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交鋒

  此刻，紅鴛樓的老鴇也沒想到有一天，能同時見到二皇子和寧王爺世子在這裡神仙打架。

  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好像還是和今天來的那個丫頭有關。莫非那個丫頭真有大來頭？

  老鴇心裡狐疑，又不敢問，只好癟嘴縮在一邊，降低存在感。偏偏青楓第一個問的人就是她。

  「老鴇，你過來，這個人你見過了麼？」青楓拿著畫像問她，那樣子就像大牢里審訊犯人。

  老鴇眼珠亂轉，想回答又不確定是否會得罪人。

  江凌遠何等精明，看著老鴇吞吞吐吐的樣子，向青楓使了一個眼色。下一秒，刀就直接橫在了老鴇的脖子上，老鴇嚇得登時腿就軟了，一下子跪倒在地。

  「見過，見過。」老鴇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她在哪兒？」青楓追問道。

  「她從我這裡走了一圈，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老鴇死到臨頭，也沒忘記說謊。

  「有人作證，說人進來你這裡，再也沒見出去過。你如何解釋？」江凌遠的聲音十分淡漠，他瞥了一眼老鴇，顯然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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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世子殿下，我這裡的姑娘這麼多，身材臉蛋都是極品。每天進進出出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看錯了？我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老鴇說得信誓旦旦，不由得人不相信。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給我搜！」江凌遠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身後的一眾侍衛開始行動。

  「哎哎哎——這些花瓶都是前朝的古董，你們別弄壞了！」老鴇正要往前撲，一把劍不偏不倚地橫在她的脖子前，限制住了她的行動。她乖乖地縮回原地，不敢再動了。

  青楓帶人前後搜尋了一圈，一無所獲。

  江凌遠皺了皺眉，示意手下鬆開老鴇：「我知道，你既然有膽子隨便抓人，自然是有靠山給你的底氣。在我的面前，一般的靠山是沒有用的。你最好去告訴他，不要玩火自焚。」

  老鴇戰戰兢兢地站起來，侍衛把寶劍移開了。她忽然睜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江凌遠的後方，神情是欲言又止。

  江凌遠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似笑非笑的盛胤。江凌遠的眉間掠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二皇子會出現在這裡。

  隨即，掀起嘴唇一笑道：「原來二皇子有白天來風月之地閒逛的癖好？」

  盛胤唇角微揚，毫不在意地說道：「有些人來這裡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有些人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一些他需要的東西。」

  江凌遠見他出言譏諷，也好不客氣：「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她在哪？」

  「方意晚？你問我？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子嗎？你到青樓里來找？」盛胤更加肆無忌憚地嘲諷。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把她交出來，否則你要想清楚後果。」江凌遠的眼神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哈哈哈，江世子這是在指責我麼！我可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什麼令你誤會的話，方意晚是在這裡，但是找不找得到就全靠你的本事了。」盛胤說話的語氣淡淡的，似乎並不在乎他的反應。

  江凌遠淡漠地看著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並沒有再說什麼。

  「跟我來。」江凌遠繞過盛胤，直接走上了二樓。雖然他沒有來過這種風月之地，但是對這些地方也是略有耳聞。

  比如，朝廷禁止官員去煙花場所，因此每家青樓都有一個隱蔽的藏身之所。

  紅鴛樓作為臨河街上有名的青樓，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剛才盛胤的樣子，正好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那就是方意晚就在這裡，並且就是盛胤做主藏起來的。

  他暫時還沒摸清盛胤藏起她的目的，不過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找到方意晚在哪裡，然後再去和盛胤對線。

  江凌遠在穿得花紅柳綠的姑娘之間面無表情地走過，忽然他聽見了幾聲悶響，像是從地底傳出來的，正想著仔細聽一聽，聲音就消散了。

  江凌遠皺了皺眉，循著聲音的方向走了幾步，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前。他推門一看，只聞到一片甜膩的香粉氣味兒，隨後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香肩半露、嬌軟靚麗的美人斜躺在床上。

  一見到有男人進來，美人兒尖叫一聲，故作嬌羞地鑽進被子裡，露出一雙柔情肆意的眼睛，盯著江凌遠看。

  江凌遠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心裡一陣煩悶，懶得看她一眼就要去下一間。

  青楓默契地準備關門。

  「等等！」江凌遠走了幾步，忽然折回來，按在了即將關閉的門上。

  「世子？」青楓感到十分疑惑，主子不會看上這個妖女了吧，隨後把手放了下來。

  江凌遠沒理會青楓的話，直接走到了屋裡。美人兒沒想到江凌遠會去而復返，瑟縮在被子裡：「大人，您有什麼事？」

  江凌遠盯著屋子裡的一架屏風，觀察了周圍的布置。如他所料，這架屏風的位置非常奇怪。

  與其說奇怪，不如說是突兀，這架屏風放在這裡非常不符合平常人的審美，因為它又丑又笨重，製作還有些粗糙，還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剛才如果不是他最後掃了一眼屋裡，幾乎就要錯過了。

  「把它挪開。」江凌遠頷首吩咐道。

  青楓也瞧出來不對勁，急忙命令幾個人把屏風搬開來。屏風被搬開後，後面是一幅水墨山河圖。

  江凌遠抱著雙臂看著水墨山河圖，半晌懶懶一笑，對青楓命令道：「走吧！」

  青楓正隨時準備衝上去為主子解憂，一聽到要撤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主子，去哪裡？」

  江凌遠白了他一眼，答道：「問那麼多幹嘛！」

  他走到床上的美人兒的面前，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的演技不錯，可惜選錯了主人。跟著他，不會有好下場。」

  美人兒純良無害的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江凌遠走到這間房間的正下方的房間裡，盛胤見到他走到那裡，臉色不由得閃過一絲陰霾。

  「把它搬開。」江凌遠指著房間內的一塊磚，對青楓說道。

  「……主人，這是石板磚，要搬開它，奴才要去找個鐵鍬。」青楓看了一眼硬邦邦的石板地，臉上有些為難。

  「少廢話，讓你搬你就搬，再多嘴，拔了你的舌頭。」江凌遠對青楓沒聲好氣道。

  「是是是！」青楓說到底還是害怕江凌遠的脾氣的，蹲下來正準備使出吃奶的力氣，結果他的手指一觸到大石板，便感覺到大石板沒有貼在地面上，而是虛虛地蓋在上面的。

  青楓稍微一用力，石板便被掀開了，地道的出口頓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