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秦煥月的真身

  「阿嚏！」無妄海中心處，站在甲板上的沐雲舒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哪個混蛋在背後念叨我呢？」揉了揉鼻子，看著平靜的水面，沐雲舒低低的叱了一聲，自從那日與墨澤交談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她的情緒漸漸平復，只是覺得有些迷茫。

  明明那些事發生在她的父母身上，然而作為子女的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這種感覺，真的算不上好。

  眼下她只知道這片天地還有其他位面存在，而出生於其他位面的人比現在的她要強許多，她的仇人實力很強，想要收拾現在的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就連父親……

  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沐雲舒搖頭，咸腥的海風撫過她的臉，帶來一絲清涼，吹散了她腦中紛亂至極的想法。

  「怎麼了？」身邊多了一個人，生硬的語調帶著幾分關心。

  「沒什麼。」看著身邊的秦煥月，沐雲舒扯開一個乾澀的笑容。

  「沐雲舒，待會兒我會和你一起下去。」見對方興致不高，秦煥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思來想去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師父禍兮上仙要他與沐雲舒一起進行靈力洗滌。

  「秦煥月，你父母呢？」若是以前的沐雲舒，她根本就不會去打聽別人的家世，只是在知道有關自己父母的事情之後，她迫切希望能有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說些什麼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也許是死了吧。」沒想到沐雲舒竟然會問關於他父母的事情，秦煥月面無表情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樣的回答是沐雲舒沒有想到的，不是說秦煥月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何，而是他的神態語氣，仿佛是在說兩個陌生人一樣。

  「你…沒有見過他們嗎？」話已經說出口，想要再收回來是不可能的了，沐雲舒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

  「沒有。」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秦煥月發現自己實在沒有任何印象。

  「既然你沒有見過他們，為什麼會說他們也許是死了？」秦煥月的反應與自己截然不同，沐雲舒很疑惑，難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死去，對於秦煥月來說都無法引起他任何的情緒波動嗎？

  見到沐雲舒臉上的疑惑，秦煥月想了想，決定告訴她一件事。

  「沐雲舒，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是一條蛇。」說出這句話，沒有去看沐雲舒是什麼反應，秦煥月身上突然浮現出一層柔和的光芒，那光並不強烈，卻讓沐雲舒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等到再睜開眼時，沐雲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在她看來，蛇類都是陰狠的，會在陰暗的角落裡蟄伏著，等待最好的時機給予對方致命一擊，滑膩的鱗片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不寒而慄，冰冷無情的眼珠，不時吐出的蛇信，實在讓人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然而秦煥月的真身卻讓她打破了以往的認知，在沐雲舒的眼前，一條手腕粗細，約莫五六米長的白蛇憑空而立，細小的雪白鱗片覆蓋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美感，仔細看去，在鱗片之上還有著銀色的細小紋路，蛇頭呈三角形，線條流暢，在兩隻蛇眼旁分別有著一枚紅色的圓點，蛇信吐出，沐雲舒發現對方的蛇信跟他身上的鱗片一樣，都是雪白的。

  見沐雲舒直直的看著自己的真身，秦煥月有些拿不準自己是不是嚇著她了，細長的蛇尾探出，一點一點的接近沐雲舒放在欄杆上的手掌。

  手背上冰涼的觸感喚回了沐雲舒早已不知飛到哪裡去的神志，看著輕輕點在自己手背上的白色蛇尾，咽了咽口水。

  「你…你怎麼會，咳咳…是一條蛇？」清清嗓子，沐雲舒忍住把眼前這條蛇抓緊懷裡蹂躪一番的想法，。

  「我本來就是一條蛇。」現出真身，秦煥月還沒有達到可以使用真身開口說話的境界，用神識與沐雲舒交談。

  「那你怎麼能夠幻化成人形的？」沐雲舒很納悶，要知道獸化人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在她看來秦煥月的年紀應該也不大，真實的修為也才化神中期，按理來說是無法幻化成人形的才對啊。

  「因為我師父。」見沐雲舒並沒有抽回手，秦煥月的尾巴大膽的纏上了她的手腕。

  「哦，那你說沒有見過你的父母，甚至連他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又是怎麼回事？」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沐雲舒有些心痒痒，滑膩的鱗片沒有讓她感覺到絲毫的不適。

  「從我有靈智的時候起就跟在師父身邊了，那時候的我還是一枚蛇蛋。」見沐雲舒沒有拒絕自己的觸碰，秦煥月放下心來，靈活的蛇尾在她手腕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遠遠看去像是戴了好幾個白玉鐲。

  「那你就沒有想過去找他們嗎？」沒想到在秦煥月還是一枚蛇蛋的時候就已經被禍兮上仙帶到身邊了，不過想想也是，那人總是一身雪白，在見到秦煥月的蛇身之後，肯定很喜歡，所以才會收他為徒。

  「師父說在找到我的時候，我孤零零的待在一個草堆里，他在那裡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我的父母，這才把我帶走了，我想…也許他們已經死了吧。」秦煥月有些自嘲，自己就連血液都是冷的，對於素未蒙面的父母實在生不起絲毫感情波動。

  「秦煥月！你這個臭小子！自從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之後就不願意在人前現出真身了，為了這事兒師父不知道說過你多少回，現在倒好，你竟然在這個死丫頭面前變回了蛇身！」尖銳的、滿是控訴的聲音響起，沐雲舒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條美麗的白蛇就不見蹤影了。

  手腕上還殘留著冰涼滑膩的觸感，沐雲舒朝身後望去，正好看見禍兮上仙抓著秦煥月的蛇身各種蹂躪的情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很喜歡？」也許是沐雲舒的眼光太過炙熱，跟在禍兮身後走過來的墨澤擋住了沐雲舒的視線，清冷的聲音里似乎有些不快。

  「咳…還好。」也許是此時墨澤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沐雲舒乾咳了一聲，連忙轉過視線。

  「你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進行靈力洗滌吧。」見沐雲舒視線閃躲，墨澤心底生出幾分不知名的怒氣，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原本被禍兮抓在懷中的那條擺設便出現在他的手中，另一隻手拎著沐雲舒的領子，就那麼輕輕一扔，把兩個人扔進了無妄海。

  「墨澤！你這個殺千刀的！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臭小子現出真身的！」禍兮上仙委屈至極的聲音響起，控訴著墨澤的暴行，然而這一切，沐雲舒都已經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