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坐不住

2024-08-30 15:47:44 作者: 風煙流年

  「娘娘她傷心過度,她手裡端著的您最愛吃的腰果盤子都掉地上灑了滿地,娘娘她失魂落魄的往金鑾殿跑,去見您最後一面,她跑掉了珠釵,頭髮特別亂…」

  「那天下雨地滑,她磕倒了,額頭磕在花壇上,流了好多血…」

  「金鑾殿上人多很亂,千嬋她一時疏忽,回頭已經不見了皇后娘娘的人,後來千嬋追到冷宮那邊,發現了您送給皇后娘娘的戰馬赤兔,還有一個大盈那邊的玉佩穗子…」

  「咱們才意識到婁氏的慈寧宮混進了大盈人,娘娘她被劫持到大盈境內去了…可能已經在異國被迫委曲求全…」

  千韻一句一句將實情都坦白給皇帝了。

  傅景桁的面色逐漸陰霾,心漸漸揪起,自她手心灑落的腰果,自她髮髻掉落的珠釵,以及她磕破的額頭,無一不在牽著他的心。

  「嗯。很好。大盈人從朕的暗閣影衛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朕的髮妻!簡直滑稽!朕要你們何用!不如全都給朕去死!」

  老莫被凶的直哆嗦,就知道他知曉內情了會罵人。會讓人去死,果不其然,老莫想喝京南道自盡。

  千韻馬上把額頭磕在地上,「千韻萬死!」

  「她沒事就好。她少一根頭髮,你們萬死朕也不能原諒你們分毫!」

  

  傅景桁當下里便做了那個起初猶豫不決的決定,他傳來了沈子書,言道:「立刻給吳信、王莽、宋誠去信,假意落敗逃亡回漓山,誘大盈狗上鉤,引爆火藥石埋敵。同時提前疏散沿路百姓。儘量減少傷亡。朕要將大盈屠城滅族,以解心頭之恨!」

  傅景桁為人狠辣並且善妒,文瑾在大盈南宮玦的身邊生活了四個月了,他不能深想什麼是委曲求全,文瑾是書儒弱女子,被男子囚禁她很難保全,他只知道自己要把文瑾接回家。

  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讓她只屬於自己一個人!遇到和蘇文瑾相關的事情,他整個人會變得暴戾不堪,破壞欲極盛。

  他要叫南宮玦悔不當初!敢打他傅景桁女人的主意,他要讓他後悔來這世上走了一道!

  這不單是他傅景桁要停止諸國林立實現一統的夢想和願景問題。不單是大義不大義的。

  這就是男人間的私仇!奪妻之仇!

  「是,兄長。」

  沈子書心想南宮玦真的動錯人了,動誰都不應該動傅景桁的女人的,動傅景桁的老太監可以,動女人不行。

  畢竟他就邪門那麼一個冷宮裡給他一顆熱饃饃的女人,從小喜歡到大,想方設法也留在身邊的,從前百官彈劾他都把人藏在冬園保護起來的。

  子書連忙按照君上的吩咐去遞了密函給西南邊疆的三位大將,宋誠,吳信,王莽。

  傅景桁又書二封簡短書信,每封上六七個字,等於是命令的語氣,除了蘇文瑾,他對其他人說話是支配的,不管對誰。給誰寫的書信暫且不表,叫老莫去寄。

  老莫哆哆嗦嗦險些在皇帝嚴厲責備的視線里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些屬下弄丟娘娘一輩子在爺眼前抬不起頭了。連忙將二封密信分別給收件人叫心腹遞去了。

  老莫回來巴結著和皇帝笑,「主要您那時候駕崩,大家都亂了…」

  「不要笑。」皇帝說,「她有事咱們再算帳!都給朕等著!朕駕崩你也應該不要管朕,去保護她!」

  「您下回駕崩咱們一定…」老莫出了一頭暴汗,這話說的真的特別不對勁,改口道:「就是那意思,下回天塌了咱們也保護瑾主兒!」

  老莫輕聲道:「主兒她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千嬋帶了影衛已經潛伏在大盈城內,只待主兒她在城內活動,立刻把人營救回來!」

  「已經四個月了。你們在朕心裡等於死了。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以後朕做她的貼身侍衛才是!怎麼敢勞動你們暗閣諸位大人呢!」

  尖酸諷刺把老莫、千韻說的耳根子臊紅,活過來後他那張嘴是更毒了,更得理不饒人了,只希望瑾主兒平安。

  傅景桁這時沒有繼續不服用湯藥,而是比較配合的服用了許方海重新給他煎的湯藥溫養身體。

  然後他又坐在桌畔,拿起銀筷安靜的用膳,只是握著筷子的手顫抖的不行,泄露了他的憤怒和擔憂。味同嚼蠟。但必須填飽肚子,養好身子才有力氣趕路。

  便在此時,太后在得知皇帝砸了湯藥後,便叫奴婢攙扶著進了中宮,進門見皇帝在頗為平靜的用膳,便溫言道:「不是有意瞞著你。而是說你身子不好,眼下西南打仗,京城年關近了,大朝會也馬上開啟,希望你不為兒女私情而分心,才叫他們都瞞著你。」

  傅景桁不出聲。

  夏苒霜道:「讓千韻陪你,也不是說要把你怎麼樣。不是給你安插女人。你不要那麼反感。知道你不好這方面。」

  千韻心道不要再提我的名字了…讓君上忘記我的存在吧…給條活路吧…

  傅景桁把眉頭皺起,「這種自作主張不要有下次。朕不想同你談朕的私生活。」

  夏苒霜哪裡還敢勸他充盈後宮開枝散葉,滿朝文武也被他弄死大半,從上到下對他五體投地,簡直是個油鹽不進的,「相信很快千嬋那邊便會有好消息傳來。不幾天就把人好好的給你領回家來了。你莫要操心傷身,只平心靜氣的等一等是了。」

  「朕心小,不如母親壓事。沒有辦法明知皇后娘娘在敵王帳內受苦而平心靜氣地坐在門裡等。朕坐不住!」

  傅景桁用完午膳,便起身脫了身上龍袍,拿起二件妻子做的布衣常服,穿在身上,把寶劍懸在腰裡,然後拿眸子睇向老莫。

  「去把汗血餵飽,牽過來給朕。」

  老莫神情一頓,意識到君上是要出遠門,才配合的吃了湯藥和午膳,他說了句是便去餵馬牽馬了。

  傅景桁在等老莫把馬牽來的當下,吩咐子書道:「你隨朕去一趟大盈接人。叫上許方海隨行。怕她身子不好了。」

  「好。」沈子書說。正好他也記掛寶子那小妮子。

  太后見兒子穿著常服,又要老莫去餵汗血馬並牽馬過來,便急忙跟出殿來,「桁兒,你要去哪裡?哀家沒有聽清。」

  「朕要去大盈王宮,接蘇文瑾回家。」傅景桁沉聲道。

  「大盈王宮?!」

  「嗯。」

  夏太后臉色大變,「現在兩國交戰,屬於敵對,你身為一國之君,手握大權的太上皇,你怎麼可以涉險自投羅網,自己將自己親手送到敵國的巢穴去束手就擒!都說擒賊擒王,躲還不及,你上趕著去?!簡直胡鬧!帶著許方海,你是抱著死的決心了?」

  「沒有胡鬧。朕是認真的。」傅景桁輕聲道,「朕是要去大盈王宮接蘇文瑾回家。身死也要去。爬著也去。」

  「桁兒!哀家不許你任性!千嬋他們已經在設法營救了!過個半月二十就把人給救回來了!」夏染霜嚴厲道。

  「朕喘息功夫等不了,立刻就要去大盈到她身邊和她在一處!」傅景桁冷冷將母親的話打斷,「靠你們,她跟那邊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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