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太子禁足
2024-08-30 19:32:46
作者: 鳶時妃
第50章 太子禁足
太子筆直跪在回字紋地毯上,迎著漸起怒火的赫連肅,沒有再吭聲。
赫連肅耐著性子,話語裡壓著怒火,「朕問,南詔皇室,當真剿盡?」
太子垂眸叩首:「並未。」
良久的沉寂後。
赫連肅捧起一盞茶,「打算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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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父皇網開一面。」
太子仍舊將頭叩在地上,臣服的姿態紋絲不動。
赫連肅寒聲:「既然如此,太子便閉門思過一月。江南恩科之事,由老四全權負責,這一個月的摺子,你也一併交給老四辦吧。」
「兒臣遵旨。」
「滾!」
赫連肅將茶杯砸在太子身側,茶水四濺,濺濕了他的衣袍。
太子一聲不吭,恭恭敬敬行禮,退了出去。
太子身邊的周擅上前,扶住他,輕聲關心:「殿下,已經備好了轎輦,您慢點。柳良娣已安頓好阿里婭姑娘,只是阿里婭姑娘尋死心切……不肯用膳,只能勉強餵些湯水。」
赫連晟並未有應答,只是上了轎輦,吩咐周擅儘快回府。
太子府。
赫連晟入了府內主院,柳棲月便迎了上來。
「爺,阿里婭姑娘用了些湯水,您可是要過去瞧瞧?」
「不必。近幾日府中事雜,辛苦你了。」赫連晟扶住柳棲月的手,眼帶擔憂,「手怎麼傷了?」
柳棲月垂眸,又抬眼盈盈淺笑:「爺為國家大事操勞才辛苦,妾身只不過是照管府中之小事。至於手……不小心燙傷罷了。」
「是阿里婭的緣故?」
柳棲月:「姑娘不願用膳,打翻了湯碗,無意傷了妾身,不礙事。」
「她近日心緒愁多,勞良娣多擔待。稍後讓周擅給你送一瓶上好傷藥。」赫連晟溫聲。
柳棲月望著赫連晟的眉眼,當真如史書所寫「龍鳳之姿,天人之表」,如史書所載「清平和允,端在元良」。
只可惜,史書上的太子,向來不長命,他也如此。
她一開始便算計落選,在宮外自由生活,只是稍有偏差,被賜作太子良娣。
柳棲月垂下眼瞼,一個即將滅亡的王朝,一個即將亡命的太子,她有必要摻和進去嗎?可不摻和進去,她這個太子良娣的身份,定然是活不下的。
「良娣在想什麼?」
柳棲月回過神,將身子微微靠攏赫連晟,做出該有的依靠姿態,溫聲細語:「妾身只是想熱鬧街市的舊景,想著明日回門,便能見見,心中歡喜。」
自從大選後,太子三人被賜了姬妾,赫連肅便吩咐欽天監及禮部儘快操辦。
一旬之內,欽天監及禮部緊鑼密鼓,將柳棲月抬進了太子府,其餘姬妾將陸續在兩月內抬進二皇子府及四皇子府。
明日正巧是柳棲月回門的日子。
赫連晟目光落在柳棲月炯亮可愛的雙眸上,「抱歉,本該陪你一同回門,只是今日惹怒了父皇,罰了孤禁足一月。」
柳棲月微微抬頭,猜測:「是因為阿里婭姑娘的事?」
她見史書上寫,赫連晟因為南詔公主去世,憂思成疾而亡,但又有野史說,他是被南詔公主行刺而亡。
不可否認的是,赫連晟的死,確實與南詔公主有關。
「嗯。」赫連晟微低下頭,貼著柳棲月的臉頰,似乎在尋求什麼安慰,「孤突生此事,你回門恐要惹非議。」
溫柔的自責,令柳棲月心臟一軟。
她從未想過,史書上冷冰冰的『赫連晟』三字,會如此真實溫柔。
「爺能想到妾身,已經是妾身的福分,況且爺如今遭了難,妾身不敢添亂。」柳棲月心中嘆氣。
這番話,七分真,三分假,真的是她確實心疼這位太子爺,也珍惜她在異世的第一個依靠。
假的是,他們相識不久,更算不上相知,說這番話,是畏懼他的身份。
更何況,她是良娣,本身就是妾室,太子有陪她回門的心,已經算是敬重她,她不敢要求太多。
最開始的心高氣傲,在進宮選秀那日,在被隨意指給太子做良娣時,在瞧見皇子輕飄飄鬥嘴時,便被狠狠壓制。
她清晰地認識到,這裡是大夏王朝,不是生她養她的後世,在這裡,帝王命,真的能定生死。
無論接下來做什麼,她得先活著。
「爺,妾身看天色不早了,咱們別耽誤了吃飯,俗話說『悠悠萬事,吃飯為大』,您看?」
赫連晟正身,讓柳棲月從他懷中出來,握著她的手,心情好了些許:「擺到良娣屋裡吧,陪孤小酌兩杯。」
「妾身聽爺吩咐。」
柳棲月心裡有些想法,她先於良媛入府,如今府中又有一個太子愛而不得的南詔公主,她若不固寵,等太子妃入了府,第一個針對的,定是掌過府中中饋的她。
她吩咐婢女:「碧雲,多做兩道下酒菜,將酒溫好再送去西院。」
太子府稍顯冷清,四皇子可就熱鬧了。
「赫連玉!」
「敢喝酒?!」
「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赫連玉抱著酒壺到處跑,衝著屋檐上的長左求救,「長左哥哥!你救救我啊!我給你銀子!」
長左蹲在屋檐上擦劍,衝下頭的赫連玉揚聲:「公子並未吩咐。」
赫連玉哀嚎:「長左!你就是死木頭」
「赫連玉!你給我站住!」
赫連遲拎著一個撣子追上來,赫連玉急得往假山上竄。
她邊竄邊沖赫連遲嚷嚷:「我就舔了一口!一口!」
赫連遲拎著撣子,站在假山下邊,指著赫連玉:「你身子骨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還敢喝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大夏律法規定:未滿十六歲者,不可飲酒。你帶頭違法?」
「我就是嘗了一小口!」
「你放屁!」赫連遲氣得罵髒話,多年教養功虧一簣,「卓六看見你喝了一整壺!喝完你還往酒壺裡灌水,你可真是聰明啊。」
「一般一般啦。」赫連玉沖他笑笑,露出森白牙齒,「主要是你的酒度數太低,沒什麼味道,喝了不醉人。」
她往常也會偷師尊的酒的,千杯不醉,如今區區一壺酒,又怎麼會醉。
不過,不如師尊釀的酒好喝。
赫連遲深吸一口氣,「你給我下來,我數到三,不下來你等著。一、二……」
「等等!」
赫連玉小身板一哆嗦,「你得保證不打我。」
赫連遲平復好心情,又恢復矜貴皇子模樣,儀態挺拔:「本殿保證,絕不打你。」
赫連遲一方面是真心為赫連玉的身體著想,另一方面是明白赫連玉出事,他絕討不了好。
赫連玉在他府上喝酒算他的一宗罪,若是再被他打了,再算他的一宗罪。
無論是在皇帝那裡,還是在國師那裡,他都得討不了好。
赫連玉將信將疑,慢慢從假山上爬了下來,她時刻注意著赫連遲,腳下一滑,小身子一歪。
掉了下去。
赫連遲神情驟然緊張,大跨步朝赫連玉衝去。
長左抬腳一蹬,飛身下屋檐,抬手將劍鞘刺去。
劍鞘正好抵在赫連玉背部,為她做了個緩衝,她便順著劍鞘,栽到了地上。
赫連玉從泥地里爬起來,忍不住沖長左豎大拇指,「真厲害!」
長左落了地,腳步微頓。
沒有接到她,也算作厲害?她未免也太容易……
滿足?
長左有限的詞彙量里,尋不出合適的詞,便壓了下去,拔出假山上插著的劍鞘,背到了背上。
赫連遲將赫連玉抱起,「小玉兒,下次再胡鬧,我可就謝絕你進門了。」
「不要嘛~我下次一定抓緊,不會滑下來啦~」
「還有下次?等明個兒我就讓卓六把假山全扔出去!」
「昂?那你府上會好醜哦。」
赫連遲:「……」
總比被皇帝和國師一起針對,要強些吧?
這小惹禍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