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陰雲

  盛啟是第一次見到盛胤如此，一時間有些愣神。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盛胤已經不見了。

  盛啟卸下滿心的戒備，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生在帝王家，實在是太累了。

  只要是見過面的，幾乎都是敵人。

  

  不過，盛胤自從來到這裡，就沒有半點工作的熱情，完全沒有平時的那股積極勁兒。

  盛啟的直覺告訴他，除了反常，他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可是，皇帝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盛胤和漠北之間的勾連，這不是在助紂為虐嗎？！

  盛啟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或許，還是母后說得對，自己只是不夠狠而已。

  「太子殿下，睿王爺來消息了。」

  「什麼？」

  盛啟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

  監守自盜。

  不出所料，韓千雪絕對有問題。可是，如何能找到證據？

  皇帝疑心病重，沒有證據的事情在他的眼裡就是污衊。

  盛啟沉思了片刻，果斷地說道：「讓他查，不管結果如何。」

  「是。」

  蘇瑤瑤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地方都找了一個遍，一無所獲。

  蘇言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一點蹤跡都找不到。

  雲霄閣的人傳出消息，說閣主出門去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允許別人打擾。

  一句話，等於沒說。

  蘇瑤瑤氣得把人暴揍一頓，然後怒氣沖沖地走向了飛鳶堂。

  那是雲霄閣最神秘的所在，只有蘇言一個人能進去。

  蘇瑤瑤只知道大概的方法，並不知道詳細。

  眼下，只能自己親自試一試了。

  進入飛鳶堂，需要密碼，還要蘇家人的血脈。

  血脈一事，很好解決。可是密碼，蘇瑤瑤真的毫無頭緒。

  蘇言的心眼比蘇瑤瑤多一百個，豈能如此輕易就讓她猜出密碼。

  好在蘇瑤瑤的腦子不算笨，再嘗試了一百多次之後，終於成功打開了飛鳶堂的大門。

  飛鳶堂很小，到處都堆放著密信、蠟丸還有書簡。

  蘇瑤瑤也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便找了一本看上去磨損最嚴重的書簡，打開看了起來。

  書簡上記錄的是關於漠北的歷史。蘇言在查漠北的事情並不稀奇，可是他用筆圈出的地方有些奇怪。

  「漠北侯謝氏，並無後裔。」

  「韓家世代名門，忠勇有加，為奸人所害。」

  似乎這些內容，蘇瑤瑤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是誰編寫的，難道是不知名的野史？

  蘇言怎麼看也不像是對野史感興趣的人吧……

  蘇瑤瑤將書簡往後翻了翻，之後便沒有什麼痕跡了。

  蘇言重點看的就是這一部分。蘇瑤瑤把書簡合起來，繼續看其他的地方。

  飛鳶堂的最前面有一張桌子，上面雜亂無章地放了很多紙條。

  似乎都是人員來往的信件，看上去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蘇瑤瑤拿起幾張看了看，上面都是密文，根本看不懂。

  想想也是，如果誰都能看懂，還叫還說什麼密信？！

  如此說來，沒有找到半點有價值的信息。

  蘇瑤瑤正要垂頭喪氣地走去，忽然衣擺蹭到了一沓紙條。

  紙條飄落在地上，蘇瑤瑤急著去撿。

  其中有一張紙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是已經翻譯過的密文。

  儘管只有幾個字，但是也足夠用了。

  「漠北……動亂……勾結……」

  紙條上的字跡有不少塗抹之處，應該是蘇言匆忙離開來不及收拾，隨手抹掉的。

  這麼說，蘇言應該是去漠北了。

  然而，在漠北也花了不少時間找了，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蘇瑤瑤將紙條全部收好，放在桌子上。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通知江凌遠比較好。

  蘇言暫時不在，蘇瑤瑤代理閣主一職，將所有人都派出去打聽蘇言的下落。

  江凌遠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是將近十天之後了。

  蘇言來了漠北？江凌遠的眼皮跳了兩下，感覺有些不妙。

  一直到今天，江凌遠沒有收到關於蘇言的任何消息。

  派出去打聽的暗衛基本是顆粒無收，莫非真的有人暗中做掉了蘇言？

  蘇言的武功不是最頂尖的，可是他的腦子一般人也是比不過的。

  能悄無聲息地做到這個地步，江凌遠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選——韓千雪！

  江凌遠坐在大營里，看著沙盤思考對策。

  自己的信息來源都被切斷了，居然還一直蒙在鼓裡。

  江凌遠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失敗，被人牽著鼻子走。

  「大神，最近北涼的軍隊似乎不來了。咱們終於可以休息一陣子了。」

  賀秦安掀開營帳進來，臉上的神情帶著興奮。

  「是我讓他們不要來的。」

  「？？？」

  賀秦安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大神——你為什麼要想不開！」

  「是皇帝對你不好麼！還是有人想害你！」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繼續錯下去了——」

  賀秦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顆小石子擊中了小腹，痛得立刻彎下腰。

  江凌遠以為這樣就能讓他閉嘴，沒想到賀秦安只是身形搖晃了幾下，馬上又站得筆直。

  「大神，忠言逆耳！！！」

  江凌遠捏住眉心，真心佩服自己脾氣好，居然能忍耐這麼久。

  「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退下吧。」

  「大神，不要再錯下去了！！」

  賀秦安被丟出去的時候，嘴裡還不忘嘀嘀咕咕。

  「你滾進來！」

  江凌遠實在是忍不了了，把他叫回來。

  「大神，我就知道——」

  賀秦安立刻狗腿地跑進來，乖乖坐好，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是北涼的手筆，是韓千雪。」

  賀秦安呆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

  搞了半天，居然是自己人。真是卑鄙！

  賀秦安的手緊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不要告訴任何人！」

  江凌遠的聲音冰冷，瞥見賀秦安的動作，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賀秦安當然不會冷靜，馬上就要衝出去。

  江凌遠實在懶得管他，直接一掌劈暈，讓他在夢裡衝動去了。

  他走出營帳外，天空中已是大雪紛飛。

  碩大的雪花紛紛揚揚，朝著江凌遠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