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滾出石頭村！

  「那倒也是！」蘇三兒點頭，「那麼，大人，我們快些走吧！」

  嘴裡說著走，心裡卻掛著那邊的情形，期盼汪氏快點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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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三兒焦灼的期盼聲中，汪氏手中的大木樁，在空中忽忽的劃了一個大圈，然後，呼嘯著向地上的李氏砸去！

  「啊！」李氏慘號一聲，昏了過去。

  李寶珠則捂著耳朵，尖叫連連。

  只是，她叫了很久，發現那木樁並未落下來，便又心驚膽戰的睜開眼。

  正碰上汪氏紅得滴血的小眼。

  「殺人是犯法的！」汪氏蹲在她們面前咕噥，「而且，老娘的銀子還沒討呢！」

  葉青桐哭笑不得。

  這汪氏，果然是個財迷。

  這種傷心欲絕的時刻，居然還想著錢。

  但其實她把汪氏想簡單了。

  汪氏想著的，不光是錢。

  她怨恨滿腹，便算一棍子打死李氏，也不會排解分毫。

  為了泄憤，她選擇棄武從文。

  她從路邊的荊棘叢里，找了根又尖又長的刺，在李氏臉上刻字，刻了一筆又一筆。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劉大水有心上前阻止，但看到汪氏那一臉冷硬的橫肉，最終，還是又把頭縮了回去。

  李氏在劇痛中醒來，聽見汪氏對著她碎碎念。

  「李如苹，你要記住，我不是葉青娥！」

  「我父母俱在，我兄長康健，近年來，又升了好幾次官！」

  「你想像對付葉青娥那樣，來對付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她說完，忽地擰頭，目光毒辣的看向身後的夫君劉大水。

  「瞎了，你們的狗眼！」

  她惡狠狠的又重複了一句。

  劉大水哆嗦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了，你們可以起來了！」

  汪氏刻完字，伸出手，硬把如爛泥般的李氏扯起來，「別在這兒裝死！回家拿錢！」

  「葉青娥的嫁妝，五十兩銀子，就這時，這刻，一分不少的，給老娘拿過來！」

  李氏滿面污血，滿身疼痛，其實連她的話也聽不太清了。

  「裝死人？」汪氏輕哼一聲，「沒用的！哪怕你死，也得把這筆銀子給老娘吐出來！否則……」

  她咧著肥厚的嘴唇笑起來，「罷了，看你這會兒，也拿不出銀子來！老娘且給你寬限兩日，你去城裡，尋你那賢兒要錢，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得弄樣東西做抵押！」

  她的目光在李氏和李寶珠身上打轉。

  李氏昏昏沉沉，一聲不吭，李寶珠卻下意識的縮了縮頭，結結巴巴叫：「你……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我呸！」汪氏唾了一口，「身上一股臊味兒，當人人都瞧得上你嗎？你們兩個，給我滾出石頭村！在銀子沒拿來之前，那處用葉青娥嫁妝翻蓋的屋子，我，就當你們做的抵押！」

  「你……你要趕我們走？」李寶珠驚呆了，「憑什麼？你憑什麼？」

  「就憑我男人，是石頭村的里長！」汪氏一把扯過劉大水，大聲叫：「告訴她，憑什麼！」

  「李叔……」李寶珠可憐巴巴。

  「大水……」李氏這時醒過來，哀哀的喚了一聲。

  劉大水的目光在她那被劃花的臉上一掠，迅速移開去。

  這婦人，怕是要廢了。

  那個私生兒子，怕是也要廢了。

  為了這兩個廢物，得罪娘家有著大把銀錢大好前程的汪氏，除非他傻了。

  劉大水沒猶豫，迅速表明立場。

  「依南蘇律法，該當如此！你兒子休了葉青娥，當初是騙婚，這會兒又誣陷人家，於情於理，都該把這嫁妝錢還給人家！」

  「這事兒，便是到衙門去說，也是一樣的理兒！你既拿不出銀錢，便拿房子抵押，也是正道！再者，你那房子，本來就是……嫁妝錢蓋的……」

  李氏睜大眼，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的情人嘴裡說出來。

  就在前天，他們還摟在一堆，睡在一處，不知有多親密。

  可今天……

  李氏萬沒料到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心裡一陣難受，「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

  「劉大水，劉大水你他媽不是人！當年若不是你騙了我的身子，讓我聲名受累，憑我的相貌，怎麼會嫁到這鬼地方來？」

  她滿腔怨懟，此時不管不顧的翻起舊帳來。

  劉大水面色紅了紅，皺眉道：「我看你是瘋了！當年你主動送上門，我年輕氣盛，做出荒唐事，難不成還因此就荒唐一輩子嗎？你嫁過來之後，勾三搭四，也是我害的你嗎？沒事多想想自己的過失，別跟瘋狗似的，亂咬人！」

  汪氏聽到這話，快意大笑。

  「聽到了嗎？」她伸手拍拍李氏的臉，「我家夫君，說你是瘋狗呢！你這老瘋狗，今日可該長了記性了吧？以後記著，別亂勾搭！像老娘這種人，你惹不起你的！」

  李氏趴在地上，又吐了幾口血，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汪氏報了仇，雪了恥，又得了一處新屋，不由渾身順暢，這會兒，也不計較自家夫君那點破事了。

  「大水，我們回！」她伸手牽過劉大水的手，親親熱熱道：「我冰鎮了西瓜，拿來消暑，再好不過了！」

  「回……」劉大水強笑，「採蓮，我們回家！那什麼，大伙兒都散了吧！」

  里長發了話，大家就算沒看夠，也都漸漸散開了。

  那些出了心中怨氣的女人們，自是幸災樂禍，聚在一處，笑笑鬧鬧的離開。

  「劉大水，汪採蓮，你們……都被利用了……」李氏到這時，頭腦才清醒了些，掙扎著把早該說的話說出口。

  劉大水的唇角抽了抽，什麼也沒說，那目光直直的釘在了葉青桐身上。

  葉青桐昂著頭，大方坦蕩的迎著他的目光。

  「什麼叫利用？」她冷笑，「李如苹，你以為，你那點破事兒，是我捅出來的嗎？你是覺得，石頭村的人，眼睛都瞎了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自己做下那見不得人的事，如今東窗事發，怎麼怪，也怪不到我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