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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能追你嗎

2024-08-31 01:07:23 作者: 由里由氣

  蘇宴沒說話。

  拎著一袋吃的和一袋喝的邁步走到電視櫃旁的辦公桌。

  他將桌上的檯燈,電腦,劇本,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攏好放到茶几上。

  而後打開袋子把飯盒一一擺到辦公桌上,左右兩邊各放一碗米飯和一杯鮮榨橙汁。

  等一切都安頓好後,蘇宴抬頭問楚晚黎,「你先抹藥還是先吃飯?」

  蘇宴的聲音很平穩,但楚晚黎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可他到底是篤定李樹喜歡她而生氣?還是因為她側面撇清兩人情侶的誤會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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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這兩個無論哪一點,都不值得蘇宴生氣好嗎?

  一來她沒跟李樹不清不楚,二來蘇宴跟她確實是分手了啊!

  楚晚黎腦子裡有個小人在做作地蹦躂,慫恿道:「別理他!別理他!」

  於是楚晚黎四肢跟著腦子走,真的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進了洗手間,抹藥。

  楚晚黎一聲不吭拆開藍色盒子,取出一公分長的藥管,擠了豆大的一坨透明色乳膏到指尖,對著鏡子往臉頰的紅掌印上抹。

  你不是特地提一句抹藥嗎?

  好,我就抹!就抹!

  鏡子裡那雙哭得有些浮腫的鳳眸,不知不覺又紅了一圈。

  「阿黎,抱歉。」洗手間外傳來蘇宴低沉的道歉聲。

  下一秒,蘇宴那張被稱為娛樂圈最矜貴的臉,就出現在鏡子裡,只是他臉上還掛著不知所措的緊張。

  「剛剛是我態度不好,我只是在跟自己賭氣。」

  「我明白我已經不是你男朋友,沒有資格對你和其他異性的關係刨根問底。」

  「我氣自己,不是針對你。」

  他說的很直白。

  就是太直白了,才讓人誤會。

  搞得好像他很稀罕男朋友這個身份一樣。

  楚晚黎垂眸旋上藥管的蓋帽,濃長的睫毛掩蓋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自嘲。

  她在水龍頭下淨了手,而後臉色無異地抬頭轉身,對站在洗手間門外的蘇宴淡淡一笑。

  「沒事,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下樓。」

  蘇宴沒動,臉上的神情從忐忑變成悲傷。

  楚晚黎不知道蘇宴這張令人神魂顛倒的麵皮之下是何種心境,她唯獨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見不得蘇宴傷心。

  「我們聊聊?邊吃邊聊。」楚晚黎把腦子裡做作的小人打倒,理智占據上風。

  蘇宴腳步挪動,終究沒有再杵在洗手間門口,轉身往布好一堆飯盒的辦公桌走去。

  剛剛當楚晚黎沒有情緒地說出聊聊二字時,蘇宴眉眼間充斥著不安。

  老實說,還不知道楚晚黎要聊什麼,但蘇宴心裡已經害怕,怕楚晚黎要他停止一切看似幼稚又張揚的追求行為。

  如果楚晚黎開口了,他沒道理拒絕,分手之後的事兒,確實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要不現在直接走人?掩耳盜鈴?

  可是這難得的獨處,蘇宴又捨不得放棄。

  蘇宴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坐立難安的感覺了。

  二十歲之後,自他在酒局上把不知好歹的富商開了瓢,並且全身而退以後,都是別人見了他禮讓三分生怕得罪。

  這世上能讓蘇宴惴惴不安的應該也就只有楚晚黎了。

  「蘇宴。」

  這兩個字從楚晚黎唇瓣里吐出來,特別好聽,但比『蘇老師多了一份疏離』,讓人特別心慌。

  蘇宴抬了抬眼皮,就像待宰的羔羊,機械地夾了一口芹菜送進嘴裡,味同嚼蠟。

  楚晚黎比他好不到哪裡去,表面淡定,實則心跳得比千米長跑之後還快。

  也就是調動了全身的表演細胞,用一百二十分的演技,裝出了九十九分的成熟。

  楚晚黎:「之前提分手過於倉促衝動,沒有給你一個交代。」

  「這段時間陸續發生了好多事,我也想了很多。」

  「我明明平時是一個還算果敢的人,但總在和你有關的問題上習慣逃避,說到底跟你無關,打退堂鼓的是我。」

  「今天有機會,我跟你面對面說清楚。」

  楚晚黎看向對面筷子夾在手上,卻一直沒動的蘇宴。

  「蘇宴,一直以來你是我的偶像,我不管是進組拍戲還是簽經紀公司,起初都是為了你,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你在我心目中是個完美的人,站在那麼閃閃發光的位置,就像高掛在蒼穹的月亮,我必須做得更好,變得更優秀,才算是拿到了接近你的入場券。」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我從來沒有奢想過能成為你的另一半。」

  「你說要跟我在一起時,我就像歷經八十一難終於取到真經的小沙彌,心花怒放。」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恨不能把涌金湖都染成七彩的,讓全江寧人民都知道,我有多幸運。」

  「蘇宴誒,蘇宴說要跟我談戀愛啊!」楚晚黎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少女般的心動。

  「可是後來冷靜下來,我越發覺得,這是不對的。」

  「我模糊了崇拜和愛情,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是平等,但因為我習慣了崇拜你,追逐你,我和你之間永遠不會對等。」

  「所以,我必須停下來,我怕自己越來越盲目,盲目到看不清你對我到底是何種感情。」

  楚晚黎夾了一片魚肉到蘇宴碗裡,她記得蘇宴的很多喜好,比如愛吃魚,想忘也忘不掉。

  「蘇宴,我也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過,或許在你記憶深處最難割捨的是陪你一起共患難的,五歲的小晚黎。」

  「你們在生死關頭相依為命,是彼此的光,這份依賴和守護誰也忘不了。」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甚至都不算她。」

  「因為你們被綁架的那段記憶前不久才回到我腦子裡,就像被強行編入了一段五歲記憶的代碼」

  「我不像你十七年來把它越記越深,深到了骨髓里。」

  「它更像是我看的一場電影,且不說能不能感同身受,至少它目前跟我是剝離的,我沒法共情。」

  「所以,蘇宴你忘不掉的是你記憶里的向晚黎,不是我。」

  天知道,楚晚黎琢磨出這個結果的時候,心裡堵得幾乎連呼吸都不暢。

  但既然答應了母親不會逃避,好好處理和蘇宴的這段關係,那楚晚黎也沒有理由再耗費精力自己腦補。

  只趁著今天一股腦把憋了半個月的話,通通發泄出來。

  「楚晚黎,我能追求你嗎?」

  讓楚晚黎說了半天單口相聲的蘇宴,終於出聲。

  一出口卻是個差點楚晚黎倒不過來氣的問題。

  合著她推心置腹,自己把心戳得千瘡百孔捧到蘇宴面前,居然沒讓蘇宴鳴金收兵。

  還故意往她胸口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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