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追問

  招出鮫紗挽在手上，這法器經過師叔祖的溫養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他的氣息，蓬萊山如此之大，僅僅憑著南宮子靖的一句南邊可不會那麼容易的就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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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不得山上那股上古威壓了，神識不要命的往外放，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每擴大一寸，那股威壓便越厲害，臉色開始泛白，額頭冒出虛汗，沐雲舒咬牙堅持著，她有種預感，若是此刻找不到師叔祖，那麼以後想要再見到他可就難了。

  「命不要了？」就在沐雲舒的神識即將被壓散的時候，一道冷冷清清，無比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神識一松，整個人癱倒在地。

  「你……你什麼……意思？」顧不得擦去頭上的汗珠，沐雲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人是故意的吧？專門挑她神識即將崩潰的時候出現。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最好不見。」既然沐雲舒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再繼續出現在她面前，玄一閣他不是非呆不可，這方天地中，他哪裡去不得？

  「我不是問的這個！我問的是當年你為什麼要阻止林宇陽他們出手幫我？」現在哪裡還管那些有的沒的，沐雲舒只想知道當年為什麼他阻止林宇陽他們。

  「什麼當年？」就在沐雲舒屏氣凝神等著自家師叔祖說出真相的時候，這人一句話差點沒讓她一頭栽在地上，師叔祖啊，您是活太久了所以記性不太好了嗎？

  「當年我師父身死魂消，我動用禁術心脈受損，林宇陽他們在得知這些事之後正準備一起去紫虛宮為我討個公道，是你出面阻止了他們，為什麼？」看著眼前的人，沐雲舒顧不得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了，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唔……那件事麼？」墨澤低頭思索半響，終於有了那麼點印象。「那幾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去了也是白去。」

  「就這樣？」沐雲舒有些愣住了。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發愣的沐雲舒，墨澤開口說道：「那幾個小子資質還算不錯，當時的你心脈受損，修為再也無法寸進，他們若是因為你這麼一個廢物出了什麼差錯，對玄一閣來說只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沐雲舒笑了，她這是在做什麼？自取其辱嗎？她竟然相信了舒元師兄說的話，不顧自己先前說的與這人分道揚鑣最好不見的話語，自打嘴巴的跑過來找他。

  「師叔祖，既然在您的眼裡我已經是個廢物了，那為何你還要來親自教導我？又為何尋來炎冰魂髓修復我受損的心脈？」依舊是追問，沐雲舒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她只知道心裡憋著一股子氣，咽不下去也發不出來，壓在胸口無比難受。

  「沐雲舒，就算今日你問的所有問題我都回答了，你又能怎樣？」墨澤有些不耐，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這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對著他如此追問，早就被他一巴掌拍飛了。

  「三日之後就是門派交流大典，你與紫虛宮那小子之間的恩怨必須要在那天盡數解決，到時候我會離開玄一閣，歸期不定，你自己好自為之。」隨意囑咐了幾句，墨澤轉身便要走。

  見此情形，沐雲舒不知怎麼的匆匆走上前，伸出手，就在即將觸及那片衣角的時候，一道渾身雪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墨澤身旁，龐大的威壓將她逼得後退幾步。

  「墨澤！」來人直呼墨澤姓名。

  「何事？」墨澤的身影閃了閃，顯然是取消了挪移之術。

  被那股強者威壓逼得不能近身，沐雲舒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這個人，雪白的衣衫，銀白的髮絲，精緻至極的五官如夢如幻，整個人猶如冰雪堆砌出來一般，沐雲舒下意識的屏息，唯恐自己呼吸一重就把這個人給吹化了。

  就在沐雲舒打量著來人時，那人也在打量著她，這還是禍兮第一次見到沐雲舒，若非因為她能讓墨澤親自教導，這般修為的小孩子他從來都不會正眼瞧上一眼，畢竟在那個地方出世的他見過太多太多的天才了，與那些人相比，沐雲舒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傢伙？」隨手布置了一個結界，禍兮擠眉弄眼的問墨澤。

  「你若無事我便走了。」墨澤懶得理他。

  「誒！說正事說正事。」這人說走那是真走啊，禍兮連忙扯住墨澤的衣袖。「上回你傳信過來，說那嚎哭森林有些不對勁，這段時日來我派了所有人進入嚎哭森林查探，在一處山洞中發現了天界之人的蹤跡，那人極有可能沒死。」

  「他若真的那麼容易就死了，也坐不上那個位子。」這樣的結果墨澤早就料到了，那日若非要為沐雲舒護法，分身乏術，他也不會傳信給禍兮，讓他派人去查探。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若是給那人足夠的時間療傷，到時候天界那群人可就知道你的行蹤了。」禍兮皺眉，這一界面里只有他知道墨澤真正的身份，若非那些人步步緊逼，墨澤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知道了又如何？他們敢派人來這裡嗎？」墨澤神色淡淡。

  「他們是不敢派人來這裡，可是你呢？你都在這兒呆了八百年了，八百年時間，你說說你如今的修為還剩下多少？」禍兮有些氣急敗壞。

  「唔……還有一半可用。」手指輕彈，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運轉的靈力，墨澤說道。

  「怎麼就剩下一半了？你跟我去找炎冰魂髓的時候不是還有七成的嗎？墨澤你都幹什麼了！」禍兮跳腳，這才多久他就只剩下五成修為了？視線轉了轉，不經意的落在結界外乾巴巴望著的沐雲舒身上，再看見她身上隱隱發出的螢光之後，炸毛了。

  「你竟然把那兩成修為都給了這個小傢伙？墨澤你瘋了？」

  守在結界外不肯離去的沐雲舒眼巴巴的望著那兩個人，她可以肯定突然出現的這個男子不是玄一閣的人，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從師叔祖的態度來看這人與他的關係定然很好，不然的話早就一巴掌拍飛了，哪裡還會讓那人扯住他的衣袖。

  沐雲舒知道師叔祖是真的生氣了，可她也委屈啊，那日她是真的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差不多三個月時間，風餐露宿食不果腹，就跟個廢人一樣每天徒步攀爬，不時還有上古妖獸出現想要她的命，就連溪水她都不敢喝，就怕裡邊突然冒出來一隻妖獸對著她的脖子咬下去。

  可是即便她再如何小心也難免受傷，一旦受傷就會有血腥味兒，這對那些上古妖獸來說無異於指路明燈，為了掩蓋氣味她摸了不少氣味刺鼻的植物殘渣在身上，要知道那些植物對她的傷口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就這樣師叔祖還不讓她抱怨幾句嗎？

  思來想去的沐雲舒有點坐不住了，就在她準備拼一拼衝進結界的時候，那個渾身雪白的男人突然憑空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現在她面前，右手食指指著她，不停地抖啊抖，那神情看上去恨不得立馬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