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逗留

2024-08-30 15:44:28 作者: 風煙流年

  她一個嗯字,使傅景桁環在她腰身的手臂僵了僵,將她擁的更緊了幾分。

  「你思念著我。我的蘇文瑾。這是世上最甜蜜的話語。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曾對你百般辜負,你卻仍思念著我。世上只有你待我是最好。我為你做什麼都值得。」

  傅景桁聽見後她確認後,他心中連日來痛意漸漸少了,多了感動和可惜,感動她不惜同蔣鬧翻也連夜來見他,可惜老人家記性不好竟將提箱遺忘多日,使他二人錯過了八個日夜。如今匆匆又匆匆。一切都顯得那麼倉促。

  「你當日從冬園出走,不是要同他遠走高飛。你究竟為什麼走?你告訴我實話。不然我還把你丟下,叫你一個人在遠方哭。」

  「在冬園待產真的很安逸。雖然沒有希望和夢想,可很安心和安全。」

  文瑾聽見他說要把她一個人丟下,她就由內里恐懼,缺乏安全感,她將他腰身束的很緊,往他懷裡去鑽,他知道自己說了可怕的話,忙拍拍她的肩背。

  她坦誠道:「我從冬園離開,是因為你那夜受了很重的傷,你的手臂被斬了一劍,傷口好深。都是因為你頻繁來冬園照顧我陪伴我,路上會有很大的遇刺的風險,你自小很辛苦,我不願意你因為我受傷了,我當時覺得自己很沒用,只會惹麻煩。所以我一把火燒了你給建的小國子監,燒了我最愛的書籍,我就走了。不是因為你立我兒子為儲君,我才討好你故意這麼說的。是真的不想拖累你!」

  文瑾說到後來,加了是真的三個字,皇帝多疑,未必信她。

  傅景桁聞言,消沉的內心瞬時就有了活水,他捧著文瑾面頰很小心的打量她,「你是為了我好,一個人默默承擔所有,帶著小孩去流浪了?」

  「嗯。我也是怕被百官逼在行宮裡,你我就再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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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笨蛋。我是男人,我縱然被刺殺死了,我也願意,我不能叫懷孕的你流落外頭啊!你居然是為了我才出走的。女人那麼要強幹什麼!你護了我半輩子,我願意為保護你被刺殺受傷,不行嗎。我願意保護你,受傷我也開心,只要你是平安的,我也...希望保護你啊。」

  「我不想看你受傷。我會怕你死掉。」文瑾積壓半年的委屈在這時都爆發出來了,「我不想你受委屈。」

  傅景桁拿帕子出來給她擦眼淚,邊小聲哄慰著她,他衫子被她哭濕了一片,原來心裡對方都是最重要。

  傅景桁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人呢?」

  「我哥把我教訓一頓,然後他走了。他說以後沒有我這個妹妹了。他說我忘恩負義餵不熟。」文瑾又被問及傷心事了,「他說我不爭氣。我勸他和雲偲好好過,他說讓我和雲偲說他死外面了叫雲偲改嫁。」

  傅景桁聽到這,極為憐惜文瑾,得知她和蔣沒有在一起,他沒有再克制自己,將吻印在了她的額頭,和她再次有了肌膚接觸,「他去哪了?」

  「邱立國吧。那邊招募他做右相的。」文瑾看看天色,晌午了,連忙說道:「你快走吧。不要再耽擱了。這邊生活我都熟悉。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小孩,我很懂了,我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你回朝里吧。我生完做完月子我就回京城去了。」

  「你怎麼回?」

  「我用赤兔拉著馬車,我在馬車上抱著長憶回去。」文瑾非常樂觀。

  「我的女人和孩子,至於這麼淒涼?」傅景桁竟被她小可憐的話語逗樂了。

  傅景桁看她仍獨立得很,心下里極為不舍,也很難受自己不能陪伴那些有意義的場合,問她:「什麼時候生產呢?」

  「前二日就到日子該生了,小孩兒遲到兩天了還沒生。」文瑾也沒經歷過足月生產,她也時刻覺得可能隨時就破水要生孩子了,「急不來吧。就看寶寶什麼時候想來了。」

  傅景桁沉吟片刻,她生長林時他沒有在身邊,她生這個他真的想陪伴,但朝里那邊的確不能晚歸,他內心很糾結,非常捨不得丟她一個人獨自生孩兒。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他說:「我考慮一下。」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你走吧。我沒事。」文瑾也比較懂事,沒有纏著他多留,她分得清輕重,「我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我再回去就是了。」

  清流久等皇帝不至,幾個人在屋門口探著腦袋,看著帝後倆坐在屋裡說話,剛才爺都下樓了,誰知又折身回去了,就跟被勾魂了似的,清流心裡也希望娘娘一起回,可大著肚子的確不好趕路,清流小聲道:「爺...該動身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文瑾深吸口氣,把皇帝留的銀票收好,她已經很習慣他政務繁忙,會缺席她很多日子了,習慣了堅強,也就不會再失落太多了,他畢竟不是尋常男人,兩個人還是相互理解會好些,她堅強道:「路上注意身體。我大概二三個月就回去了。」

  當下里也沒有把母族的事拿出來和他理論,不然不知又耽擱到猴年馬月去。

  傅景桁這時頗為沉著的吐了口氣,打定了主意。

  傅景桁見文瑾立起身來,他則把她腕子攥住了,他手底微涼的觸感使文瑾微微一怔,只聽他交代清流道:「清流,我們再逗留一日。明日再啟程。朕把她這邊的事情先安排一下,把她安頓好了,咱們再回程。」

  「爺,只怕回去晚了,京城出事。最近不太平。傅昶坐不住了。」

  傅景桁緊了緊手,「我們再逗留一天。清流,我們再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傅長憶出生。」

  「好。」清流在心裡算算日子,明兒是四月二十一,九天跑一萬里,對人身體是極大的挑戰了,但爺心裡有數,誓死追隨聽爺的就是了。

  文瑾怔住,皇權至上的他,如何如此讓步了呢,是為了陪伴她麼,文瑾有不安也有感動。

  傅景桁對文瑾笑道:「我們將一起度過十二時辰。你任何心事都可以對朕說。朕保准不打斷你。」

  「傅景桁,」文瑾心中一動,便靠近他的胸膛,抬手摸著他面頰上青茬,輕聲說,「你這半年過得好不好。」

  「你可以看出來我過得不好。」傅景桁屏退屬下,將她手拉住,把她身子輕輕擱在他的大腿上,托起她下頜,吻住了他思念半年的唇瓣,他的吻很兇,他低聲說:「想和你一起睡覺。好久沒好好睡了。你走時候長林還沒斷奶。我也是。現下長林斷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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