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京城春情1

2024-08-31 01:10:36 作者: 鳶時妃

  第98章 京城春情1

  京城,春三月已至,楊柳綠意漸濃,街市愈發熱鬧。

  萬年酒樓,臨窗的三樓包廂內,二人對酌。

  一杯接一杯下肚,直喝得一身酒氣,醉眼熏熏。

  

  「二殿下,少喝些,你已經醉了。」

  喬折去奪他手上的酒杯,被赫連嵊躲過。

  「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赫連嵊聽到「煩心事」三字,酒氣衝上的頭的委屈立馬溢出。

  他趴在桌上,如簫聲般嗚咽:「喬折,若是你親生母親貪贓枉法,謀害百姓,你會如何?」

  「皇貴妃做了什麼?」喬折嘶聲打聽,「她貪了多少?害死了誰?」

  赫連嵊張張口,又趴在桌上,嗚咽聲越來越大,迷迷糊糊搖頭:「不是她……」

  「還好。」喬折鬆了一口氣,他手底下的裡衣生意與皇貴妃有些牽連,若皇貴妃出了事,他也不會太安生,「殿下替誰問的?誰的親娘做了如此多的缺德事?」

  赫連嵊將頭埋在臂膀里,趴在桌上,酒氣熏天:「嗚嗚……」

  喬折推搡兩下:「二殿下,不如先結一下酒錢?」

  「嗚嗚……」

  「……算了,請你了。」

  「謝謝。」

  「???」

  喬折錯愕,伸手戳戳赫連嵊:「你到底醉沒醉?」

  赫連嵊嗚咽聲漸漸停息,乖巧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喬折將他手中酒杯拿下,餘光瞥向窗外:「獨孤姑娘,出來吧。」

  須臾,並未有人出現。

  喬折自顧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獨孤姑娘,二殿下是皇子,向來身不由己,他能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還有何不滿?」

  「喬某知曉江湖女子快意恩仇,可你與皇子講情有獨鍾,情許一人,要他為你守節,是否太可笑?」

  「呵。」

  磁性略低沉的女聲從窗外響起。

  緊接著,一道矯健高挑的身影竄入包廂。

  一襲紅色勁裝,手中握著一柄短劍,劍鞘黑金色,簡樸神秘。

  女子模樣英氣,眼睛炯亮,長發高束作男子般,一身的灑脫自由。

  「自然可笑。」獨孤怡君扯一把椅子坐下,「我本是江湖中人,肆意自由是我一生的追求。」

  「遇到他後,我以為能與他一同遨遊江湖,卻發現他只是個騙子!」

  「他若是有心,一開始就不該隱瞞身份與我相戀。」

  獨孤怡君眸子銳利,咬牙切齒:「他心痛,我就不心痛?他亂我心,讓我沒辦法安心遊走江湖,他就沒錯?喬公子,你們是友人,你自然向著他,我不與你爭辯。」

  喬折垂眉,另拿一個酒杯,為她斟酒,推過去。

  「互相折磨不是好事,他出身皇家,婚事本就不能自己做主。」

  「你們之間,最好的結局是互相分離,用一生去回憶往昔。」

  「亦或者,你為他犧牲,犧牲你嚮往的自由,成為他後院女人之一,從今往後,你仰仗他的恩寵度日。」

  喬折說得極其通透,餘光睨一眼睫毛微顫的赫連嵊,又將視線落向獨孤怡君。

  獨孤怡君低落垂首,將酒灌入口中,悲愴:「我平生最厭仰仗丈夫鼻息的婦人。」

  「獨孤姑娘,這是一千兩銀票。」喬折明白了她的意思,「日後江湖再見。」

  獨孤怡君扯唇,並未看銀票一眼,「多謝喬公子好意,今日一別,我祝二殿下日後功全卓越,福澤美滿。告辭!」

  獨孤怡君來得灑脫,去得也灑脫,匆匆然沒了影兒。

  喬折收起銀票:「二殿下不去追?」

  赫連嵊直起腰,胳膊撐著下頜,儀態懶散卻不軟趴,仍醉醺醺模樣:「追什麼?她放手得痛快!本殿去追,豈不是心胸狹隘?天下女子何其多!本殿難不成非她不可?笑話!」

  「你小點勁兒,別把我桌子掰斷,檀木的,貴著呢。」喬折漫不經心提醒。

  赫連嵊再一次委屈趴在桌上,頭仍埋在臂彎,瓮聲瓮氣,聽得模糊:「就她狠心!」

  喬折不多說,也不附和,赫連嵊與獨孤怡君的事,本就難兩全。

  「嗚嗚……」

  喬折:「……」

  大老爺們哭得像是傾家蕩產,真是夠了!

  喬折嫌煩,推門出了包廂,辛祁迎上來,目光探一眼包廂門,奉上醒酒茶。

  「主子,辛楹那盅醒酒湯可要為二殿下送去?」

  「暫時不必。」喬折飲下醒酒湯,攬住辛祁的肩膀,往樓上走去,「近幾日韓行之常帶在身邊的姑娘是什麼來歷?」

  辛祁仰頭側嗔他一眼,眉心的桃花分外嬌艷:「主子厭了辛祁?」

  「不敢。」喬折忙賠不是,「只有辛祁姑娘厭了喬某的份兒,喬某可不敢厭辛祁姑娘。」

  「主子憑著這張巧嘴,可是騙了不少姑娘!」辛祁佯裝不悅,「主子有我們姐妹還不夠,竟然惦記起韓公子身邊的人。」

  喬折嘴角一抽,手掌下移,攬住辛祁的腰肢:「戲過了。」

  辛祁見好就收,推門請喬折坐到軟塌上,自個兒坐到琴前,奏起琴弦。

  纏綿悱惻的琴聲流暢躍出,旋律行雲流水,動聽迷思。

  「韓公子身邊的姑娘叫徐伶,是個西域女奴,隨商隊來中原,被韓公子買了回來,改了名。」

  喬折輕笑:「不像,不像個女奴。」

  辛祁:「徐伶精通多種語言,又通經商之道,主子好眼力。」

  「韓行之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主子若是覺得虧欠,辛祁明日便帶辛楹去找牙婆子,定要為主子尋個貌美有才幹的女奴,也好不令您在韓公子面前失了面子。」

  喬折無奈笑笑,沖辛祁招手,辛祁撫停琴弦,悶悶不樂走過去,被他拉到懷裡。

  「我雖不是什麼至純至善之人,但擁有辛祁與辛楹,早已知足。你拈的哪門子醋?」

  辛祁笑瞪他,手指在他胸口摩挲:「主子享齊人之福,還不准辛祁吃口醋?好沒道理!」

  「辛祁姑娘早先出身樂籍,遇到本公子前,可有過不少男人,本公子若是吃醋,可吃得過來?」

  喬折手掌撫住辛祁的細腰,輕吻她的眉心,見她眼中沁淚,心下刺痛,慌忙為她拭淚。

  「本公子未有嫌棄之意,只是一時心急口快,辛祁,你別哭,我錯了,真錯了,往後我再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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