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是個?

2024-08-30 15:44:44 作者: 風煙流年

  文瑾搖搖頭,「沒有。」

  傅景桁給她梳洗後,將人扶到床上,她躺著已經很不舒服,身後墊了三顆枕頭,半坐著才舒服些。

  傅景桁則側在她身邊,他也心急,天一明就走,她這邊就剛才疼了一下,至今又沒動靜,他又不得不離開,他便說,「這邊穩婆、丫鬟都準備好了,知府那邊派了二百官兵會保護庭院,我來時帶了二十五人,走時留一半給你。你在這邊安心坐月子,很快就可以回京了。」

  文瑾眼眶有些酸,明白他在和她道別,她說,「好。沒事的。你當下合眼休息會兒。明兒一早還趕路呢。」

  「嗯。有事就叫醒我。」傅景桁便偎依在她懷裡,抱著她,打熄了燭火。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兩人都沒有睡。

  傅景桁抬手摸摸文瑾的面頰,把她眼睛上淚擦了。

  他說:「委屈了?小傢伙不出來,我們也沒辦法的。我也不想走。但不能耽擱了。你不要難受,很快就團圓了。好不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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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瑾把他手拉住,他反手緊握住她的手,兩人就這樣牽著手,誰都不肯再說半句,總之是很不舍的。

  文瑾不知幾時就靠著幾顆枕頭朦朦朧朧睡著了,忽然下腹一陣鑽心的疼,又有液體滑出來,她倏地就驚醒了,緊接著她腿腳開始打顫。

  「怎麼了?」原來傅景桁一直沒睡,在借著月色看她睡顏,擁在她身上的手臂突然察覺到她身體在他懷裡不住的顫抖,他以為她做噩夢了,便連忙拍撫著她的身子問她。

  文瑾的腹部開始宮縮,疼的非常厲害,又有羊水不住的流出,「我應該是要生了。」

  「我都做好心理建設要走了,倒真要生了!」傅景桁也緊張起來,連忙起身把燭火點著,回到她身邊來,掀開被子,就見她褻褲上被粉粉的水跡弄濕了大片,有血出來了,「我可也亂了。亂的我不知南北西東了。沈子書老莫應該來幫我拿主意。他二人比我有主意。」

  文瑾當下里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我好害怕啊。這就開始疼了。」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慌張。

  「你不要害怕,沉著。我去叫穩婆進來。你一說怕,我就慌了。」傅景桁自己還不是手腳冰涼,文瑾面色蒼白他也害怕的要命,他連忙開門喚道:「清流,叫穩婆都進來,立刻。主子要生了。」

  「是!!」清流即刻去叫人,當下里暗衛都聚在窗邊虔誠的等著龍嗣出生。

  宅子裡頓時燈火通明,丫鬟奴才忙活起來,端著數盆熱水,包被,小孩衣衫都進了室內,軍醫是男人,當下沒進來,在外面待命。

  傅景桁復回到床邊坐下,把文瑾身子半擁著揉著她背脊,小聲安慰,不能替她疼,心理上還是有很大安全感給到文瑾,他說:「不會有事。我們沒有做過惡事。你會平安的。我們的孩子也會平安的。」

  文瑾一陣宮縮疼起來只覺得自己快升天了,咬著牙齒皺著眉心,冷汗出了一頭一身,小聲說,「太疼了。受不住。比肘骨出來疼得多。」

  傅景桁嚇得俊臉變色,但文瑾卻是頗為隱忍的低聲說話,他更為憐惜,直說穩婆:「都愣著幹什麼,快些進來啊!」

  穩婆走到門處便聽主子在震怒,便緊忙進屋,淨了手便來到床邊,將文瑾的褻褲退了,為她接生,伸手試宮口,「主兒聽我的,叫使勁才使勁啊。開宮口最疼,眼下開了三指,開到九指十指就可以生了。」

  傅景桁看婆子試宮口他說:「你輕點。真的,你這個手不能這麼重。」

  他坐在床邊,不住的幫文瑾擦拭額心的汗水,然後指揮穩婆,他非常礙事。

  一陣宮縮過去,文瑾痛意就沒有了,又好受點,對傅景桁說:「這會兒不疼了。」

  傅景桁的心和忽上忽下,看著她腿底不住的有血流出來,挺茫然,「還可以一會兒疼一會兒不疼嗎?」

  「嗯。」文瑾說,「不然你去外面等我吧。你挺礙事。我和穩婆還得照顧你的情緒。」

  「我去外面幹什麼。」傅景桁皺眉,「外面等我哪裡坐的住。我不凶穩婆,不問問題就是了。」

  一陣宮縮,歇一歇,再來一陣。宮縮間隙,文瑾向傅景桁要了吃的,傅景桁也有經驗了,她疼的時候他就安慰她,她不疼的時候,他就緊忙餵她吃飯。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靈。他能陪產一回真是很感恩。

  宮縮開宮口折騰二個時辰,天亮了,開了七八指,越發頻繁宮縮,文瑾已經偎在傅景桁懷裡疼的沒聲。

  傅景桁就一徑兒說:「都怪我都怪我…」

  清流在外面說道:「爺...天亮了。咱們是否啟程返京...對不起我知道孩子生一半不該問,但如果再不走,五月一我們真的不能趕回京中了……」

  文瑾看看天色,已經出了日頭,她頗為虛弱道:「你緊忙走吧。這裡不知什麼時候才好。」

  傅景桁問穩婆道:「什麼時候生?」

  穩婆因道:「開了八指,快得話還得一個多時辰吧。」

  傅景桁簡直被折磨死了,生孩子如此痛苦,他單看著已經受不住了,他想著朝里的狀況,看著文瑾的狀況,他坐在椅上又思考片刻,他還是決定留下,對清流道:「清流,咱們再逗留半日。待這邊安頓好再走。」

  清流也心下里非常慌張了,八天半就到五月一,八天半跑近萬里,幾乎不可能了,「爺...只怕晚歸會出大事。」

  傅景桁哪裡走得了,他說:「咱們再逗留半日。生一半朕怎麼可能走!」

  清流把心一橫,行,那就拼了,八天跑它一萬里。

  過得半個時辰,宮口開了十指,終於可以生崽子了,文瑾便聽穩婆指揮用力,只覺得天旋地轉,又不能退縮,又用一個半時辰,經歷了嚴重撕裂之後,她將傅景桁手掌咬出血之後,孩子終於降生了。

  孩子血水胎盤全泄出去了,帶了十個月的胎終於瓜熟蒂落,人也輕鬆多了,成了兩個娃的阿娘,甜蜜的負擔,好愛她的孩子們,但以後說什麼都不會再生了,夠了...

  「生了生了。」穩婆忙把臍帶剪了,往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在室內響起,稱重後說道:「六斤六兩。是個......」

  傅景桁和虛弱的文瑾互望一眼,他們一起經歷了他們第二個孩兒的分娩。內心裡有種無形的親密的紐帶將他們牽絆。他們的心更緊密了。關係也變得更親近。

  傅景桁失態了,他眼睛裡有眼淚,緊緊攥住文瑾的手,他說:「瑾,對不起。還有謝謝。我在胡言亂語。但是對不起,還有謝謝。我如今是完整的有心的人了。我有家有妻兒,我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真的,謝謝你為我孕育小孩兒,讓這世上有兩個小東西流著我的骨血。」

  「謝謝你始終不曾把糟糠來拋棄。」

  「朕不會讓他們如我童年那般艱難。朕會陪伴他們到長大成人。會看著他們各自有家庭。」

  「嗯,我們會一起到白髮蒼蒼。」文瑾當下也很感動,她卻仍不敢說愛字,她說,「我們一起守護他們,還有廣黎河山。」

  「瑾,朕希望你的阿娘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她此時境況因皇門而不好。朕回去會先去看望你的親人。」

  「等我回去了,我們一起去見我阿娘。把我們的兩個寶寶介紹給我阿娘。希望寶銀沒有在六十歲的老先生跟前受到傷害。也希望碼頭的苦力沒有把玉甄單薄的肩膀壓彎。」文瑾說。

  傅景桁眼底一刺,心裡揪著疼了一下。他也希望她妹妹沒有間接因為他受到傷害,如果有,瑾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放寬心養著。有朕在。」傅景桁擁緊懷裡的文瑾都朝穩婆看過去,他問:「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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