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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謝靳嶼放手

2024-09-01 10:53:03 作者: 蔓木笙

  因為謝靳嶼的提醒,謝靳言非常重視古建築修繕這一邊的工作人員,與杜工說明了最近的情況,杜工聯想到前陣子壁畫修復組發生的事情,對謝宇珩氣得牙痒痒的,立即報了警。

  杜工報警提交的材料正是謝靳嶼提供給謝靳言的錄音。

  「哥,我爸發現我無意間聽到了他和那些人的對話,他跟我說知道我喜歡紀瑜安,但如果你出了事,謝家是他的,紀瑜安也會是我的。我再想擁有紀瑜安,可良心也過不去。他不知道的是我悄悄錄音了,所以哥,你朋友不慎受傷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會有別的,以及毀壞文物且賴在你的頭上。我選擇告訴你,希望你和紀瑜安都不要再受傷了。」

  謝靳嶼提供的錄音清晰地表明了謝宇珩教唆他人在腳手架上動手腳,以及有意毀壞文物等多個行為,謝宇珩根本就無法對此進行反駁。

  紀瑜安沒想到最後救了謝靳言的會是謝靳嶼,在謝靳嶼的再一次邀請她到安白畫廊時,她同意了。這一次的她沒有帶謝靳言,而是獨自前往的。

  

  春天裡的安白畫廊更加綠意青蔥,不似冬日裡的那陣寒風凜冽,此時的春意隨著微風撲面而來,伴隨著那亮得透亮的白色,紀瑜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我再一次碰見你,就在這裡。」

  紀瑜安站在畫廊前的小道上感受著春風,她身旁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謝靳嶼穿著風衣挺立在樹下。對方的眉眼含笑,看向她的目光里已沒有了原來的侵占欲。

  「謝師兄。」

  謝靳嶼聽見紀瑜安又重新叫他謝師兄,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我以為你不會再這樣叫我了,反倒是之後我得叫你嫂子了。」

  紀瑜安緩緩走到謝靳嶼面前,認真地接上謝靳嶼看著她的眼神。

  「謝謝你,提醒了謝靳言,讓他遠離危險,也保護了古建築。」

  謝靳嶼沒接話茬,只是指了指不遠處樹下的長椅,詢問著紀瑜安要不要去那邊坐坐。

  「現在不太冷了,在外面坐坐也許你能更自在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樹下的長椅坐下,他們之間還隔著半臂距離。紀瑜安知道這是謝靳嶼避免有心人拍到造謠,或是說閒話,所以選在大庭廣眾之下還保持些距離。

  「我是謝家老三的獨子,對,就是那個想傷害你和我哥的孩子。從小我就沒感受過什麼家人的溫暖,父親常年在外應酬,母親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我是那些管家和保姆的陪伴下長大的。在我高中的時候,直接被他們扔出國去上學,原因是我發現我的父母他們各玩各的。是吧,我早該發現了,他們這種聯姻能有什麼感情呢?生下了我就當完成任務了,至於我的生活與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謝靳嶼的聲音悠長卻平靜,似乎只是在跟紀瑜安講述著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我以為我的生活大概也會這樣吧,以後可能接受父母的安排,找一個不愛的女人聯姻,直到我遇見了你。我在國外認識你的時候,就被你純淨如白的感覺深深吸引著。你的學識和才氣,無不讓我覺得你能夠和我無比地契合。我也第一次有了想要爭取自己所喜歡的想法,但或許是我不夠主動卻自信地認為我們能夠日久生情,雖然感受到你對我沒有很感興趣,但還是依然保持著朋友的距離與你相處,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被我的真心打動。」

  紀瑜安的雙眼一直盯著眼前斑駁的樹影,看著那些影子隨風不斷地變換著自己的位置。

  「你畢業以後就忽然沒了蹤影,起初我以為你只是忙著回國的發展,可後來我發現自己從未得到過你的回覆。從那以後我時常會想起你,但絞盡腦汁都聯繫不上你,包括國外的那些朋友也沒有你的消息。我好不容易托人打聽到了你的消息,在欣喜之餘卻發現你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男人,那人竟還是我的堂哥。」

  謝靳嶼在這時嘆了口氣,似乎在暗嘆自己的故事曲折。

  「瑜安,不知道你會不會猜到,其實安白畫廊的名字是因你而起的。當我知道你在元山古城的項目里之後,他們邀請我入駐這裡時就立即同意了,就想著把新址定在了這裡,能離你近一些。你喜歡白色,我便將畫廊取名為安白。你喜歡青蔥綠意,我便在畫廊前盛滿綠意。我想要的是你,不僅僅只是駐足觀望,更是留下來。」

  謝靳嶼說完後,兩人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他說不下去了,再說他害怕自己沒辦法放走紀瑜安。他曾想過如果紀瑜安的男朋友不是謝靳言,那他可能不會去管什麼綱常倫理,不妨礙他喜歡和追求紀瑜安。

  然而在紀瑜安身邊的人是謝靳言,是他的堂哥,也是一個他沒辦法忽視的強勁對手。他不是沒想過就這樣卑劣地趕走謝靳言,讓自己的願望得以實現,但他始終無法接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為。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時候,他該如何讓紀瑜安心甘情願地與他廝守到老?

  「謝師兄,我很感激你喜歡我還跟我說這些,安白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連同安白畫廊也是。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也一定猜到了,我不喜歡你,坦白地說你在我心裡真的只是無關緊要的國外的同學而已。現在你的身份更多的是謝靳言的堂弟,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了。」

  紀瑜安的話停頓了半秒,又繼續往下說著。

  「那天我跟你說的話,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喜歡的不一定就是真實完整的我。如你所說,你想要的是能夠懂你且充分給予理解的女孩,也想有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你的人。但很明顯的是,我不會是那樣的人。你沒辦法把我關在你的身邊,甚至你都留不住我。」

  謝靳嶼的雙唇緊抿,想張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完全找不到語言來反駁紀瑜安。

  他追逐著找尋那抹純白的感覺,而不是真實地喜歡紀瑜安這個鮮活的人。有了這個認知的他忽然開始懷疑,這些年他的堅持是為了什麼。究竟是自我感動的喜歡,還是認為除了紀瑜安之外,再沒有能夠真正屬於他的女孩。

  從小就沒有人教會他真正的愛是什麼,更沒有體會過擁有另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可惜能夠教會我愛和擁有的人,不會是你對嗎?」

  謝靳嶼的聲音透著一絲隱忍的痛苦,小心翼翼的模樣卻絲毫動搖不了紀瑜安堅定的心。

  「是的。謝師兄,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你真正喜歡且能夠擁有的女孩,你會發現那種愛才是真實的,但不是對我,也不會是我。」

  紀瑜安眼見安白畫廊外那條綠蔭小路盡頭,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正一步一步向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那個女人的雙眼始終緊緊地鎖在紀瑜安和謝靳嶼的身上,來回地打轉。她好似想要窺探紀瑜安的內心世界,眼底分明是對紀瑜安濃重的醋意和敵意。

  這邊的謝靳嶼還在因紀瑜安的話陷入沉思之中,紀瑜安又開口提醒著謝靳嶼。

  「謝師兄,能夠教會你想要的人可能就在你的眼前,你不該再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

  謝靳嶼疑惑的側頭看向紀瑜安,順著紀瑜安望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向著他走來的女孩就是塗老先生的女兒塗雯。

  上次紀瑜安拒絕的展覽,最後還是由塗雯做了展覽的策展人。塗雯在展覽結束後,明確地向他表達了她對他很感興趣,希望可以進一步跟他發展關係。

  謝靳嶼看著紀瑜安起身,對著他莞爾一笑,亦如四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有始有終。

  「再見,謝師兄。」

  謝靳嶼在這一瞬間清楚地聽見,自己心底那扇屬於紀瑜安的門徹底關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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