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上天

  楚晚黎張嘴正欲同楚南宣坦白這段時間的事情。

  一偏頭，卻瞧見有兩個穿著漢服的姑娘，你推我搡一臉嬌羞地走過來。

  「咳咳」

  楚晚黎捂著口罩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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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順手理了理頭髮，心想，自己都遮成這樣了，還能被認出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準備摘下口罩，接受即將到來的合影要求。

  誰知那兩個姑娘直衝到了楚南宣面前，「大叔，你是明星嗎？是那個網紅吧？哇，真人好帥呀！」

  額…楚晚黎手頓住了，她墨鏡後的鳳眸露出些許尷尬。

  那邊楚南宣當即否認：「我不是。」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高分貝的歡呼中。

  一號漢服女：「那個…那個好幾百萬粉絲的，叫什麼名字來著？」

  二號漢服女：「哎呀就是他啦，別糾結名字啦，來合照來合照！」

  這倆姑娘激動得臉都紅了，轉身把手機塞到楚晚黎手裡，「小姐姐，請幫我們拍張照。」

  說完就一左一右將楚南宣夾擊在中間，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倆姑娘笑容燦爛地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楚南宣全程嚴肅著一張臉，如同拍證件照一般，偏偏小姑娘們就喜歡他這正經的模樣。

  倆姑娘心滿意足地得到了合照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帥大叔，再見！」

  等那倆人過了橋，楚晚黎憋著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口罩遞給楚南宣，「現在知道我這麼打扮的必要性了吧？」

  她抱著手臂，繞著楚南宣轉了一圈，「不過，楚醫生，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你偷偷做網紅這件事？」

  楚南宣帶上口罩，語氣不太平穩地說：「她們認錯人了，收拾東西，我們還是回家看書。」

  三天假期結束，他們父女二人驅車回江寧，一個去醫院，一個去公司。

  楚南宣的車停在樾行大廈前，他降下車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辦公樓，隨後對準備下車的楚晚黎道：「晚黎我不喜歡限制你，所以從不干涉你的選擇，我覺得尊重你是對你成長最大的助力。」

  「但你若在成長的路上磕了碰了，別藏在心裡。」

  「爸爸雖然是圈外人，但為了你，破一次圈也無妨。」

  楚晚黎拉車門的手微頓，她眼睛有些酸澀，楚南宣對她的好真的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了。

  「爸，」她回身抱了抱楚南宣，「放心吧，我從小可一直都是個會要糖的孩子。」

  楚南宣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去吧。」

  ——

  樾行傳媒，潘文雅辦公室。

  楚晚黎坐在淺咖色的單人皮質沙發上等著。

  潘文雅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合上電腦，從辦公桌後走了過來。

  她視線在楚晚黎臉上掃了一圈，笑道：「你狀態比剛從劇組回來時好多了，看來假期過得挺愉快呀。」

  楚晚黎抱著一杯冒熱氣的咖啡暖手，點點頭，「還行。」

  潘文雅：「你跟蘇宴的事情，我聽林夏說了。」

  「楚楚，我在你這個年紀也追過星，我當時喜歡一個樂隊，他們的全國巡演，每一場我都沒落下。」

  回憶起曾狂熱過的青春，潘文雅一直成熟幹練的神情中，露出了一絲久違的青澀和熱情。

  「但是，追星，對偶像的崇拜和喜歡，需要控制一個度，超過這個度，傷人傷己。」

  「現在你跟蘇宴的距離，他在這，而你在這，」潘文雅用手一上一下比劃。

  「不如把這份喜歡化為推動自己進步的努力，當你變得足夠強大足夠優秀，很多事情就簡單到只剩四個字。」

  楚晚黎放下咖啡杯，靜靜看著她。

  潘文雅艷麗的紅唇勾起自信的弧度，一字一頓道：「水到渠成。」

  楚晚黎垂眸笑笑，其實她一開始的想法，就只是想往月亮身邊靠一靠。

  但因為她誤把一些巧合當緣分，又沉溺在蘇宴不真實的溫柔中，這才生了一步登天的不切實際心思。

  楚晚黎：「潘姐，還是聊工作吧。」

  要想摘月亮，確實得上天，但上天也得講究章法。

  你站在地上能照到月光，幸運的話月亮可能還會下界陪你玩玩，但月亮的歸宿終究是萬里穹蒼。

  如果月亮一直被困在地上，那它就不是月亮了。

  潘文雅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進入了自己最拿手的職場模式。

  「《長川山吟》剛拍完，等它開播，快的話也要三個月，這個空檔期如果給你再接戲，那你就又被困在劇組了。」

  「我這邊的考慮呢，你畢竟是新人，可以藉助這兩三個月小幅提升曝光，最好能無縫銜接《長川山吟》開播，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等有了影視劇實績，我們可選擇的劇本才能更多。」

  楚晚黎點頭，「不進組，那難道是接綜藝？」

  潘文雅心想這小姑娘腦子蠻靈，就是聽語氣似乎不太想接綜藝。

  「怎麼，不喜歡綜藝？」

  「談不上不喜歡，」楚晚黎搖頭，「就是網絡上，對於大部分綜藝的風評都欠佳。」

  潘文雅抿了兩口咖啡，她現在對楚晚黎越發滿意了。

  楚晚黎雖然對發展沒什麼規劃，但她卻是個聰明的，會思考，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娛樂圈人該有的敏感度。

  潘文雅：「放心吧，有潘姐在，我會選靠譜的，那些譁眾取寵的我也不喜歡。」

  「寒假一結束，你也要準備畢業，綜藝的話時間就能靈活一些。」

  楚晚黎點頭，「潘姐想得周到，我配合。」

  「行，那這兩天我篩選項目，周四的時候，你來公司，我們敲定。」

  愉快的談話結束，送走楚晚黎半小時後，潘文雅接到了蘇宴的電話。

  嘿，真巧。

  這倆人真有意思。

  蘇宴很直接，上來便問：「小楚那邊，你接下來什麼安排？」

  潘文雅把自己的考慮跟蘇宴說了一遍。

  蘇宴表示同意，「選好綜藝項目了嗎？」

  「還沒呢，」潘文雅輕輕嘆了口氣，「遞過來的項目倒是不少，但其中也就明星偵探和明星戀綜這兩個班底還不錯，製作也周期短，不過我還在評估。」

  「這兩個都不行。」蘇宴否定得很直接。

  潘文雅：！？

  她心裡翻了個白眼，你是經紀人還是我是經紀人？既然想跟楚晚黎撇清關係，就徹底一點，什麼事兒也別來沾邊。

  但潘文雅畢竟是個成熟的職業經紀人，她穩著嗓音道：「蘇老闆，我猜，你應該有想法了。」

  不然也不會打這個電話套她話了。

  蘇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給你發了一封郵件，你看一下。」

  潘文雅依言進郵箱點開視頻，她眼中露出驚艷，「這是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