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記憶猶新

2024-08-30 15:45:02 作者: 風煙流年

  傅景桁將愛妻報平安的信件小心收起,疊好壓在袖底,心想她在坐月子,為了朕生崽才坐月子,真甜蜜,可惜朕中毒了,無福消受,希望她回來時朕還在,也很可惜始終不得而知誰占了她初夜,這倒死不瞑目了。

  他交代老莫:「給朕將龍袍穿好。有些人見不得朕穿龍袍,偏生穿給他看。」

  「是。君上。」老莫從爺亂糟糟的衣櫃找出一件平整的龍袍給他穿上,瑾主兒離家大半年,這衣櫃爺不叫旁人動,他自己又收拾不好,也不知倔強什麼。

  傅昶和恭親王、淮親王立在院中,傅昶見叫了一句裡面沒人應,他便將靴子又往前邁了一步,「君上,可是身體欠安?」

  「大安。」傅景桁在內回了二字,又說:「你母親身體都好?」

  傅昶一怔,可能是關係敵對,聽皇帝回他一句客套話就跟被罵了似的,「母親都好。」

  「你姑娘挺好?半歲了吧。」皇帝又說,「朕忙,沒送小侄女長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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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昶滿頭冷汗,「姑娘也好。勞您記掛。」

  「朕終日記掛。文瑾也記掛。操碎了兩顆心。」

  傅昶心裡撲通亂跳,背心不自覺出了一背的汗,傅景桁說話輕飄飄卻挺讓人怵。

  傅景桁著好龍袍,於銅鏡前看了看自己的容貌,本來暴瘦還未恢復此刻又中毒,氣色不好,他特意用文瑾用過的胭脂往唇上淡淡抹了一筆,就跟間接接吻似的,又拿帕子擦掉,留下薄薄的紅暈顯得氣色甚好,身子裡叫劇毒撕咬的劇痛,手心裡攥著汗。

  沈子書小聲道:「兄長,不然隨便打發那幾個走。不和他們理論。那就是來找事的。」

  「不。子書,大哥別想壓過朕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傅景桁將背脊挺直,將龍靴邁出了殿門,出殿前說,「如今朕長得比他高多了。不是小時候沒還手餘地躲你嫂嫂懷裡哭的時候了。」

  文瑾在漠北四合院正帶長憶,心裡是惴惴不安,歸心似箭,不知京中情況怎樣,君上和阿娘長林他們情況都好麼。君上他平安抵京了麼,她回京之後同君上再見是何光景...

  傅昶、淮親王、恭親王本來氣焰頗盛,因為連月來君上暴瘦,身子並不好,加上昨夜京南大道的突襲很可能成功,這時君上應該被劇毒折磨將要斃命才對,但年輕的皇帝出殿一瞬,竟面目如畫,唇紅齒白,氣色精神俱佳,他們不知皇帝因為尋到愛妻而心境積極向上,所以雖然中毒但精神是煥發的。

  「大清早的過來磕頭?難為王兄、同二位皇叔了。」傅景桁立在玉階之上,「得有一個月沒見了。每年這時候咱們都得閉門一個月。」

  傅昶、恭、淮二位親王臉色非常難看,緩緩的屈膝跪了下去,「給君上請安。」

  「嗯。」傅景桁沒有叫站起來,突然抬起龍靴,出乎意料的砰一聲使腳尖狠狠蹬在傅昶的心口,把傅昶踢的措手不及倒在地上抱著心口哀嚎。皇帝壓著火的,昨夜鬧事那場暗殺使他失去了無辜百姓的性命以及犧牲了七名暗衛。

  這一記眾人都沒有料到。素來傅景桁還顧忌南藩及南藩守著的邊疆外的大盈,此時竟對傅昶公然動手,屬實讓人錯愕。

  「敢問君上為什麼無緣無故踢本王心門?」傅昶非常憤怒,捂著心口便立起身來。

  「因為什麼踢你,你心裡有數。為了京南大道上被毒箭射死的一個嬰兒兩個老人七個暗衛四匹馬。」傅景桁冷笑,也為了刺客踢在文瑾孕肚那二腳,「你幹了什麼朕一清二楚。別裝了,咱們心知肚明就是了,冬園路上也是你所為。朕沒證據。但朕知道是誰。都是家人,沒外人。朕就不避嫌了。」

  傅昶可是無辜壞了,「君上在說什麼,本王聽不明白。什麼毒箭呀?三角形的嗎?」

  「你這腦子裝的全是鮑魚。你能聽懂什麼?」傅景桁將眸子一眯,「叫你站起來了?子書,此人無視龍威,沒發話就立起來恐怕要謀權。押下去審問。」

  「遵命兄長!」子書作勢拿人。

  傅昶一怔,他和恭、淮親王三人是獨身前來,內圍根本帶不進來兵將,他們三人進來時兵器也交了的。若是皇帝要擒了他們三個定罪,倒是頗為容易,他們哪裡料到今日皇帝如此不留顏面,以前那個冷宮的小可憐不好欺負了,仗著是皇帝就為所欲為!

  恭親王是先皇五弟,叫傅弘立,往傅昶衣袖一撈,「跪下吧。」

  傅昶便不忿的跪了下去,拿眼睛剜了傅景桁身上深色龍袍一眼,屬實刺目,龍袍穿本王身上才好看呢!青箬想必已經蠱惑的皇帝差不多了,近日青箬已經有孕,只消皇帝退位,立青箬腹中龍子為帝,這江山就是自己的了,「君上今日火氣挺大。本王不過是來給君上述職,君上莫不是不敢聽咱們從文廣口中審出了什麼?」

  淮親王傅弘槮為先皇二弟,亦笑道:「君上今兒挺沖。倒不如往日容臣子百家齊鳴了。忠言逆耳利於行。我們三個來也是同君上私下裡打商量,不是要找事。是以正義的立場來溫和的解決問題。」

  傅景桁笑道:「正義的兩位叔父,請講。」小時候餓極,求這二位正義的叔伯賞口飯食,反被抽巴掌說褲腰勒緊啊,記憶猶新。

  「咱們前幾個月本著為君上分憂解難的初衷,從冷宮把文廣提至刑部審理。這一問之下揪出些陳年舊情。」淮親王說著躬身,「話實屬大不敬,還請君上恕臣無罪臣才敢講呢。」

  「恕你無罪。言簡意賅,照直了說。」傅景桁耐心並不多。

  「文廣言道君上的母親,當朝母后皇太后曾經與他私下授受互留了定情信物,文廣輔佐先帝登基後,先帝與他友盡,娶夏太后為妻,夏太后亦毀棄與文廣的交情,但實際二人並未斷了來往,並且在夏太后與先帝婚後,文王仍進過內圍,助生育三個女兒的夏太后孕育了龍嗣。這龍嗣,便是您啊,君上。」

  淮親王緩緩說著,眼睛裡有鄙夷之色,以前先皇就因為夏太后和文廣那段過去對夏太后母子不待見,連帶著傅家人都不喜愛景桁。

  老莫立時道:「簡直大逆不道!竟敢忤逆母后皇太后,忤逆君上!淮親王膽子夠大啊!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沈子書將腰間長劍拔出數寸,「就這一句,淮親王便是在謀逆!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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