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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元山古城

2024-08-30 14:07:49 作者: 蔓木笙

  校醫院的值班醫生在隔間為紀瑜安確認了一下後腰的情況,繼而放下她的衣服拉開了帘子,在電腦上敲起醫囑。

  「小姑娘沒事啊,後腰是有輕微拉傷,有些腫了,但沒有骨折的。我給你開點藥膏,你每天擦一下,應該問題不太大。」

  「好的,謝謝醫生。」紀瑜安伸手想去接醫生的單子,被謝靳言搶先一步,她才發現到她的包還掛在對方的脖子上,顯得滑稽極了。

  「小伙子,給女朋友擦藥的時候稍微輕一點,她這情況不用大力推的。」

  「好的,謝謝醫生。」

  紀瑜安想跟醫生否認,卻被謝靳言扶起走出了校醫室。

  

  「你在這坐著等我,我去給你繳費取藥。」

  紀瑜安乖乖坐下,想要拿回自己的包時,他已經拿著單子走了。

  她盯著謝靳言挺拔的身姿,與那天亭子裡的背影一模一樣,再與年少時穿著校服外套的背影不斷重疊。

  紀瑜安記得有一次期末考,也僅此一次,謝靳言的座位正好安排在了她的前面。那時候是個夏天,她正巧坐在後門邊的那個位置。考第一場的時候,在後排監考的男老師愛走動,怕影響同學,男老師就在後門走進走出的,皮鞋摩擦著地板的聲音就只影響了她。

  在她快不能專心做題時,坐她前面的謝靳言懶洋洋地舉起了手。

  「老師,後門能關上嗎?」

  男老師早就聽說了謝靳言的大名,生怕吵到學神就把後門關上了。大概是沒地方走了,男老師最後在教室後面的中間坐了下來,她也終於可以恢復耐心繼續做題。

  為了表達她隱蔽的感謝,她趁下午考試前半小時提前到了教室,偷偷放了一瓶水在謝靳言的桌子上,還把包裝紙撕開,以防老師懷疑作弊。她剛放下水要回到她的座位,不料謝靳言就從後門走了進來。她慌亂之下差點把腳給扭了,被謝靳言抓住手臂才站穩。

  她那時道了謝,但謝靳言反應非常平淡。

  可能是她的錯覺,考試間隙她不時抬頭看前面,都感覺謝靳言的耳根連至脖子隱約有些泛紅。

  在接下來的所有考試里,當老師說最後一排同學收試卷時,謝靳言都搶過她的試卷自己往前收試卷交給老師。

  所以她那時就很好奇,現實中的謝靳言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她都不該有其他的好奇心。

  「這藥膏一日兩次,先塗一周。」謝靳言的聲音打破了紀瑜安的回憶。

  紀瑜安順著抓著藥膏的手看向謝靳言,起身從他手裡拿過藥膏。謝靳言想扶她,被她推開。

  「我自己能走,沒有那麼疼了。正巧碰到你,你的大衣還給你。」她趁他還沒反應,脫下了那件灰色大衣直接塞進他的懷裡。

  「你把包還給我吧,謝謝。」

  「好。」謝靳言也不強迫,左手臂夾住灰色大衣,右手把包從脖子處取下來遞迴給她。「那我送你回去?」

  紀瑜安往後退了一步,再抬頭時臉色淡淡。「不用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謝靳言盯著紀瑜安看了一瞬,點了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好的,再見。」

  紀瑜安頭也不回地轉身,打車離開了這裡。

  她想了想在微信上把藥膏的錢轉回給謝靳言。

  等紀瑜安到元山古城時,已是下午四點半。她看著定位給的位置,眼前是一個廢舊貨櫃搭建的臨時辦公室。

  她走了進去,發現辦公室里有一個男人敲著電腦,還有一個孕婦坐在另一側整理著資料。

  「你是小紀吧?剛剛思瀅給我打電話了,你叫我胡姐就行。」未等紀瑜安詢問,胡姐率先發現了她,還熱情地沖她揮著手。「我快整理完我手頭的資料了,既然你來了,一會我跟你交接,哈哈那我明天開始就不用來咯。」

  紀瑜安忙走過去,順勢坐在了胡姐旁的小凳子上。

  「胡姐好,我是紀瑜安。」

  胡姐笑嘻嘻的應著,但手裡整理的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坐在前面的老李,就是壁畫修復組的負責人,在忙著提交報告呢。剩下的同事去現場了,辦公室就只有我們倆。」

  紀瑜安環顧四周,斜對角置物架里的每一格都整齊擺放著大家的包,架子旁還有幾個摺疊睡床。

  胡姐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我的睡床留給你,你就不用再買啦。」

  紀瑜安笑著道謝,目光回到了胡姐整理的資料上。

  「這些資料我簡單跟你說一下,大概就是這樣...」胡姐貼心地為她準備了標籤,並按便簽順序整理的資料。

  紀瑜安從包里拿出本子,按照胡姐說的一一記錄下來。

  老李提交完報告後,發現了紀瑜安。他湊過來盯著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紀瑜安,心裡浮起一陣滿意。他本對頂替胡姐的人選十分擔憂,是陳思瀅打了包票他才同意的。

  「聽說你是季先生的徒弟?」

  老李見紀瑜安乖巧地點頭,心底的賞識又多了幾分。

  季先生的師父是被譽為「文物修復界泰斗」的大國工匠,而他也完美地繼承了他師父的衣缽,成為國內外頂尖的壁畫修復專家。

  紀瑜安大三那年,因實習的專業方向感到無比糾結時,經她小姨的引薦認識了季先生。季先生看她意外的合眼緣,並收她為徒。機緣巧合下,當時的她也堅定了壁畫修復這個方向。後來,季先生身體抱恙,她竟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正因如此,紀瑜安回國後就義無反顧在師父身邊跟項目,一連兩年都沒有回來言川。直到外婆生病,她不得不回來照顧外婆。

  季先生對紀瑜安這一舉動表示理解,告誡她不管是哪個方向的文物修復,潛下心來深耕其實人在哪裡都可以。這條被紀瑜安當成準則,影響了她往後一生。

  「聽說你還去國外留過學?見識過不少好東西吧?」胡姐也好奇地加入了詢問隊伍。

  「對,去國外待了兩年,專業方向是壁畫和博物館文物修復。」

  「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呀!」老李有些激動地拍了拍紀瑜安的肩膀。「你都不知道,我們言川壁畫修復組留下的大多都是沒什麼經驗的新人,像我和小胡這樣的老人太少了。」

  這話不假,院校培養出來的學生遠遠無法滿足文物修復的需求。幹這行的人多半需要沉得下心、坐得穩冷板凳,要幾十年如一日對待這項重複且枯燥的事業。大多數人都耐不住前期的寂寞,紛紛轉行。有些履歷的壁畫修復師都跟著項目走遍大江南北,留守在一個地方的基本都是新人。

  紀瑜安的到來,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場及時雨。

  「小紀呀,好好干!我們都很相信你呀!」

  此時,一道滿是嘲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那可不一定!我倒要看看這個女娃娃是不是這麼有能耐,擔得起季先生關門弟子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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