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切盡在掌握

  許仙兒露出了委屈的笑容。

  心裡卻得意無比。

  許知意想跟她斗？

  她不知道比許知意那種草包高明多少倍。

  第二日是個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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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

  陸景行已經三天沒回來了，小枝怕許知意去衙門碰見陸景行。

  「娘娘，不然奴婢幫您盯著，您還是別去了吧。」

  許知意換了一身淺藍色的襖裙，將頭髮扎分成兩簇扎著，垂在後背。

  頭上只是簡單地掛了個滿天星珍珠抹額。

  非常清新低調的打扮，很多小家碧玉喜歡這麼穿戴，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了。

  站在門口，她搖著頭看向大理寺的方向，「本宮是一定要去的，不去，怎麼能應對突發事件呢？」

  「怎麼這麼多人？」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好像都是一些書院的學子。」

  「不止，也有成年的男子，都是讀書人。」

  陸景行豆汁還沒喝完，大理寺附近的街道就開始騷動起來。

  好多穿著長衫的人，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他們偶爾看見熟人打聲招呼，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然後就一起往大理寺那邊走了。

  開始是十個八個，然後是十幾二十。

  他們引來了被人的圍觀，漸漸地，人越來越多。

  「都是去聽三司會審的人啊。」

  「怎麼來了這麼多讀書人啊？這件事，這麼重要嗎？」

  人群中有百姓交頭接耳。

  然後就聽正中間的一個書生高聲道：「是啊，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他出事了我不出聲，你出事了我不出聲，那麼等我出事，就沒人出聲了。」

  物傷其類。

  今天有人連讀書的學子都敢害，那豈不是就會害很多文官？

  人們是會聯想的。

  果然，後面的人群中就有幾個級別低的文官混在裡面。

  柳謹雲看著，聽著，有些震驚，「王爺，這個手筆可大了，這都是付言喻的人脈？」

  「這付言喻可真是不簡單啊。」仇克語氣中有些酸溜溜的，但是也很佩服。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批婦人沖入人群。

  「付先生給我看過病，如今他兒子有難，我也願意出一份力。」

  「付先生也給我看過病。」

  「我那時候生不出孩子，婆家非打即罵，我差點被虐待死，是付先生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這樣的談話很多，這樣的女子也越來越多。

  誰說女子柔弱，可女子能半邊天。

  他們也來了。

  柳謹雲震驚後語氣敬佩道：「是了，聽聞付先生對妻子也十分忠貞，這樣的男人更得女人好感，他還真是男女通吃啊。」

  何止，這樣的愛情，年輕小姑娘都上街來支持他了。

  陸景行看著匆匆忙忙聲援的人們，他放下豆汁碗掐了掐太陽穴。

  這可不是人脈能達到的效果，要說沒花錢他不信。

  真是越來越像許知意了。

  大理寺街前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很多人。

  曹閣老在當值，曹玉萍為了討好祖父，帶著食盒和婢女來內閣給曹閣老送飯。

  下人匯報的時候，她正好在場。

  她道：「這些人就是在找死，最後誰也救不出來，還會得罪很多人。」

  說著她討好地看向曹閣老，「祖父您的選擇還是明智的，幫了一個就算了，怎麼可能還幫他兒子呢？」

  曹閣老笑了笑，叫來長隨，「回去通知大少爺和少奶奶，若是他們擔心，也跟著去看一看吧。」

  「多的幫不上忙，聲援一下還是可以的。」

  長隨退下，曹玉萍臉上顏色很好看地看著曹閣老，「祖父……」

  曹閣老放下筆站起來道：「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老夫讀書時先生教的第一句話。」

  「大多數人可都沒機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但是老夫可以！」

  「老夫如今就坐在這個位置上，你的意思，是要老夫不辨是非才好嗎？」

  雖然沒很嚴厲，可曹玉萍已經聽出了非常眼裡的批評。

  她哭著跪下去道：「祖父，孫女只是擔心……」

  「若是擔心，回家種地好了，不爭不搶的。」曹閣老臉沉了下去，對曹玉萍道：「老夫讀書給你們帶來了好的生活，可從來不忘初心，你的父母如今有些貪心了，你跟著他們耳濡目染，沒有學到什麼好習慣啊。」

  「萍萍，回家去吧，若是你一心只為了自己卻還想出名，最後只能害了你自己。」

  曹玉萍聽得臉色慘白，癱在地上。

  孔維仁抱著女兒也來了大理寺，他看見人群之外的馬車上坐著許知意和一位老儒，抱著孩子走過去打招呼。

  「微臣會旁聽的。」孔維仁對著許知意點頭。

  許知意下車道謝，「那些學子會感謝孔伯爺的。」

  孔維仁有什麼話呼之欲出，不過最後神色變了變道：「好，有王妃娘娘這句話，微臣就知道那些人也不會賴帳。」

  「改天請王妃娘娘看戲。」

  然後他讓女兒跟許知意揮手，他走了。

  不一會雲香公主的車架也來了。

  雖然沒有下來跟許知意打招呼，但是她隔著老遠尋找許知意的身影，然後坐到了大理寺的旁聽席上。

  她之後還有陳侯世子和世孫。

  支持他們的人都來了。

  原本沒有預料到會支持他們的人也來了。

  得道者多助，說的就是此時吧？

  付言喻恨不得給許知意跪下，「娘娘，您真是好人啊。」

  許知意看見天邊依然灰濛濛的，她眼神沉靜決然，「輿論已經有八成站在我們這一邊了，但是還不夠，我們這一仗必須勝。」

  陸澤川和許仙兒也到了，一看旁聽席上那麼多跟許知意有關係的人，他就緊張起來。

  他的手在顫抖，低聲對許仙兒道：「不然，放人吧。」

  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放人的話「太孫」的位置還能做住嗎？

  許仙兒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她的地位，她已經懷孕，是太孫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影，許仙兒反而生出一股倔強之氣，她拉住陸澤川的手道：「殿下，還有臣妾，一切盡在掌握，我們絕不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