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那個誰
2024-08-30 15:46:33
作者: 風煙流年
「又...?朕一年多沒碰她了,不能又懷了吧?」傅景桁對老莫這句話有條件反射了,他一說當講不當講,他就以為蘇文瑾又懷了。
「那不能。現在懷了您哪受得住。」老莫躬了身,「就是有句話,您得恕奴才無罪,奴才才說呢。」
「恕你無罪。」
老莫清清嗓子,「剛才您破釜沉舟宣布開啟內戰之前問奴才,家眷都去漓山了沒有,奴才說都去了。實際...」
「實際?」傅景桁緊張地將身子坐直。
「實際奴才說了慌!並不是所有人都去了,長憶、長林、悅悅去了。也有那麼一個二個孤勇的,留下來在這危險之地的。」老莫越說聲音越小,見皇帝面色越發沉了下去,他忙說:「您說了恕奴才無罪的啊!君無戲言啊!莫殺奴才...」
傅景桁將手攥起,「胡鬧!眼下里八十六個狗官聯名彈劾朕,朕自己都焦頭爛額,誰這般不愛惜性命留了下來?」
「你...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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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她老人家說不會再丟下您一人了!她說,您三歲她丟棄了您,您近三十,她不能再丟棄您一回,死也同您死一處。」
「還有呢?」
傅景桁倒是心中一動,他沒料到母親留了下來,也感覺到了些溫暖,回想起來,娘這個人...也沒有那麼使人厭惡了。跟父親比,好點。
「你...你媳婦兒。她說...她留下來屋裡有盞燈,你夜裡回家看見屋裡有燈光,就不會覺得太暗了。」
「什麼?!蘇文瑾也未離宮!」傅景桁倏地立起身來,焦急的來回踱步,「朕就交給你一件事情,你都辦不好?你叫她留下幹什麼?朕忙朝堂的事,還要惦記後宮!萬一沒搞好被一窩端了如何是好,連帶著她也不能倖免於難?你有什麼用?這麼一小事你都辦不好!爺就叫你把她藏嚴實了!你...你...沒用!」
老莫被罵的狗血噴頭,「就...您身子都那樣了,奴才不是想你們多團圓一陣子麼。再說了,中宮裡暗衛扎堆,一般人也傷不了瑾主兒。就看您這邊如果真不行了,那邊帶人逃跑興許也來得及。」
傅景桁抬手要給老莫來一記,老莫連忙捂臉,「仔細手疼。我這臉不值錢,您手值錢啊!而且,關鍵吧,外面打起來了,滿天裡『京南道』挨著就死,血肉橫飛,兵戈相見,你也不好再說先別打,您轉移個小嬌妻之後再打吧。木已成舟,眼下不好往宮外安排人了,您就接受現狀回家和瑾主兒團圓吧!」
傅景桁被氣笑了,本以為文瑾走了,他心平靜了下去當下就著手和傅昶那邊決一死戰,誰知文瑾沒走,他這心又提上來了,他又擔心自己敗北拖累她,又很開心她在宮裡同他一起共度時堅,甜蜜的矛盾。
他此時知道外面兵戈相向她不能離開了,也就接受了老莫故意安排的事實,他半推半就,但難掩開心道:「你就故意讓朕先叫外面打仗,宮門不能開,你才告訴我她沒離宮呢。」
老莫笑著不說話了,「要依您胡來,和主兒再見得是來生了。奴才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不早了。朕...回去看看她。」傅景桁看看天色,已經近黎明,他恨不得立時回到中宮見她,問問她為什麼留下來了,也解釋一下自己和千嬋之間的事,不是心裡沒有文瑾,是怕她跟著受罪罷了,她在當下留下,不嫌棄他並非先皇命定的天子,只是一屆陌路帝王麼。
他從椅背拿起外衫掛在手臂,便出了書房。
老莫便疾步跟在後面,「您真是的,嘴上轟人家走,眼下人家走不成了,您又開心的什麼一樣。」
「把中宮看護好。」傅景桁對老莫說:「她不出事就好,出什麼意外,第一個拿你問罪。」
老莫馬上對清流喊:「聽見沒有!中宮保護好!別叫我掉頭啊。瑾主兒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出門急,傅景桁將壓製毒藥毒性的藥物丟在書房了,這時經絡疼得厲害,同老莫道:「止痛藥忘了。你回去拿,晚些送來中宮給朕。」
「是。」老莫轉腳去了御書房。
傅景桁步至通往中宮的小花園,在羊腸小路上,邂逅等待多時的孟婉,他看見了孟婉,宛如沒看見,但他突然毒性上來,心口一陣劇痛,他扶著心口,另一手撐在宮柱將精健的身形穩住了。
孟婉見他形容難過,俊臉上布滿細汗,便朝著他迎了過來,連忙把皇帝手臂攙扶,「君上,您身子不舒服嗎?皇后娘娘沒有隨身照顧您嗎?身為妻子...如此不體貼的嗎。」
「你體貼。朕稀罕麼?她不體貼,朕樂意。」
傅景桁感覺到手臂被她攙住,他不喜旁人觸碰,只將手臂自她手底抽出,睇了孟婉一眼,但見還是圓臉有些福氣的模樣,實在沒有料到年紀輕輕心腸那般陰毒,還記得那時她送他護身符時,他沒有察覺她在暗中作梗,這時對其並無半分好感。
「準備好了麼你?當眾揭穿母后皇太后篡改詔書,朕並非正統天子之事?等你們出手等挺久了。」
「君上說話一定要如此冷漠麼?」孟婉輕聲道。
「買通太后的老婢女竊得機密,去諂媚傅昶。」傅景桁冷聲道:「跟著傅昶過的不是風生水起,他不是許你貴妃之名麼?既攀了高枝,怎麼記起朕來了。朕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孟婉面龐溫柔,語出威脅,「婉兒既然過來見您,便是並未對您下絕對的狠心。若是君上願意和婉兒修好,婉兒會改口反咬傅昶母子污您名聲。只要君上讓婉兒回到您身邊,恢復婉兒貴妃之名。婉兒不求君上日日同婉兒在一起。一月里,有一半日子在婉兒這裡過,另一半日子在皇后那裡過,婉兒畢生能為您生一兒半女就知足了,婉兒的孩子也不會同皇后的孩子爭權的,婉兒...只是圖您這個人啊。」
傅景桁毒性發了,身子疼得難受,聽見孟婉的話,覺得非常滑稽,「不要改口!人要有恆心。朕等著你鑾殿上當眾揭發朕!不是要報復朕麼?朕的妾明目張胆跟了旁人。你挺有種的,的確讓朕難受了一下,不是不知道你幹了什麼。眼下里說這樣沒骨氣的話,倒叫朕看不起你了。你跟朕對抗到底,興許還高看你二眼。」
說著傅景桁咳嗽了起來,喉嚨間有腥咸血腥,他拿帕子不做痕跡掩了下口,將血壓在帕內。
「君上,您生病了嗎?」孟婉動心了,是真的關心他身體,忙要幫他拍背。
「別碰朕。」天啊!後宮不能有女人了。居然拍他的背。真可怕。
孟婉當下手一頓,「我跟了旁人,您說您難受了一下,是吃醋了嗎?」
傅景桁睇她,「沒有。噁心罷了。」
言畢,不願意浪費口舌和過氣惡女多言,舉步便去了。
「君上,攀了高枝的可不止婉兒一人吧。昶公許了我貴妃之位。不也許了她皇后之位嗎?婉兒攜帶機密投誠那邊。她不也攜帶兩個父親帶兵帶權的投誠那邊了嗎?」
孟婉見皇帝絲毫不逗留,便急聲道:「君上不想知道,她今日下午去了何處,同何人私會,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不能擺在明面,使您蒙羞的事嗎?」
傅景桁聞聲,把腳步頓住了,迴轉身來,冷眸睇著孟婉,「她?」
「中宮娘娘蘇文瑾!」孟婉想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便要毀掉,文瑾也休想景公昶公兩處得寵,她要將文瑾拉下,她孟婉得不到的,文瑾也休想得到,「她比我更會攀高枝。都...同那個誰,進內間試玉枕了的。您...不聽聽細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