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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年年歲歲的月亮

2024-09-01 10:53:50 作者: 蔓木笙

  紀瑜安和謝靳言請了三天婚假,就重新返回到元山古城的項目里。項目組裡的大家紛紛對他們表達了新婚的祝福,老李和杜工更是分別給了他們兩個紅包。

  除了元山古城的項目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之外,陳圳川果真履行了自己承諾毫不手軟,謝宇珩和方靜藝的最終判刑結果出來了,包括蔣瑜和謝宇珩的司機,四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法律制裁,這也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紀瑜安陪著紀以檸去監獄裡看方靜藝,方靜藝對她們一同前來沒有過多的震驚。此時的方靜藝已剪去了濃密的長髮,如今是才剛剛過耳的短髮,一改以往精緻的模樣,只有素麵朝天毫無生機的臉色。

  「你們來幹什麼?」

  紀以檸看著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母親,心裡的震撼還是難以言喻地往外逸出。

  「媽媽,我有話跟你說——」

  「你弟弟為什麼沒有來?」

  方靜藝不耐煩地打斷著紀以檸的話,令紀以檸的臉色一變,變得無比的蒼白。

  紀瑜安不慣著方靜藝,面無表情地吐出讓方靜藝絕望的話。

  「方靜藝,你兒子已經認祖歸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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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靜藝因紀瑜安的話微微愣住,她瞬間看向紀以檸。

  「葉以檸,紀瑜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在床上跟謝宇珩被抓,葉朝鵬會不知道吧?你兒子被葉老爺子送回謝家了,送回到與孩子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謝老爺子身邊去了。」

  紀以檸的話還未說出口,紀瑜安就先替她開了口。

  方靜藝驚愕的神情掛在臉上,似是無法相信紀瑜安說的每一個字。

  「方靜藝,有件事我很有必要通知你。你的女兒現在是紀家人,她改名叫紀以檸,跟葉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此話一出,方靜藝整個人就炸了,她氣急敗壞地指著紀以檸痛罵了起來。

  「你怎麼回事?你不知道紀瑜安的母親算是我的死對頭嗎?你居然敢背著我成為紀家人?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嗎?還紀以檸,我看你是不要臉!真搞不懂紀瑜安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死心塌地跟著她?!」

  「到底是誰不要臉?!都一把年紀了還搞婚外情,還是在床上的時候被抓到。」

  紀以檸再也忍受不了,對著方靜藝爆發了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

  「您每一次都說是為我好,可您教會我的究竟是什麼?是您扭曲的是非觀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狠手辣,您真的希望我把這些都學會嗎?這些年來,您每次看向弟弟的眼神都欣喜萬分,可看著我的時候,眼底的厭惡我根本就沒辦法忽視。」

  「您根本就不愛我,卻一遍遍地欺騙我,試圖把我引向深淵。您恨我,因為我的親生父親拋棄您,我理解。可只有紀瑜安和外婆理解我,她們給了我您這輩子都不會給我的親情和愛!」

  方靜藝面對紀以檸的痛斥微微怔住,她沒想到在自己女兒的心裡,她是一個這樣的存在。她忽然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是多麼的面目可憎。

  曾經的她也是滿懷少女心事的女孩,幻想著嫁給自己的白馬王子,要與自己心愛之人結婚。可那個人拋棄了她,將所有對她的承諾拋之腦後,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意外有了孩子。

  是從那時候嗎?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時今日。原本她也能擁有幸福的,可到頭來她卻什麼都沒能得到。她失去了曾經令她憎恨到想要丟棄的女兒,可她卻沒有半點愉悅,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二十六年前,那個身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在向她招著手——

  那是她這輩子唯一掏心掏肺愛過的男人,也就是以檸的父親。

  方靜藝瘋了,徹底地瘋了。

  自從方靜藝瘋了以後,謝宇珩一夜白了頭。謝宇珩本還想請律師為自己上訴,但他現在放棄掙扎了,是他的貪念害了他,也因此失去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謝宇珩的妻子因謝宇珩的私生子回到謝家這件事,直接與謝宇珩離了婚。謝老爺子平和地接受了這件事,也自覺承擔起了撫養謝宇珩這個小兒子的責任。

  謝靳嶼對父母離婚的事情沒有過多的波瀾,他決定去國外繼續深造,未來在藝術圈裡深耕,而塗雯會跟他一起走。他在臨走前來見紀瑜安,祝福紀瑜安和謝靳言能夠白頭偕老,還送了她們兩幅畫作為新婚禮物,後來紀瑜安將畫掛在了老房子的走廊里。

  溫時慢得知紀瑜安和謝靳言火速領證的事情後,除了對新人表達祝福以外,也威脅陳圳川這套對她不管用。陳圳川只能繼續用真心追求溫時慢,直到溫時慢徹底被他打動為止。

  葉以檸在失去時尚博主這個光鮮亮麗的身份後,一直住在紀家紀瑜安住的房間裡,她感覺自己從未有過這樣輕鬆的時刻,在感受到紀外婆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以後,她做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她想像紀瑜安和許致恆一樣,從事關於弘揚傳統文化的事業。她在國外學的是服裝設計,對面料和手工藝都有自己的心得,她想去學習傳統服飾的紋樣,堅持傳統服飾的傳承與發揚。

  紀瑜安和謝靳言在反覆斟酌後,決定不辦婚禮,並且婚後一直住在老房子裡。謝聿秋和秦笙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甚至對紀瑜安願意住在她們的老房子裡而感到欣喜。她們認為這就是一種傳承,是一代又一代年輕的延續。

  隨著壁畫修復組和古建築修繕組在元山古城寺廟裡兢兢業業的一點一點修復,古城改造項目也終於在一年後成功宣告完成。

  因為元山古城項目令紀瑜安和謝靳言成為了各自領域的新星,她們用自己的專業實力和匠心精神贏得了世人的肯定。

  紀瑜安和謝靳言也因此更加篤定日後要專注於文物保護和古建築修繕這一領域。

  元山古城項目結束後,陳思瀅難得地給紀瑜安放了個假。紀瑜安也趁這段時間,在家裡讀古籍、擼冬至以及烹飪。

  謝靳言也暫時給自己放了假,除去日常言川大學的授課外,其餘時間都在家裡陪紀瑜安。

  紀瑜安發現自己這個月的月經推遲了一個多月,她感到有些奇怪,以為自己月經又不准了,就想著去找中醫看看,調理一下身體。

  她想著自己好久沒去溫家看溫爺爺和溫奶奶了,便提著一些補品到溫家去,順便拜託溫爺爺幫她看看月經不調的這個問題。

  溫爺爺和溫奶奶看著紀瑜安來很是高興,在她們閒聊一番後,溫爺爺就替紀瑜安把脈。他眉頭緊蹙,又仔仔細細把脈替紀瑜安再次確認。

  突然他眉頭舒展,帶著幾分笑意看向紀瑜安。

  「小安,你有喜了。」

  紀瑜安直接整個人怔在了原處,動彈不得似乎不能正常反應。

  「我號出兩條脈路,你怕是懷的是雙胎。小安,你去找慢慢給你照一下吧。」

  溫奶奶聞言,驚喜地咧嘴笑著,又命司機送紀瑜安去市一院找溫時慢。

  溫時慢接到奶奶電話時還有些不相信,看著被溫家司機送來的同樣懵的紀瑜安,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嘴:「你懷孕了?」

  紀瑜安望著比她還要懵的溫時慢,語塞地回答著:「究竟誰是婦產科醫生?」

  溫時慢一聽,二話不說就拉著紀瑜安驗尿照彩超。結果她人傻了,紀瑜安不僅懷孕了,還懷的是雙胞胎,跟她爺爺說的一模一樣。

  「我服了,中醫也太神了,但我沒那個天賦。紀女士快拿著結果,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老公去吧。」

  紀瑜安看著那張彩超圖,整個人被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包圍著。她懷孕了,肚子裡還不只有一條小生命,還是雙胞胎。

  當紀瑜安回到家的時候,謝靳言還沒到家。她把彩超圖放在了一個信封里,還沒想好怎麼樣跟謝靳言說,就隨手夾在了客廳沙發上的那本詩集裡。

  在她去上廁所的間隙里,謝靳言回到家。他一回家就開始滿屋子找紀瑜安,當他發現廁所門關著的時候,他就放下心來,衝著廁所喊了一聲。

  「老婆,我回來了。」

  紀瑜安在廁所里傳來一聲嗯,謝靳言才滿意地離開了廁所,折返回客廳里。他見冬至的碗裡還有貓糧,又閒逛了一圈後坐到了沙發上,順手拿起了上面放著的詩集。

  謝靳言才剛翻開,詩集裡沒有夾穩的信封就掉了出來。他伸手從地上撿起了那張信封,好奇地打開來看——

  那是一張彩超圖和一份報告。

  報告上赫然寫著紀瑜安的名字。

  謝靳言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我今晚想吃魚誒,家裡有魚嗎?」

  紀瑜安從廁所出來,嘴裡還嘟嘟囔囔地找著謝靳言,她就看到謝靳言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那張彩超圖和報告,整個人一副傻掉了的模樣。

  謝靳言的目光從手裡的報告移開了視線,對上紀瑜安清亮的眸子後,一下子反應過來,大步向紀瑜安走來將她輕柔地抱在了懷裡。

  他原以為擁有紀瑜安是得償所願,與紀瑜安結婚是人生的圓滿,可他拿著那張彩超圖的時候,心底盈滿了巨大的滿足感。

  他的人生原來還可以更加的完整,因為紀瑜安孕育著屬於他們的小生命,還是他們這個小家的一份子。

  「老公,我懷孕了,是雙胞胎。」

  謝靳言的吻落在紀瑜安的額頭處,輕聲回應著紀瑜安。

  「謝謝你,老婆。未來的時日,我任憑你的差遣,絕無半句怨言。」

  紀瑜安只感覺到她的肚子在喊餓,怕餓著孩子忙推了推謝靳言。

  「既然如此,我和你的雙胞胎都說想要吃魚,你快去做吧。」

  謝靳言眉眼含笑,又在紀瑜安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年後。

  謝靳言剛忙完學生的畢業答辯,就急急地收拾東西要走。學生們還想請謝教授吃飯,被謝靳言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謝教授,我們都畢業了,您就讓我們請您吃頓飯吧。」

  「不好意思同學們,我女兒還太小,我太太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回去幫忙。總會有機會的,等你們來讀研的時候吧。」

  兩個學生看著教室的後面,坐著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女人身旁還擺著一個大的嬰兒車,很明顯是一對雙胞胎。

  「謝教授,那是師母嗎?」

  謝靳言的視線順著學生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教室後排坐著的分明就是紀瑜安和他的雙胞胎女兒。

  「是的,那是我的妻子。同學們,感謝你們的好意,但我真的得跟我的妻子一起回家。」

  「好的,謝教授,感謝您這四年來對我們的教導。」

  學生們也表示理解,紛紛向謝靳言鞠了個躬後又到後排去跟紀瑜安打招呼。

  「師母好,孩子真可愛!師母再見。」

  紀瑜安與學生們分別打完招呼後,望著謝靳言從講台上拿著文件一步步朝她走來。

  她頓時想起高中時,那個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如今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女兒的父親。

  「你怎麼來了?還帶著孩子一起來,太辛苦了。」

  謝靳言抽出紙巾,為紀瑜安擦拭著額角的汗珠。

  「我來接你回家。」

  「我們一起回家。」

  謝靳言正要牽起紀瑜安的手,他的手被紀瑜安拉住,向著她的方向前傾。

  紀瑜安墊起腳尖,她的吻印在了謝靳言的唇上。

  謝靳言沒有片刻的猶豫,加深了這個吻。

  教室里空無一人,陽光照射在窗戶上留下無數斑點,蟬蛻的鳴叫傳入他們的耳畔間,泛黃的紙張隨風散落在地上。

  那一年的盛夏,年少的他們在高考後的十字路口奔向不同的方向。

  十年後,他們熱烈地擁吻,在這場以為到不了春天的夢裡,走過每一年的四季。

  既然太陽每天有新舊的交替,我的愛也就永遠把舊話重提——

  你是我年年歲歲的月亮,從此我將夢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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