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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慘死

2024-05-04 05:36:50 作者: 歌笑

  「哥幾個喝酒去!」幾個侍衛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倒不忘了回頭交代接替的人「你們幾個。都當心守著些,這裡頭,可是朝廷要犯,陛下親自關起來的人……嗝……」

  來接替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卻在他們轉身的瞬間,用匕首從後面刺入。

  夜的寂寞被打破,趁著墨一般顏色的掩護下,幾個窈窕的身影匆匆而過。

  「吱嘎——」

  地牢沉重的大門被推開,潮濕陰暗的味道撲鼻而來,昏暗的燭光搖曳映襯在幾個人的臉上,竟沒有絲毫暖意,反而更加冰冷微弱。

  「桃兒,蜜兒,給我守在地牢門口,誰也不得入內。」身著百褶如意裙的女人擺了擺手,還不忘了用手中的絲帕遮住口鼻,尖酸的笑道「姐姐,委屈你了。」

  聽著兩個丫鬟走出地牢,褚嘉暖才勉強抬起頭。原本白皙柔美的臉上布滿了縱橫的傷疤,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兩個女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便是諷刺「嘖,堂堂西朗鎮國女將,竟被折磨成這幅模樣。不知鶴央殿下看了,會不會心痛呢?」

  說著,纖細的手指摸了摸她臉上的傷口,突然在一個皮肉翻飛的疤痕上用力一扣。尖銳的指甲陷在肉里,血腥的味道馬上在地牢里瀰漫開來,濃重的血腥味兒混雜在潮濕霉臭的空氣中,讓人隱隱作嘔。

  褚嘉暖悶哼一聲,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的臉上早已看不清表情,但她的疼痛卻像是取悅了兩個人一般,笑如銀鈴一般刺耳。

  

  「哎?四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嫡姐呢?」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蕭夢可趕緊拉開褚雲瑤,明黃色的裙擺上,金線縫製的鳳凰竟刺痛了褚嘉暖的眼。

  看著她低下頭不說話,蕭夢可說不出的得意,聲音柔弱而帶著一絲嬌媚「真是的,都告訴陛下不能穿著鳳袍見長姐,這不是讓長姐傷心麼?」

  褚嘉暖怎能聽不懂她上挑的尾音多麼得意,比起身上的痛,她心裡更是猶如刀絞。她抿著嘴不說話,卻是眼淚都流不出來的難過。

  「是了,如今可真該改口見鶴央殿下為陛下,稱三姐為皇后娘娘了。」褚雲瑤幫腔道,還不忘用餘光注意她的表情「長姐儘管放心,就算你不在了,我和皇后娘娘也會照顧好你的兒子,畢竟,他從小便叫皇后娘娘母妃,而你,則是千古罪人。」

  褚嘉暖垂下的頭猛然抬起,嘶吼著說「那是我的兒子!」

  「啪」

  蕭夢可甩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白皙小巧的臉上染上一抹冷笑「你?你憑什麼做晉王的母親?憑什麼你可以生下皇室血脈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

  「呵!」褚嘉暖看著她,精緻的妝容。上挑的桃眸,可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美人。盯著她頭上的鳳釵,她一字一頓的回答道「那,也,比,一,個,不,會,生,孩,子,的,野,種,強!」

  蕭夢可姣好的小臉刷一下就慘白了,但很快她便若無其事的一笑,眼裡卻是遮不住的陰狠「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賤人妄圖取代本宮,本宮或許可以饒你一命。偏你這賤人處處與本宮過不去!」她的笑意更濃「你可知陛下告訴我,他與你同床纏綿時,曾多次叫錯名字。姐姐,你可真是可悲!你的兒子即將喊我做母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渴望得到的,我全部,都會奪走!」

  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褚嘉暖忍不住清笑幾聲,也顧不得扯痛傷口,聲音嘶啞「我愛了鶴央十幾年,替他征戰天下,沙場臥馬!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做我孩兒的母親?你們兩個一個狼心,一個狗肺,般配的不得了!」

  褚雲瑤雖然暫時臣服於蕭夢可,可在她眼裡,蕭夢可始終是那個靠著她褚家才能存活的無用女。所以褚嘉暖咬牙切齒的罵著,她卻並不幫蕭夢可還嘴。

  察覺到褚雲瑤的置之度外,蕭夢可更加惱怒。她反手一個耳光打在褚雲瑤那與幾分相似的臉上,冷笑著說「怪不得都是褚家的種,一個個都那麼不知好歹。你以為褚家還是從前那個褚家嗎?褚家現在,連給我舔鞋都不配!」

  蕭夢可的語氣越發得意「想當初,贏家不也是第一望族嗎?可現在,贏家三百八十七口人,都是刀下亡魂!」

  褚嘉暖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眼神變得空洞而疼痛,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他說過,不會傷害贏家!」

  蕭夢可微微近身俯在褚雲瑤的耳邊「你不是想封妃嗎?此事若成,本宮保證,明日陛下便會臨幸你,封妃指日可待。」

  聽了蕭夢可的話,褚雲瑤挨打的憤怒漸漸平息下來。她用力將手中的藥瓶越攥越緊,似乎要捏碎一般。

  褚嘉暖死了,自己就可以得到帝王寵幸。妃位、貴妃、甚至皇后也不無可能,重新振興褚家,可保褚家一世平安。

  打定主意,她走過去,用力掐住她的下巴「長姐,算我對不住你。」

  「呵呵!」褚嘉暖一聲冷笑,狠狠的盯著她,眼神鋒利的如同刀子一般「我為君鶴央征戰沙場,助他登上王位,結局尚且如此,你能有什麼好的?他遲遲不殺我,自然不是因為余情未了,而是因為,我腹中有他的骨血!即便今日,他毀我容顏,可他仍要保全我,你們敢!」

  褚嘉暖雖然這麼說,卻已經是垂死掙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蕭夢可的手段,會做出什麼,她在賭,賭她念著昔日她曾幫過她。

  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賤人!」蕭夢可狠狠地給了她三記耳光,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賤人怎麼配生下孩子!」

  褚嘉暖驚慌的看著她,眼睛裡混著血的眼淚不可抑制的掉下來,慢慢的,眼睛刺痛難忍,甚至看不見東西,變得一片漆黑。

  「求求你……求求你留下我的孩子……求求你……」

  被關在地牢三個多月,她受盡苦楚不肯低頭,可是為了孩子,怎樣她都願意!

  蕭夢可笑意更濃,用力的踹在她的小腹上,看著下身流出的鮮血,笑的越發猖狂。

  褚嘉暖感覺到下身一陣劇痛,似有千萬隻螞蟻撕咬一樣,綁在雙手的鎖鏈因為她的掙扎嘩嘩作響。黑暗中,她似乎看見一個孩子一邊哭一邊慢慢走遠。

  娘親……

  「別走……別走……」褚嘉暖癱軟了下來,任憑褚雲瑤把毒酒灌了下去。

  「孩兒別走……等等娘親……」

  感覺到腹中的小生命一點一點流失,褚嘉暖恨不得將兩個人碎屍萬段!

  孩子……孩子……

  鶴央啊鶴央,我十五歲鍾情於你,十七歲執意嫁給了你。為你荒廢一身醫術,征戰沙場,助你登上王位。卻賠上了自己,賠上了贏家,賠上了我的孩子!

  若有來世,我定將把你,褚雲瑤,蕭夢可……把你們欠的債,討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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