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陛下，皇后娘娘又裝逼了（18）

  「無需鳳座，顏顏喜歡這般。」謝訣言淡淡回道。

  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姬千顏失笑：「嗯，本宮喜歡。」

  「哼，倒是黏糊得很！」

  謝明撇了撇嘴，灌下一杯酒，身子朝著這邊側了一點，低聲：「哎，兒媳婦，你就沒覺得他這人毫無情趣？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姬千顏扶著下巴沉思，而後笑了笑，挑眉瞧著謝訣言：「沒情趣？」

  「哎，好像這麼一想，確實有點。」

  謝訣言青筋有些冒出。

  可誰知她話鋒一偏，「可是父皇，誰讓他長得俊呢？」

  謝明訝異：「嘿！就看這皮囊？」

  「嗯，就看這皮囊，多賞心悅目啊？」姬千顏點點頭。

  謝訣言嘴巴微張，似乎在糾結自己的皮囊。

  「膚淺！兒媳婦真膚淺！」謝明看不慣地搖了搖頭。

  「兒臣膚色確實比較白，謝父皇誇獎。」

  姬千顏裝模作樣行了小禮，氣得謝明又灌了一杯酒。

  而自詡低聲的謝明壓根沒想到底下眾人將這對話盡收耳中。

  總覺得今天不得了。

  見謝明還想纏著姬千顏，謝訣言眉頭一緊，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齊公公。

  齊公公見狀，道：「唱禮！」

  侍女們應聲，端著東西上前。

  「戶部尚書贈湖光花梨山水畫一副！」

  「威武大將軍贈紫檀雕香理石八角盞一對！」

  ...

  唱罷，大殿內響起一聲清亮的笑聲：「皇上，臣妾也有生辰禮要贈予陛下。」

  在皇帝有些錯愕的目光下，姬千顏起身，暗自朝他眨了一隻眼：「還請皇上稍候片刻。」

  絲竹入耳，悠悠回音，令人不禁忘卻案牘之勞形。

  姬千顏換好衣服剛踏進殿門，就吸引了全數目光。

  無它，實在是美極了。

  如果說方才的華服衣冠是母儀天下的雍容華貴，那麼此時，她便是能迷惑眾生的唯一精靈。

  女子烏髮纏鬢，額眉朱唇，媚眼中水波粼粼，眸光清冽。層層霞帔熨帖地穿在身上，不露一膚，卻曲線玲瓏，裙擺鋪曳著朵朵高貴白牡丹，美麗絕倫，翩若驚鴻。

  謝訣言看得有些失神了。

  「臣妾獻上游龍舞一支，願聖體康泰無恙，願萬世清平祥和。」

  此時的她與往日裡的機靈樣大不相同，便是一顰一笑下，也無法忘懷她是一國之母。

  琵琶聲溢出，歡快明朗，她輕擺長袖，隨著樂聲翩翩起舞，霓裳如夢，足下輕點，展臂挽袖，頓身一望，芳華絕世。

  復又仰身疾舞，半掩時妝，簫聲輕揚而起，廣袖一開一合，美目流盼，眸中映下一片湖光瀲灩，眾人沉醉，為之動情。

  倏爾，聲調變了，急速且激烈，古琴低沉的色調洶湧而入，不可阻擋。

  她的眉間浮現出幾分高貴與傲然之氣，如將臨沙場，腳下動作加快，長袖斷開凌空後落，墨發凌亂飛舞著。恍惚間，眾人似乎被帶到了戰場上，鮮血浴馬，悲壯又堅定。

  他們聽到殿內傳來一聲輕笑，曲調起承轉合，開、擰、圓，行雲流水之間，舞步默契地同它歸於一體，優美悵然，又靈動平和。

  戛然而止後，姬千顏微步上前，雙臂一合置於胸前，古琴一錚一鳴，曲終人落，面龐上淡然一笑。

  四座寂靜無聲，仿佛還沉浸在那靈動卻又急轉而下的縫隙中，餘音繞樑。

  正前方謝訣言破了冰，他唇線微挑，溫柔招手道：「竹青，將之前那狼皮裘衣拿來！」

  霎時，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讚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姬千顏踮起腳尖，轉身微微點頭後便被謝訣言拉至龍椅上，寬大的衣袖完全覆蓋住她斷裂的兩臂，她抬眼瞧去，嘴角上揚。

  【大人大人！他吃醋了！】

  竹青端來了裘衣，謝訣言接過，直接給懷中人披上，又抱得緊了些。

  「熱！」

  姬千顏鼻尖一蹙，肩膀抖了抖，春日裡披裘衣，悶得很。

  謝訣言不動聲色地鬆了松領上系帶卻面向眾人，輕飄飄地：「諸位今日真是大飽眼福啊。」

  下方王公大臣面面相覷，不敢說話，連掌聲也馬上停了。

  只是大概謝訣言心情還算不錯，所以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

  謝訣言湊近姬千顏的耳邊問：「什麼時候學得？」

  「你猜？」姬千顏跟他賣了個關子。

  實際上，原主在封后那天就有這個想法了，後來自己悄悄在宮裡偷學，只是那時的謝訣言就是一個笑面虎，從未真正在意和關心過原身，自然不曾知曉。

  而姬千顏只是在原本舞曲的基礎上加了點打架的技巧，所以看上去也就有那麼點「格局」的意味在了，「照貓畫虎」而已。

  否則，單是前段慶生，如果有心之人傳出去，堂堂皇后跟個歌姬似的在大殿上賣跳，可就真的要鬧出笑話了！

  令人遺憾的是，原身連向心上人展示自己的心愿還沒實現便慘遭毒手了。

  姬千顏正這般想著，大殿外侍衛前來稟報：「啟稟陛下，宜王來了。」

  思緒被打斷，姬千顏下意識朝謝訣言看去，果然，臉色不大妙。

  一旁的謝明看到他的一剎那，神色黯淡了一瞬。

  宜王謝志言確是個美男子，玉樹臨風，劍眉星目，只是如果可以忽略他眼中那張揚的恨意就更好了。

  謝志言一向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大臣的視線里，而謝訣言當初又有明令說宜王無需上朝參政，也因此，大家都知道，這位宜王怕是不怎麼討皇上歡心。

  當年匈奴來得突然，匈奴王又蠻橫無理，眾人一看，嚯，是個熟人！

  更氣了。

  隨著後面事態的發展，大臣們無意得知皇家秘事，交戰後，死的死殘的殘，帝王無情，剩下的知情人士也都被謝明以雷霆手段解決了。

  故而，如今在座的諸位大臣自然是不知曉事情真相的。

  宜王踏進大殿，右手扇著白玉扇子，正步走到前，合扇作揖：「皇弟前來給皇兄道喜。」

  話是這麼說著，可那犀利的眼神卻直指謝訣言懷裡的人。

  謝訣言攏了攏她，警惕道：「怎的近日有空進宮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宜王朗朗大笑。

  「皇弟今日聽聞了有趣的事，便好奇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