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代價

  墨澤與沐雲舒的喜房被安排在最東邊的庭院裡，早在墨澤決定與沐雲舒舉行大婚的那一日開始，黎輕崖就命人在這裡重新建了一座庭院，占地極廣，所用的一切無一不是精挑細選。

  因為沐雲舒的緣故，倒是省了那些挑喜帕之類的流程，有墨澤在，這裡也沒有侍者候在一旁待命，所以偌大的庭院裡，除去守門的人外就只有墨澤與沐雲舒能夠出現在這裡了。

  抱著昏迷過去的沐雲舒急匆匆來到喜房，將人安置好之後，墨澤親自動手除去她頭上的鳳冠以及配飾，烏黑的髮絲鋪灑開來，而後一件件的除去沐雲舒身上厚重的喜服，為其換上嶄新的白色褻衣。

  伸手搭上沐雲舒手腕為其把脈，確定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墨澤離去，再回來時端著一盆熱水，擰了帕子擦去了沐雲舒臉上的胭脂。

  「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坐在床邊上，墨澤輕聲嘆息，不由的想起自己因為沐雲舒做的那些事。

  耗費半數靈力尋找到她的蹤跡之後，沒有與獨孤他們做任何的商量，扔下了自己的勢力，扔下了帝都，隻身一人前往凡界，輾轉了八百多年才在雲衡山玄一閣找到了沐雲舒的蹤跡。

  利用一些手段將自己的身份變作玄一閣的太上長老之後，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的安排，沐雲舒就出了事，成了一個廢物，在得知那些人對沐雲舒做了什麼之後，他不是不怒的，只是想著以沐雲舒的性格必然更想自己親手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於是，他攔住了林宇陽那幾個小傢伙，沒有讓他們去找那些人的麻煩，而後因為契約的關係，禍兮找到了他的下落，跟著來到了凡界，在這裡遇見了還是一顆蛋的秦煥月，傳說中的命蛇。

  想著日後沐雲舒也需要一隻契約獸，於是他讓禍兮收秦煥月為徒，將人安排進紫虛宮，不得不說，紫虛宮的那些人在推演卜卦一事上還是有點本事的，為了防止他的身份被看穿，秦煥月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既然沐雲舒是在門派交流大典上遭遇的那一切，那便讓她在同樣的地點上將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兩年多的時間，足夠他準備一切了，於是在還有半年時間的時候出現在沐雲舒身邊，將人帶到了自己的住處親自教導。

  恐怕知道現在這女人都以為她受損的心脈是因為極冰魂髓痊癒的吧，其實若非他將自己的兩層靈力輸進她體內，只怕受損的心脈永遠都不會痊癒。

  按理來說，沐雲舒的性子應當是他最討厭的那一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賣乖的小模樣，反而覺得很是有趣，在見到她的時候就要拍她，其實並非因為無聊，而是藉此打通她體內堵塞的筋脈，令她在修煉一事上事半功倍罷了。

  類似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現在想起來，讓墨澤很是無奈，他發現，不管什麼事，只要牽扯到了沐雲舒，就會讓他做出與自己的性格完全不符的事情來。

  「你欠我的那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但只一件，在你清醒過來之後，必須將洞房花燭還給我。」伸手撫摸沐雲舒的臉頰，滑膩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這人都已經娶回家了，卻只能看不能吃，便是如墨澤這般清冷的性子，也不免有些鬱郁。

  「墨澤。」床上的人兒突然睜開雙眼，懵懂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人。

  「我在。」那雙明亮清澈的眼中沒有了熟悉的光芒，墨澤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應聲。

  「墨澤。」對方的回應讓痴傻的沐雲舒再一次呼喚他的姓名。

  「我……」就在墨澤準備再次給予沐雲舒回應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正在迅速逼近，那氣息很是熟悉，他的神情有些激動，屈指在沐雲舒脖頸間輕輕一點，讓其陷入沉睡之後，將床簾放下，整個人瞬間出現在門外。

  「墨澤，我們找到讓沐雲舒恢復神智的法子了！」一共六人，神色匆匆，為首的那一人剛剛見到墨澤的身影，忍不住開口。

  「你確定有用？」得到這樣的答案，墨澤連忙上前，抓住白羽的手，沉聲問道。

  「確定，只要在進行傳承的時候召喚出曾經的那些傳承者留下的神魂，便能修補沐雲舒受損的神識。」白羽點頭，他們回到凡界蓬萊山之後將書庫中所有的書籍都翻了出來，六人不眠不休的看了半個多月，終於找到了可行的法子。

  蓬萊一脈傳承自遠古時期，一切關於遠古記載的書籍都被保留了下來，白羽發現，原來所謂的傳承並不簡單，可以對人的修為以及神識提供巨大的幫助，在舉行傳承的地方，每一任傳承者都會在那裡留下自己的一縷神魂，其中包含了許多有關於遠古的記載。

  「以雲舒現在的情形，她可以獨自一人接受傳承嗎？」只要有法子就好，墨澤也懶得追問其他，只一點，他需要確定沐雲舒以現在的狀況可以接受傳承。

  「這個倒是有變通的法子，眼下你與她已是夫妻，幫助她接受傳承也是可以的，只是……」墨澤擔心的問題他們也都考慮過，雖說沒有兩人一起接受傳承的先例，但是他們乃是命定姻緣，應該可以一起進入傳承之地，只不過這樣做有一個後果，不知道墨澤能不能承受了。

  「只是什麼？說。」見白羽吞吞吐吐的，墨澤問道。

  「因為沐雲舒是神識受損，在進行傳承的時候藉由他人的神識來修補自身，所以清醒過來的她極有可能產生記憶混亂，甚至再不記得曾經的一切，我們所有人對她而言都是陌生人。」話音落下，白羽神情忐忑的看向墨澤，雖說能夠讓沐雲舒恢復神智，然而代價卻是她會忘記所有人，與墨澤之間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將不復存在。

  「你只需要告訴我會不會對沐雲舒造成傷害便是。」沉默許久，墨澤眼中閃過無數神色，不管如何，只要沐雲舒能夠恢復神智便可，至於二人之間的那些過往，有他一人記得便已足夠。

  「接受傳承對沐雲舒來說只有好處，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白羽明白，墨澤這是下了決定了。

  「好，明日我便帶著沐雲舒跟你們一同前往凡界蓬萊山！」說完這句話之後，墨澤閃身回到了房中，白羽等人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