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睡覺
2024-08-30 15:28:31
作者: 風煙流年
「我不放。」文瑾將手又緊了緊,將面頰埋在他胸口。
「文瑾!」傅景桁將手來到腰後,要將她的手自他腰間掰開。
「不放。」文瑾倒有幾分耍賴。
「你…別逼朕動粗。生氣的時候,朕不知能做出什麼。」傅景桁垂著眸子睇著她擺爛似的耍賴的樣子。
「你動粗吧,最好把我打得心死了。咱們一拍兩散。」
「女人朕多的是,朕怕你的一拍兩散嗎?你以為朕捨不得打你!」傅景桁說著,便將拳頭揮下。
文瑾將眼睛猛地閉起,心提到嗓子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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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
他的拳頭自她耳畔擦過,二度落在她背後牆壁之上,他的骨節被碰出血來,到底是在僅剩的不多的理智下避開了她的面龐。
文瑾的心臟咚咚狂跳,害怕的情緒籠著她,她緊緊閉著眼睛,卻仍沒有鬆開他的腰身,預想中的拳頭沒有落在她的面龐,她睜開眼睛,便將他的拳頭由於疼痛劇烈地顫抖著,她心中登時一軟,在他盛怒下,也只是傷害他自己,並不傷害她,她竟錯以為他還愛著她。
「我方才沒有去追蔣懷州,我去馬車裡拿薄毯子了,在外住店,你不願意碰外面的床褥,我想著鋪個自家的毯子,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今天你跑民生累了一天了。我想你休息好點…」文瑾聲音輕柔,手在他後背輕輕地拍撫著,試著平復他的怒火和暴躁的情緒,「方才,我生氣了,才拿話噎你。莫怒了,我以後不會再拿話噎你了。我不會再讓你操勞國事同時,還因我而心煩了。傅,我錯了...」
她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和退讓。
傅景桁的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了幾分,「你是去拿薄毯,給朕用?」
「嗯。是的。」文瑾在他懷裡舉了舉薄毯,讓他看見,的確是他的馬車內常備的毯子。
傅景桁緩緩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他聲音也漸漸平復,「文,我很憤怒。我需要平息怒火。我已經憤怒了幾個月!我要傷害你!我要你難受,要你痛苦。」
「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消火?你告訴我。」文瑾將面頰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桁哥,今日我特別無助,知情人阿虎跑了,康蕊黎不理我,我娘的案子進展幾乎為零,我覺得自己不孝順。我還遭遇了刺客,不知誰要殺我,你罵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我好累。可以不要在今天繼續羞辱我嗎。可以…抱抱我嗎……你也需要慰藉不是嗎……」
「答應朕考慮一件事情,」傅景桁說不清自己在幹什麼,或許如她所說,他今夜也是無助的,二萬難民流離失所,文賊要坑殺百姓,而文懷了蔣的孩子,且自己晚於蔣懷州露面替她解圍,他很不滿,「今夜,朕便不再為難你…你要的擁抱朕給你……」
說著,他將手輕輕扼上文瑾的頸項,使她抬起面頰,在撲朔昏黃的煤油燈燭火里與他對視著。
「考慮何事?」文瑾脆弱之下,問了出來,他的懷抱素來是她的港灣,她希望被他環在懷裡。
「可以稍微使朕平息怒火之事。」
「是什麼事呢。」
「明日回宮,夜裡讓朕為所欲為地玩弄你的身體,直到將你肚子裡的孩子,做掉。」傅景桁冰冷的雙眸里有嗜血之色,薄唇在她唇畔落在絲絲冷意,語氣不容違抗。
「桁哥……」冰冷自腳心升起,文瑾嗓音也打顫了。可她今晚不會繼續在他氣頭上與他爭論孩子的事情了,待他心情好些了再說不遲。
「嗯。」
「我怕你...」
「答應朕,好好考慮一下。」傅景桁用鼻尖摩挲著她的耳廓,「不會有事的,朕會讓太醫及時醫治於你。流掉這個野種,朕才會息怒……」
文瑾的耳廓略略發癢,她今晚的脆弱,使她選擇了對他撒謊,對他妥協,今晚她渴望他的安慰和懷抱,她已經足足被他冷落了三個多月,「嗯…我…會考慮的。」
「乖,明晚朕早些回去陪你。」說著,傅景桁在秋雨瀟瀟的夜裡,將她桎梏在臂彎里,俯下身和她接吻。
文瑾身量到他胸膛,微微踮腳回應著他,他將手托在她後臀,將人抱起使她坐在桌案,吻漸漸加深,他的呼吸聲在夜色里放大,她身上衣衫在他指尖鬆了來。
由於他說過要她考慮明晚的瘋狂之舉,也因隔壁客房住著他的一眾下屬,幾隻耳朵貼著牆壁聽這邊動靜,他只是將吻自她唇瓣輾轉於頸項鎖骨,並沒有更深一步。
吻終止在她的陳年腰疾折磨的她不能承受他的體重,她急促地喘息著,按著腰將頭別開了,也不說腰疼,以免他說她是故意邀功,只是蹙了眉心,唇瓣失了血色。
傅景桁冰冷的眼底有迷離之色,口中仍有她口中蜜糖幽香,沒有繼續進犯,而是與她輕聲道:「歇下吧。」
文瑾點了點頭,便將薄毯子鋪在客棧的床鋪之上,兩人和衣同眠。
他冷然地平臥在那裡。
文瑾把眼睛一閉,把心一橫,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當個抱枕抱在懷裡。
也是不知他會說出什麼羞辱的話來,然而過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他出聲,反而肩頭一暖,他將她擁緊了幾分,又聽見他似有若無在她頭頂幽幽嘆了口氣。
文瑾連忙抬頭去看。
卻見傅景桁正巧抬袖用袖風撲滅了燭火,室內倏地陷入漆黑,文瑾沒有來得及捕捉他眼底的心疼之色。
緩緩的困意襲來,文瑾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閉上眼來。
又夢見娘赤身露體和伙夫躺在床上,被爹往屍身刺了二劍那死不瞑目的樣子了,夢境很亂,那時桁哥明明是關心著她的,可桁哥卻點著面門罵她是沒有人要的野種。
文瑾睡得非常不安穩,腰傷舊疾也折磨得她側著身子縮成一團。
「娘親…不要丟下瑾兒…沒有人喜歡瑾兒…」
「桁哥…瑾兒不是野種,瑾兒有娘親…你聽瑾兒解釋…」
文瑾聲如蚊吶,長睫毛上掛著些晶瑩的淚珠。
恍惚里有人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又有手掌將溫熱真氣送入她後腰為她緩解著疼痛,耳邊有著一道溫柔的嗓音輕輕道:「瑾兒不是沒人要的野種,朕才是。朕...只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罷了...朕該拿你如何是好...朕捨不得...」
傅景桁在夜色中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疼,冰冷的眸子被憐惜之色取代。
她連在夢中都在做戲給朕看麼…
秋風夜雨,更聲起。一夜無話。
隔壁客房,本來沈子書、花囡、老莫、清流一屋同處,花囡本就是個捕頭兒,在男人堆里打諢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後,老莫、清流隔窗看見對面有家淮南家菜館,便想加餐,二人便相約去了。
室內餘下子書、花囡二人,尬聊了二盞茶,一個是捕頭抓犯人的,一個是維護水陸治安的提督,共同語言不多。
沈子書輕輕一咳,「你睡吧。我還有事。」
花囡便和衣睡下,眼尾里就見沈子書將耳朵貼在了牆上,聽起隔壁君上和瑾主兒的牆根來,她忙驚聲道:「使不得,使不得。你這是要被殺頭的!」
「此事你知我知。若是說出去,就是你泄密的。我被殺頭,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沈子書不以為意。
花囡走了過去,將耳朵也貼在牆上,「一起聽吧。這樣互有把柄,咱們都不告密就是了。」
沈子書怔住,「......」
她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