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甜

2024-08-30 15:44:33 作者: 風煙流年

  傅昶說著,用青菜卷了一條肥美大鮑魚,朵頤,外頭有小雜種派的人盯著,先皇的齋月子裡不叫食葷腥的,這鮑魚壓在食盒最底下,上面壓了五層大白菜才送進來。

  他女兒正吃奶,他媳婦兒必須吃好,養好身子才能生兒子,一個銀元寶一斤的鮑魚,只吃最中心嫩的位置,每頓至少四五斤消耗,燕窩魚翅就不必提了,但『淑彩姨母的酒樓』進項往這邊進貢著銀子的,吃一半扔一半也不心疼。

  「消息可靠啊,我的昶爺。」

  心腹范音給昶爺擦好鞋面,又趴在昶爺耳邊道:「您母后叫人盯著的。君上素日最愛那汗血馬,沒事就親自梳理鬃毛,他除了文皇后,就愛擺弄馬,老摸那汗血馬的馬背。近日汗血馬沒了。哦,也不能說沒了,馬廄子裡是有汗血馬。也的確戴著一樣的馬鞍子,可不是君上那匹啊。他們混淆視聽呢。」

  「除了文皇后就擺弄馬?後宮妃子全是擺設?這不是糊弄百官麼,不動真格的下崽子又想叫百官給他賣命?臉真大。」傅昶嗅到了機會,「回頭這些臣子家的官家女子都無所出,連個王子公主都落不著。爺我得去提醒諸位大臣才是。皇帝這是抖機靈呢。百官如果輔佐我,上位之後各家均有所出,他日後裔封王封地都有指望。跟著皇帝最後只會落一場空。」

  傅昶妻子聽得頗為傷心。但是管不住丈夫,丈夫還下青樓一回服侍三個呢。男人就這逼德行吧。還指望男人從一而終?

  「爺分析得極是。君上雖四下里走動,但只文皇后有所出。分明是獨寵啊。當百官是陪跑的棋子呢。」

  「他這麼多年可是嚴格給父皇過齋月過足月的,少一個時辰都不行,孝子的名聲名揚天下,誰要是不守規矩,他能把人剁碎了餵狗。他能這時出京?他那麼愛龍椅皇權的男人,怎麼會這個時間出京?」傅昶擰眉,「我母后怎麼知道馬廄子裡不是原來那匹汗血。」

  「婁太后對君上的事情都觀察的細啊,她老人家最恨夏太后的嫡出兒子,君上的汗血馬肚子底下有塊棕色的斑,現在這匹也有,但顏色不自然,像是人為染的。」

  范音續道:「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人,他才不要命的冒險出京呢。昶爺,這先皇祭日齋月里出京,對先皇是大不敬啊,他以前的孝順,是裝的吧。再加上文王和他母后那點風花雪月,小雜種又不是皇室血統,又對先皇大不敬。這皇位還能坐得穩嗎?該還位給傅家血統,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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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昶心情大快,「你這個消息很好。賞你五百斤大元寶。若他出京,本王得安排刺客在他回京的必經之路迎接他回京啊。哈,小雜種一向心思縝密也有失算的一天?給爺這麼一好機會。我老娘厲害啊,那雙眼睛,馬肚子底下的斑她都瞧得見。」

  「要不人家是婁太后呢,夏太后都是她手下敗將被吃死死的。必經之路就一條,京南大道啊。必須埋伏。屬下今兒就派人去盯著。」范音說,呵,五百斤元寶,好多啊,文皇后經商有道,酒樓賺的真多,「上回他去冬園路上沒殺死他,這回來個一箭穿心。」

  「對,就是京南大道。回京必須走那條路。皇帝回京,爺我必須安排人親迎啊。叫他死在宮門口才顯得隆重。他偷偷出京,橫死外面,老子非叫滿朝文武去收屍的時候都知道他目中沒有先皇,是個大逆子,活該暴斃!」

  傅昶笑著用餐,「原想著蘇文瑾那小賤人不見了影蹤之後,皇帝這二年就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瘦的脫相,遲早就暴斃崩了。原本王想等二年給他發喪,誰料他自己就等不及要找死。怨誰呢?」

  「能怨誰。自怨自艾唄。」犯音眉飛色舞。

  「父皇最寵愛的孩兒本來就是本王,他娘生仨閨女才生的他,他娘生不出兒子,和老文廝混才弄出的他,我娘頭一個就是兒子,我是我父皇的長子,雖是庶出,可我娘得寵啊。」傅昶得意極了,「他哪敢動老子,動老子一下,南藩大門開了,放大盈鐵騎進來叫他內憂外患亡國。」

  「誰說不是呢。」范音附和著,「他不敢妄動。偷偷練兵呢。他也怕大盈鐵騎!」

  「皇位也本就是本王的!他那個娘像狗一樣跪求先皇一夜,先皇才馱小雜種看一晚上星星呢。而本王小時候,可是每天坐在父皇膝蓋上被父皇手把手的教寫字的,父皇的腿坐著舒服的厲害。小雜種只能躲在門外羨慕的看著本王呢。先皇還親手餵本王喝水,剝橘子為本王呢。而傅景桁只有那可憐的唯一一次騎在父皇肩膀看星星可憐的回憶。」

  「是啊爺。您才是大廣黎國正主啊!您母親才應該是母后皇太后,而不是什麼聖母皇太后呢。他們母子不應該是這皇宮的主子,你們母子才是呢。先皇明明立您為儲君的,婁太后也親眼看見立詔書。怎生這正大光明匾後的詔書一出,是立他為儲呢!他哪裡配呢,就憑他長得比你俊美且學識淵博胸懷天下?」

  「什麼?」

  「屬下是說,他不過是紫禁城裡冷宮裡哭鼻子的沒人要的棄嬰罷了。」犯音尋思自己怎麼口快說出實話了,嘴真賤。

  傅昶滿心舒坦,「你瞧,咱白得十七處日進斗金的高檔酒樓。又白得一蒸蒸日上的江山。端木一門被他倆鬥倒了,孟家也不行了,老文倒了,蔣懷州倒了,這叫什麼,這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叫天都在助我!他夫婦二人撅著屁股努力這麼多年,都是給本王努力的。這不還是本王贏了,他和文廣兩敗俱傷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您過于謙虛了,是螳螂捕蟬『金龍』在後。您是一條巨大的『金龍』啊。昶爺!」犯音諂媚。

  「對,不錯。你有前途。」傅昶拍了拍犯音的肩膀,「本王是龍。他是...蟲。沒爹疼的可憐蟲,他大兒是個小瘸子。這次刺殺他用毒箭!把他射成馬蜂窩!叫小瘸子沒了娘再沒爹。」

  「是。交給屬下吧。這回不是砍手臂那麼簡單了。」犯音說,「我肯定把他治死。」

  ***

  漠北四合院,正午里廚房有煙火氣。

  文瑾同清流說笑一陣,便進了廚房,看傅景桁在烹煮番茄牛腩,她從他身後把他腰身抱住,耳朵貼在他後心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偏頭看他煮飯,她對他始終有些怯怯的,他往她手上拍了拍,讓她不要怕他膽子大些,她說,「你越來越會煮飯了。好香。」

  傅景桁回頭在她額心吻了下,「餓了?嘴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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