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

2024-08-31 01:24:04 作者: 依普

  關山以為黎念樂最多能一個月不見黎宗,誰想到已經過了四十五天,她竟然還繼續銷聲匿跡。

  工作郵件倒是每封必回,但一被問及什麼時候回來,黎念樂就選擇性失聰失明。

  顧牧一有空就耗在療養院裡,汪以蟄給他出著主意,問他需不需要以療養院的名義放出黎宗病危的通知,不怕黎念樂還不現身。

  顧牧微微眯了眯雙眼,他睨著汪以蟄,冷笑著罵了聲缺德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時的黎念樂還在北方,就在當初那趟綠皮車的終點站。

  北方的城市她來得少,除開大學畢業的時候差點過來工作,她跟這個城市好像就毫無關聯了。

  而這種毫無關聯的感覺是黎念樂在逃婚後最需要的,舉目無親,前路茫茫,但卡里有錢。

  黎念樂在一開始也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呆這麼久,如果顧牧真在那頭鬧得天翻地覆,她可能在一個星期或者十來天便回去了。

  可顧牧壓根兒沒鬧,也不知是這一拳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還是因為黎宗留在了南城,他有把握黎念樂終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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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宗的狀況穩定,有顧牧在,她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黎念樂正好手裡有活兒,她實在難以想像如果此時回到南城要花多大的力氣去處理自己留下的爛攤子,於是乾脆通過短租平台租了套小公寓,決定把新劇的細綱弄好了再回去。

  這新劇是婚禮前關山硬塞給她的,說什麼奇計給了他壓力,他不能賣了股份最後啥都撈不到。

  黎念樂知道關山在用這種方法留她,可關山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她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將工作應承下來。

  這小公寓說白了就是個四十幾平米的開間,但室內設計合理,一干配置應有盡有,等到住了十天、吃了十天外賣之後,黎念樂竟然開始自己去市場買菜下廚。

  新聞里、政策上總說什麼全國一盤棋,但就黎念樂的經驗來看,單單是這小小的菜市場南北方就大相逕庭。

  黎念樂一個人住,公寓小,配置的冰箱也小,她本來只想買兩根蔥,一塊姜,三顆蒜,可她看看其他顧客的下單數目和風格,硬是只能讓賣家隨便裝。

  去的第一趟菜市場就給了黎念樂一個下馬威,等到好不容易把這次採購的食材吃完,黎念樂聰明地放棄了菜市,直接去超市買半成品回來加工。

  但中餐這東西確實博大精深,有關烹飪方法的短視頻她已經看了幾十個,但最後炒出來的還是一盤垃圾……

  黎念樂做不出黎宗拿手的魚香肉絲,甚至蒸不出顧牧拿手的鱸魚,她嘆口氣,湊合吃吧。

  筆記本電腦彈出一封新郵件的提示消息,要擱平時黎念樂肯定是等飯吃完了再過去看看,但就今天這兩道難以下咽的菜色,黎念樂舉著筷子往茶几的方向走去。

  郵件又是關山發來的,打著催稿的幌子,主要目的是探探黎念樂的近況。

  說完了正事,郵件就被當成了微信。

  關山發來一句話的問候:「胖了瘦了?」

  黎念樂嘴裡還嚼著稍稍帶著些糊味的肉絲,回道:「很難胖……」

  關山:「北方多吃麵食,你沒好好吃飯嗎?怎麼會不胖?」

  黎念樂:「我最近正在精進廚藝。」

  關山:「方便麵加煎蛋了?」

  黎念樂:「友盡。不回了。」

  黎念樂真的沒有再回復關山,她重新坐回到餐桌旁,在盤子裡挑挑揀揀,苦笑著對著那條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的鱸魚說了聲抱歉。

  顧牧看似恢復了正常的生產生活,但杜豪知道,顧牧雖然心裡有底,但那底太深,輕易也踩不到底。

  於是他這才剛談上的戀愛又被自己攪黃了,因為他花了太多的時間陪著顧牧,實在過於冷落自己剛交上的女朋友。

  鄧臻又要出發去瑞士了,她在航班起飛的前一天走進南溪苑的這套房子,招呼著杜豪跟她一起收拾著房子裡關於黎念樂的東西。

  杜豪不解,嘟噥著說道:「黎小姐應該是要回來的……」

  鄧臻已經開始從衣帽間裡取下黎念樂的大衣,「我知道她要回來,但歸期未定這事兒對顧牧就是種折磨,不如乾脆暫時斷了念想,等到她真的回來了再說。」

  杜豪仍在猶豫,「要不要先徵求一下顧牧的意見?」

  鄧臻撇了撇嘴角,「這事兒還徵求他的意見?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拒絕的,快動手吧,他要是發火發瘋你就說是我乾的。」

  鄧臻這麼說,杜豪也只能開始配合她的清理工作。

  只是他的動作沒有鄧臻那麼麻利,畢竟鄧臻第二天就飛走,面對狂風暴里的還是他杜助理本人。

  鄧臻看出了杜豪的顧慮,勸說道:「你想想,萬一樂樂回來了,但不願意跟顧牧複合,這房子他還怎麼住下去!」

  杜豪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他跟顧牧一樣,都只當這場逃婚是一場報復。

  報復的目的就是扯平,既然扯平了,那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下去。

  可現在鄧臻突然一說,杜豪心中一個激靈,這種可能性他沒有想過,但是吧,不無可能……

  想到這兒,手上的動作也快了些,如果黎念樂回來了還鐵了心跟顧牧劃清界限,那場面可能真稱得上慘烈了。

  杜豪怕顧牧以為家裡進了賊,還是在這項清理工作徹底完成之前告知了這位業主,同時也是在發一份免責聲明,暗示顧牧這事兒是鄧臻主使,跟他這個助理關係不大。

  顧牧跟顧氏的幾個副總裁正在外地出差,他聽到杜豪在電話那頭戰戰兢兢地說著這事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杜豪試探著又問一遍,「東西我都放在儲物間了,跟上次買的紅酒放一起了,您沒意見吧?」

  顧牧緊了緊手裡的酒杯,沉聲道:「放著吧,知道了。」

  完了完了,杜豪心裡想,暴風雨前的寧靜最是嚇人。這顧牧心裡坍塌的地方估計又大了一片。

  但黎念樂真回來了,就在顧牧在外地喝醉酒的這天晚上。

  黎念樂對療養院來說就像一名通緝犯,只要她一現身,這線索層層上報直接就匯總到了汪以蟄那邊。

  好巧不巧,戒著酒的顧牧還偏偏喝醉聯絡不上,汪以蟄只能大晚上的還從自己被窩裡趕過來。

  汪以蟄趕到的時候黎宗已經睡著,黎念樂撐著頭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閉目養神。等到門外的腳步聲漸近,門很快也被從外面拉開了。

  黎念樂睜開眼,扭過頭沖走進來的汪以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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