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命格
2024-05-04 05:39:28
作者: 歌笑
「民婦見過王爺大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郡主千歲。」那婆子一進來就跪下行了大禮,應是進來前盈兒就提醒過了。
盈兒小聲道:「小姐,她就是給二小姐接生的婆子,姓王。」
褚嘉暖頷首示意她知道了,偷偷看了一眼君銳白。見君銳白神色自然,她心中懊惱,竟僅僅因為君銳白一個眼神,她就失去了平日的心態。
面上掛上自然些的笑,褚嘉暖詢問的目光投向君銳白。君銳白向她頷首後,她才俯視著王婆子開口:「抬起頭來。」
只見那婆子年過半百,穿著一身褐色的帶滿了補丁的衣服,洗的已經有些發白了。雖然看著生活窘迫,卻也收拾得乾淨整潔。
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的梳成髮鬢,只簪了一支木簪。臉上猶如刀刻般的皺紋,顯示出這人生活的艱難。
王婆子抬起頭,並不敢直視上首坐著的人,她知道上面坐著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餘光掃視四周,在看到尤嵐藝的時候,王婆子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尤嵐藝被這帶濃烈猶如實質的目光刺的身體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心中卻波濤洶湧。
王婆子,不是已經出意外死了麼?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她,究竟是人是鬼。
「王婆子,本郡主問你,褚府二小姐的生辰是怎麼回事?」褚嘉暖自然也看出了王婆子和尤嵐藝之間的暗潮洶湧,輕笑一聲:「有人向皇后娘娘告發褚府二小姐改了生辰,這可是欺君大罪。晉王殿下奉皇命徹查此案,晉王殿下讓本郡主協助。你是褚二小姐的接生婆,你來跟本郡主說道說道此事的真假如何?」
欺君大罪,是要誅三族的。王婆子雖然不知律法,也知道欺君的罪過不是她一個平頭百姓能夠逃了死罪的。她家中只剩下一個半身不遂的兒子和不滿三歲的孫兒,她若死了,一家子也就死了。
王婆子更加憎恨尤嵐藝,是她害得她家破人亡。現在又被她連累犯了欺君大罪,若不是來人跟她說郡主心善,只要老實交代就能免除一死,她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前去掐死那惡毒婦人。
長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卻專干那爛心腸子的下作惡毒事,王婆子在心中暗罵尤嵐藝。
嘴上卻開口求饒:「求郡主大人饒命啊,民婦不知是這樣的大罪。要是民婦知道,就是再多的銀子民婦也不敢收啊。」
「你這婆子別竟說白話,具體情形如何還不快細細分說,你若是無辜的,郡主自會替你做主。」盈兒知道王婆子是對付尤姨娘的關鍵,自是嫌她吞吞吐吐說話不老實。
褚嘉暖警告的看了一眼盈兒,盈兒悻悻的閉了嘴。褚嘉暖自然盈兒的心思,只是這種場合不是她一個丫鬟可以隨意插話的。
「當時民婦和師妹都是數得著的接生婆,一起接了褚府這單生意。褚府二小姐出生的時間是丑時末,姨娘給了民婦一人五十兩銀子,讓民婦說二小姐是卯時一刻出生的。」王婆子趕忙說大人物們想要聽的話。
但王婆子也很精明,知道撇清自己不給人留下話柄:「當時民婦覺得這姨娘奇怪,哪有改小姐出生時辰的。但當時姨娘說只是差了不到一炷香時間,沒有什麼大礙的。民婦和師妹當時也沒深究,就拿了錢走了。」
「你這婆子胡說八道,二小姐分明不是丑時末生的。你是被誰收買了來陷害二小姐的?而且給二小姐接生的婆子早就意外死了,你是誰找來冒充二小姐的接生婆的?」尤嵐藝心膽俱裂,丑時末,不僅克夫,是寡婦命,還克夫君一家,以及兒女。
褚雲瑤不僅會把夫君剋死,還會阻了夫家全家的運勢,嚴重到連兒女都不放過。也就是說褚雲瑤是嫁娶誰家,誰就會家破人亡。如此,褚雲瑤自然也得不了好結果。
尤嵐藝偷偷地找過大師破解,此命格只有用真龍之氣和鳳凰氣運壓制。所以從一開始尤嵐藝就盯上了太子妃這一位置,尤嵐藝理所當然的認為做皇后就能破了褚雲瑤真正的命格。
只是時間久了,就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榮華富貴與名譽權利,也許都有。
如果是這樣的生辰,褚雲瑤自然做不成太子妃。尤嵐藝看王婆子猶如看到十世的仇人,面露猙獰,衝到王婆子身上撕打:「你這個妖婆,竟敢污衊太子妃,我女兒才不是克夫的命,全是你胡說想要陷害她。說,是誰讓你來的?」
尤嵐藝一向養尊處優,哪裡及得上王婆子常年做力氣活的手勁兒,一下子被王婆子推到遠處跌在地上。
尤嵐藝突然想到什麼,哭著爬向褚輝抱著她的腿:「老爺,你要為瑤兒做主啊,一定是有人想要取代瑤兒的太子妃之位,所以找人來陷害她的。」
她剛剛與王婆子撕打後衣衫凌亂,髮鬢也亂了,猶如瘋婆子一般。偏她不自知,還以為她哭的梨花帶雨,露出雪白的脖頸哭求:「老爺,妾雖改了二小姐的生辰,可二小姐不是丑時末生的,丑時末是克夫守寡的命格。老爺,二小姐是卯時初生的啊,只是普通的命格。這定然是別人想要害了二小姐,害了褚家啊老爺。」
褚嘉暖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尤姨娘這是也看出來褚輝不一定會向著褚雲瑤,只會想著他自己的利益。所以提醒褚輝,此時她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不等褚輝開口,王婆子就告狀:「王爺大人,郡主大人,民婦和師妹為褚府二小姐接生後不久,師妹就喝酒死了。一次請師妹喝酒的婆子喝酒說漏了嘴,是有人買通她在師妹的酒里下了藥。」
恨恨的看了一眼尤嵐藝,王婆子痛哭流淚的跪在地上:「又有人將民婦推進河裡,民婦順著河漂到下游被人救了。等民婦回到家中,民婦的家人全都死了,只剩民婦那過繼出去的小兒子還剩一口氣。民婦師妹家裡更是死了個乾淨,這是褚府殺人滅口,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王爺,依臣之見,只是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婆子的話怕是不可信啊。」褚輝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更不能認了。欺君之罪他還能躲,畢竟他也是被騙的那個。但王婆子狀告褚府殺人滅口,定會連累他的。
「民婦不敢欺瞞大人,二小姐出生的時辰,當時褚府幫忙的丫鬟都是知道的。而且民婦還記得將我推下河的人的臉,民婦記得他是褚府側門守門的。」王婆子立刻反駁。
褚嘉暖笑了笑,問王婆子:「你師妹全家都死了,你也是命大才活下來,那麼你以為那些人還會留到現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