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那你怕嗎?
2024-09-02 08:24:58
作者: 左恬溪
給蕭得安換好裝,段以寧也換好了伴娘裝,兩個人在鏡子面前花枝招展地笑,笑得沒心沒肺,笑到精疲力盡。
脫力到背靠背癱坐在地板上。
段以寧問蕭得安:「安安,你說生孩子是種什麼感覺?」
蕭得安說:「肯定痛到要死。」
段以寧又問:「那養孩子又是什麼感覺?」
蕭得安一臉茫然,搖搖頭。
段以寧問:「那你怕嗎?」
蕭得安自嘲道:「我都不能正常愛人,你問的這個問題有點遠。」
段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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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人以群分,說來也巧,她身邊這個年紀的朋友,都沒有孩子。
在能接觸到的人裡面,能讓她親身體會真正意義上寶媽生活的,除了那個早就不聯繫的秦衫衫,還真沒有別人給過機會。
秦衫衫是段以寧直系師兄肖偉強律師以前在佳華所的助理,長得是膚白貌美,身材豐滿,脾氣也很好,在中年客戶那邊很吃得開。
肖偉強曾經用開玩笑的語氣跟段以寧提起,客戶都夸秦衫衫是「童顏巨乳」。
那時段以寧剛執業半年,原來帶她的欣姐要準備退休了,正好肖偉強接了個挺大的案子,秦衫衫剛來也沒經驗,就臨時把她安排過來肖偉強團隊搭把手。
秦衫衫比段以寧大兩歲,已經是個4歲寶寶的媽。
她每天下午四點準時要接孩子放學,然後哄吃飯、教作業,通常晚上八點過後才能回來處理工作。
秦衫衫和她老公都是本地人,前年在新區買了房,交通好的時候往返一趟路上都需要花將近兩個小時。
有次,段以寧帶她出去查標的的工商信息,地處偏僻又是高峰期不好打車,她急得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汗珠。本來段以寧與蘇長星有約,實在不忍心就主動提出送她回去。
在車上,段以寧看她神色緩和了些,委婉地問道:「平常都是你一個人接送孩子,你老公都不管的麼?」
秦衫衫那段時間與段以寧相處得挺好,知道段以寧送她其實並不順路,心裡也是感激,就沒遮掩,「他早上會送我和孩子去幼兒園,其他時候基本什麼也不管。晚上回來都超過九點,孩子都快睡覺了,最多睡前陪他玩會兒。」
段以寧聽得眉頭一皺,這婚姻生活聽著怎麼那麼無聊。
「那你現在工作也忙,今後打算一直這樣嗎?」
秦衫衫頓了一下,「那能怎麼辦呢?我婆婆不喜歡我,她之前過來和我們住了一段時間,經常說身體不舒服,讓我回去給她煮飯。後來嫌我做飯不合她胃口,就搬回老城去了。」
段以寧撇撇嘴,「做你老公真是省心,也是你好脾氣。」
秦衫衫她老公在團隊慶功旅行時出現過,個子不高,據說是個小基金的股權投資經理,以前是肖偉強在銀行的前同事。
段以寧很不喜歡他。
那次慶功旅行安排在海邊的民宿,出門就是沙灘,離停車場有些遠。
段以寧挽著蘇長星走了一會兒,就看見秦衫衫背著一個藍色帆布包,左手抱著個小男孩,右手一點點挪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在前面走得很艱難。
她整個人幾乎都暴露在毒辣的陽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縫,一把小巧的摺疊傘包得好好的被小男孩抓在手裡,根本用不上。
段以寧看著狼狽的秦衫衫,跟蘇長星說:「那是我們所的同事,我們去幫幫她吧。」
蘇長星把遮陽傘遞給她,「你去給她打傘,箱子交給我。」
段以寧想著他們行李本來也帶得不多,覺得可行,就舉著傘追了上去,「你歇一下吧,箱子讓我男朋友等會過來拿。」
秦衫衫見到段以寧如獲大赦,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上,滴下一串汗珠。
段以寧與秦衫衫面對面擠在傘下,正午的眼光雖毒,但還算仁慈地恩賜了她們一片可供乘涼的陰影。行李箱被夾在中間,孩子坐在行李箱上,背靠著媽媽的大腿。
段以寧遞給她一包紙巾,隨口問道:「你老公怎麼沒來呀?難得律所發個福利。」
秦衫衫指著前方沙灘上一個小小的綠色人影,口氣很平靜,「他在那,我走得慢了些,他可能沒注意。」
段以寧嘴巴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尷尬地沉默了。
秦衫衫嘆了口氣,說了句和那天段以寧送她時一樣的話,「還不都是為了孩子。」
秦衫衫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段以寧從肖偉強口中得知時,他和秦衫衫的婚外情已經是所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孩子是自然流產了兩次後,好不容易才保住的。
那段時間,秦衫衫沒有工作,一個人去排隊做各種各樣的檢查,打了數不清的針,吃了很多講不出名字的藥。
肖偉強說:「我想讓她離婚,我可以養她。但她永遠不會離婚的,她老公不會讓她帶走孩子。」
她會離婚才怪,你又不離婚,你也不想讓你一對兒女恨你。她難道就想嗎?
秦衫衫離開律所後,人事部的袁梅在茶水間跟段以寧搭話,「你知道肖偉強之前那個助理都沒有過司法考試嗎?還是個普通本科學歷。」
怪不得總覺得秦衫衫做事老是慢半拍,原本還以為是因為「一孕傻三年」。看她平常工作基本上沒出什麼大紕漏,應該是背後有肖偉強給她把關吧。
段以寧並不討厭秦衫衫,變相為她說了句話:「可能處理的業務都比較基礎,我還真沒看出來。她平時也挺努力的。」
段以寧最近偶爾會想起秦衫衫,她沒有信心像秦衫衫那樣,為了養育一個孩子,去面對數十年如一日的生活,與雞零狗碎的日子作鬥爭。
膽小與自私也許是她的錯,也許又不是。
秦隨剛贏了一局遊戲,狠狠蹂躪了裴予覺和謝楚昀一把,心情正舒爽著,秦舒怡的電話就進來了。
「姑姑,你有事找我?」秦隨拖腔拿調,語氣欠欠的。
他沒回國前,被秦舒怡逼婚逼得不輕,每天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都會接到來自祖國清晨愛的奪命連環call,這讓秦隨對秦舒怡的手段十分無奈。
導致他很長一段時間,天天做噩夢,夢到被綁成個大粽子,送到聯姻女孩床上,給她當盲盒來拆。
好不容易逃回國,類似這樣的冤種親戚,還是不要聯繫了。
「小隨,你幫我聯繫一下得安。她都要嫁人了,我作為三嬸,怎麼能不給她備禮呢?」電話那邊,是秦舒怡略微急促的聲音,語氣中帶著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