，你真當我瞎的，來的頭一天，你們就拿著一盤人頭來「交接工作」，抬著一鍋人肉粥說「任務達成」，這麼殘暴的行為方式還好意思說是「菩薩心腸」？

  我他咩頭兩頭動不動就暈，一天暈個十次八次，是被嚇暈的，不是因為中毒才暈的，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