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塗藥

  江凌遠忽然不再說下去了，只是默默地替她塗藥膏。

  方意晚不想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忽然發現江凌遠的手上有傷痕。

  傷痕很新，應該是這幾日才有的。難道他受傷了？

  方意晚的嘴張開了又合上，還是不問的好，免得自作多情。

  這點兒小動作逃不過江凌遠的眼睛，他也不揭穿。

  「抬腿。」江凌遠放下她的手腕，示意她把腳踝露出來。

  方意晚怔住了片刻，匆匆忙忙將自己的腳縮進裙擺里：「你什麼意思？女孩子的腳，不能隨便給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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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遠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停頓了片刻之後才說：「我們都是夫妻了，有什麼不能看的？」

  「夫妻之間，也要有分寸感。」方意晚嘴硬，但是身體上的動作已經不知不覺地放鬆，「尤其是你……」

  江凌遠不再和她廢話，直接握住她的小腿，將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方意晚不自覺地紅了臉，想把自己的腿收回來，卻被江凌遠的大手牢牢握住，動彈不得。

  江凌遠的喉間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方意晚惱羞成怒，伸腿用力一蹬。

  她知道江凌遠的身手很好，一定可以輕易躲過。可是，江凌遠並沒有躲避，正好被她踢到了虎口處。

  「嘶——」江凌遠捂著虎口的傷處，一聲悶哼。

  「怎麼了？」方意晚頓時緊張起來，撲上去看他的傷口。

  由於自己的動作太猛，直接把江凌遠撲倒在了床上。

  好端端的上藥就變成了一個香艷的故事，方意晚整個人靠在江凌遠的胸膛上，甚至能在他略帶戲謔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如此熱情。」江凌遠乾脆將手枕在腦後，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方意晚的鼻翼之間充斥著濃郁的檀香氣息，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了一句話：「你怎麼不用廣藿香了？」

  「嗯？」江凌遠迷離的眼睛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額前的頭髮散落，看上去落拓不羈。

  方意晚想直起身，卻被江凌遠一隻手按住了腰肢，不讓她動彈。

  「不想說就算了。」方意晚賭氣似的將腦袋砸在江凌遠的胸膛上。

  果不其然，面前的人發出了一聲呻吟。

  「因為，你喜歡檀香的味道。」

  江凌遠總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之前她就說過喜歡檀香的味道。

  明明他最喜歡的是廣藿香，為了她便改過來了。

  儘管他一直都沒有聞習慣，但是只要方意晚高興就行。

  方意晚揚起臉，神情里不可置信：「就這個原因？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其實，她對男人身上的薰香並不是非常敏感，只要她覺得舒服就好了。

  況且，她現在更加喜歡廣藿香。

  「你習慣用什麼，就一直用下去。不要為了我改變，我現在還是更加喜歡廣藿香。」

  說起這件事情，方意晚的心裡真的有些愧疚。

  盛胤喜歡用檀香，加上相府之中大多也是用檀香，因此方意晚對檀香比較熟悉。

  然而，現在離開了江凌遠的廣藿香，她反倒覺得不舒服。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讓我一直用下去。」

  盛胤喜歡用檀香，江凌遠早就知道了。

  一開始，他的性格高傲，無法忍受。

  後來，他想通了。只要方意晚能留在自己的身邊，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方意晚盯著江凌遠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在江凌遠的心中，她究竟一種怎樣的形象？

  每次看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方意晚都感覺到了十足的罪惡感。

  「當然不會，其實在我的心裡，一直有一個人。」

  方意晚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來說，畢竟這件事情有些難以啟齒。

  「大概從半年前開始，我就經常會做一種夢。」

  江凌遠閉上眼睛，大概是不太想聽，可是方意晚的聲音一直鑽進耳朵，不想聽都不行。

  屋子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方意晚看著窗外飄散的雪花。

  「他的身上縈繞著淡淡的廣藿香氣，聲音低沉溫柔……」

  方意晚自顧自地喋喋不休，沒注意到江凌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木柴燃燒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就在江凌遠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方意晚忽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我總覺得，那個人就是你……」

  在當事人面前說這樣的話，簡直能把人羞死。更何況方意晚天生臉皮薄，完全不擅長說這些話。

  江凌遠正在幫她塗藥的手指頓住了，不會又想要求什麼吧？

  方意晚平時不會說情話，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裡都是無辜。

  看上去人畜無害，不知道心裡又在盤算些什麼。

  按理說，他應該相信方意晚，可是方意晚的心裡真的有他的位置嗎？

  剛才的話，令他的心神搖曳，他不想失望。因此，只能將自己的內心小心地掩藏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會拋棄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保護你的。」

  方意晚吸了吸鼻子，看見江凌遠依然低著頭，沒來由心裡就憋了一股惡氣。

  她惡狠狠地伸手，將江凌遠低著的額頭抬起來，逼著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剛才的事情，我可還沒原諒你。為了找你，我受了那麼多苦，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江凌遠抬眼看了一眼方意晚的手，縷縷藥香進入鼻翼之間，分外芬芳。

  「我難道不是在安慰你？」江凌遠握著她腳腕的手指稍微用力，提醒她自己正在哄她。

  方意晚的臉上一熱，腿上不自覺地用力：「我沒這麼好哄……」

  江凌遠不緊不慢地將剩下的藥塗好，十分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不過你這次跑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男色在前，方意晚差點被迷惑了心神，忘記了還有兩個人在韓千雪那裡受苦。

  「我都忘了，青楓和蘇言在牢里關著呢。」

  「蘇言？」江凌遠命人暗中找他很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居然在韓千雪那裡。

  「你怎麼之前不告訴我？」

  「我說了，你不聽，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