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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想我的徐太太

2024-08-31 20:52:00 作者: 時京京

  第402章 想我的徐太太

  「黎影在四九城嗎,還能約出來玩嗎?」梁文鄴突然問。

  徐敬西靠到座椅,閉了閉眼睛沉思,好一會兒,動唇:「她在這裡沒什麼朋友,愛約就約。」

  以前和黎影玩的,忌憚徐敬西,哪還有人敢找。

  梁文鄴點點頭。

  他同意就好,很奇怪,很意外,他和黎影真走到一起,說不上來的不可思議。

  為責任還是為其他,在徐敬西身上不會看到答案。

  先生就是如此,不要去猜他的心思,他想怎樣就怎樣。

  他以前…沒看出來有多愛黎影,全都是黎影主動找他,確實是寂寞有個小姑娘陪著,他不排斥,兜兜轉轉幾年,還是黎影。

  

  白茶悶好,徐敬西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開是擴音,放在茶台。

  而後,端起自己泡好的白茶,吹了吹氣。

  梁文鄴一愣,看著開擴音的手機,花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徐先生在找人幫他拿出6個億。

  手機接通。

  那邊詢問:「先生,是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徐敬西出聲,「別人的。」

  那邊沉默下來,認真聽。

  梁文鄴代替開口:「是最近汪家的熱搜。」

  熱搜這種東西,徐敬西沒看過,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看了沒意思。

  更大程度上,沒時間在意不相干的芸芸眾生。

  梁文鄴:「已經鬧了一個月,汪家小兒子和我,地下停車場追尾被人拍視頻發網上,後又在高爾夫球場相遇,進一球一億,熱度越來越高。」

  少爺們血氣方剛。

  兩位當事人顏值高,這才是關鍵點。

  汪昱惟,長相十足帥氣,京圈貴族子弟,常在社交平台曬日常,一艘豪橫到價值連城的遊艇,最近高爾夫球一球一億更加出名。

  梁文鄴嘛,長得也帥,視頻流露里戴一塊價值四百萬的手錶,身份來歷不明,網友喜歡吃瓜。

  京爺們神顏,還為女人爭鬥,這瓜正熱乎勁兒。

  那邊說:「至於汪家是誰,我不認識,你又是哪個梁家的孩子?」

  梁文鄴啞口。

  那邊只問徐敬西:「先生?」

  徐敬西一向寡淡:「我也不認識。」

  說完,側過身玩另一部手機,沒再理會。

  那邊說:「梁家也有問題,這事是汪家爆的,非正規手段套現,幾家空殼公司互刷流水套銀行貸款,這事應該是真的。」

  徐敬西看了眼梁文鄴,冷笑出聲:「你不老實。」

  梁文鄴暗自低下頭:「我父親借我名義做的,與我無關…」

  徐敬西笑笑,搖頭:「你啊,下輩子別姓梁了。」

  梁文鄴說:「我的6個億乾淨,我和我太太做英偉達的錢。」

  徐敬西花了一分鐘權衡利弊後,微微躬身收起手機,「該查還得查,還得感謝你又送王家一個表現的機會。」

  這回,梁文鄴恭敬頂禮:「您請講。」

  徐敬西送出一段話:「看你誠意,敢六親不認我就幫你解決一切,以後,把自己收拾乾淨,再來求我幫忙。」

  梁文鄴點頭:「我明白了,我揭發我父親。」

  「嗯,記得多找黎影玩,她後天回國。」徐敬西冷漠起身。

  也只是在他離開包房等白手套司機撐傘來接的空隙,梁文鄴看到汪家來電,約他談和,希望不要再鬧大,汪家願意低著頭。

  看著徐敬西的背影,梁文鄴端茶杯的手都發抖。

  紅旗H9離開靜齋閣,靜齋閣上下站在門口目送。

  男人坐在後排,撐腦袋發呆,這條路偏僻,門口兩尊石獅子,以前,他前腳起身離開,黎影后腳跟出門,最愛故意站在這條路淋雪,給他瞧。

  她的套路單純到爛,爛到沒眼看。

  男人偏頭看了眼街邊雪景,真是色慾薰心,隨後,讓白手套司機開去77號院。

  -

  英國學校親自上門道歉,黎影沒接見,拿邀請函去義大利開研討會。

  太現實,沒有徐敬西,她的世界,什麼公平絕不會存在。

  會很普通,會隨波逐流,到最後習慣性去接納自己的平庸。

  那天,她穿著一件樸素簡單的風衣,坐在講台最下方,同歐洲雕塑史研究院教授研討雕塑史,從巴洛特到魯本斯。

  Schreyer坐在她旁邊陪著她,看她步步高升:「我已經完全背得查理五世的歷史。」

  難為大保鏢陪她專研藝術,黎影合上電腦:「我明天回國,給你放假。」

  「聽說你們今年結婚?」Schreyer突然說,「我想去四九城,不去美國。」

  一提,黎影笑笑:「不急,這事看徐家安排。」

  Schreyer想問,是你自己的婚禮,為什麼看徐家?不敢越界,沒問。

  Schreyer繞開話題:「順便看看珩禮。」說一半,想起先生的威儀,立馬反悔,「算了,珩禮應該會被我的長相嚇哭。」

  黎影偏頭,「大點,再帶他來英國,我忙的時候,你來看。」

  Schreyer點頭,隨後:「提前和你說新年快樂,劉…」

  最後,Schreyer看她背影欲言又止。

  其實她知道,劉懷英在獄裡給她寫過很多書信,逢年過節必讓獄警安排找她的地址發給她,自然,沒一封到她手裡,全被Schreyer安排銷毀。

  不需要看,無非孤獨發牢騷。

  據說表現好,11年變成7年。

  英國暴雪延誤航程,無法準時啟程,無數飛機已被凍在跑道。

  狂風呼嘯肆虐,黎影坐在車裡看著腕錶時間發呆。

  她每一次來回歐洲的航線只走俄國領空,其他航線沒給她飛過。

  除夕夜至初一,她在英國。

  初一傍晚,她等不了,直接聯繫機場清理專用跑道,決定啟程回國,最後又在俄國上空遇極端天氣盤旋2小時,被迫緊急降落俄國莫斯科機場,暫停起飛。

  初三,她在莫斯科,在機場VIP候機室,看著窗外的大雪。

  電話那頭的男人熬夜工作,寡淡抽著煙,「不著急,強行起飛危險。」

  她輕問:「先生又熬夜?」

  那頭的他笑得好輕好淡:「想我們徐太太,能怎麼辦。」

  模模糊糊的,不真切,卻能如此清晰入耳,黎影跟著笑咯咯,微微低頭:「想家。」

  徐敬西聲音越發沙啞:「過個年,你想哪天是除夕它就是除夕,等回家了,我陪你重新過。」

  她耐心聽,溫柔回:「嗯,先生再等等我。」

  「知道。」

  這隻狐狸精跟了他很多年,從女大學生到畢業無頭緒的開畫展,還是他盤下美術館丟給她玩,讓她鑽研雕塑,再到試圖想一聲不響出國留學躲著他,算在他眼皮底下長大。

  掛完電話已經是深夜。

  黎影的微信突然收到禾木老闆娘發來的語音:「畫家今年來不來禾木寫生?」

  附送幾張禾木大雪覆蓋的美景。

  黎影平靜刷圖,退出。

  老實回酒店等待機長的通知。

  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回到5年前的四九城,她拎畫包離開學校。

  四九城剛入秋,風沙肆虐。

  出校門口,初遇高高白白、風流倜儻的劉少爺,她扭頭就走,沒留微信,沒留號碼,沒收劉懷英的30萬畫款,沒有溫柔回話,沒再理會攔在她面前的紅色麥拿輪跑車。

  她回回做啞巴,少爺要臉要自尊心,踹車輪胎,罵她一頓:「不識抬舉,給你便捷你不要。」

  之後,少爺沒再出現。

  慢慢地,鏡頭轉到SAIC,轉到芝加哥,怎麼也找不到徐敬西,她瘋了似的扒開人群,所有人的臉孔她都熟悉,都在沖她笑,唯獨沒有那張看一眼足以叫人情塵萬劫的俊臉。

  她問Rin:「還記得在校門口接我那個人嗎?還記得在3街我們遇到搶劫,撐傘出現救我們的那個人嗎?」

  Rin說她是不是糊塗,直接帶她去32街的天台酒吧熬夜。

  她在3街被搶劫,沒有任何人出現救場,只能被迫把身上所有現金交出,保住性命回公寓。

  慢慢地,轉到皇家藝術學院,她在英國怎麼也找不到一棟占地60英畝的宮殿式別墅。

  沒人給她靠近維斯敏斯特301宮,沒人告訴她301宮大門的設計僅為布加迪跑車入門滑道而打造。

  慢慢地,回到四九城,她去過東山墅,去過9號,全是沒見過的陌生面孔。

  茶樓的服務員盤問好久並沒給她進門,只一句,今日不接客,改天來。

  她明明看到後門的專屬停車位停了一輛奧迪霍希,看到白手套司機立在車邊規矩靜等,車牌最是熟悉不過的掛0,是徐家太子爺的座駕。

  最後,她說出一間隱蔽包房的門牌,拜高踩低的服務員這才看她一眼,問她是否有人約她?

  她點頭,終於從後門進了那間茶樓。

  只不過,那間專用包房裡傳來一道輕泠泠的女孩笑聲。

  門縫裡,只見一縷尼古丁輕煙燒繚,淺淺燈影,穿白裙的女孩在沏茶,微微低頭,長睫借燈影覆落,一顰一笑嬌艷動人,側臉輪廓像她又不是她。一隻戴有昂貴古巴手鍊的大掌落於女孩年輕的臉頰,來回曖昧撫蹭,男人跟著輕輕笑起來,慵懶的,矜貴的,寵溺著。

  又隱隱充斥了幾分涼薄。

  沒看到任何人的正臉。

  他會騙別人他姓韓還是姓趙,還是毫無保留地寵著說,他就是徐敬西?

  黎影錯過門縫,一抬步,男人指尖那縷輕煙薄霧似燒進她心口,一頓積塞,沉悶,焦灼。

  夢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

  黎影靠到床頭看手機。

  只有小徒弟發來的畫展收益帳本。

  她連上網,刷過去的INS,才發現,她這幾年其實像個浪人,跨太平洋到美又跨大西洋到歐。

  唯一有徐敬西蹤跡的,一張模糊的夜拍,是他從芝加哥專機回國,特意路過公寓上空的夜空圖。

  是他和她的荒唐過往。

  海外的同學在最新視頻留言,祝她新年快樂。

  黎影收起手機,可能是有點想他,想回去見他,很遺憾,他沒來英國看她。

  其實可以破例起飛,都沒敢,飛機上並不是只有她這條命。

  她以前在國外,可沒必回家陪校長過年的使命。

  今年總歸不一樣,兩家要坐下來認真去談辦婚禮的事,她必須回去。

  想想,珩禮也要邁入一歲,兜兜轉轉,他和她已經不年輕。

  偏偏他獨裁獨斷的行事風格,總把她襯得像個孩子。

  -

  徐家後閣樓。

  周伯夜間起來,推開閣樓的門,進涼亭,彎腰整理案台前的鋼筆:「您又熬夜。」

  坐在涼亭賞雪的男人始終閉目養神。

  周伯小聲:「小太太真的回不來?」

  他動唇:「不急。」

  周伯小聲問:「沒吵架了吧。」

  徐敬西悠哉搭腔:「你倒是愛操心。」

  周伯語重心長:「只要您好,我心裡踏實。」

  徐敬西說,「感情的事,不用花心思去操心。」

  「那她在英國學校的考核是不是沒成功?」周伯關心問。

  徐敬西搖頭。

  她挺不容易,也挺執著。

  周伯整理好案台,抬頭去看他:「怎麼這樣難,您不幫她開後門嗎?」

  徐敬西坐在椅子裡,左右不過換了個姿勢補眠,輕嗤,「我都不樂意她去,還幫她走後門拿?」

  周伯嘆息:「看她,這件事還得折騰幾個月。」

  「她要是能拿到是她的本事,今年春學期,她再拿不到隨她瞎折騰。」徐敬西說。

  這一年的正月初六,帝都的時代還是那個巔峰時代。

  過沒過年的,徐敬西仍舊那個樣,早上九點半離家去開會。

  黎影落地的時候,沒見到人,開車的陳榮說在開會,初六都開工,誰不忙。

  就她過了年才落地四九城。

  想想,中信開會不需要他,那就是開別的會。

  黎影看向窗外,會心一笑,沒著急去見他打擾他,而是去徐家報導。

  提議今年辦婚禮的事,大概只有徐家和黎家嚴肅。

  既然認,徐家處於何種巔峰地位,她得什麼樣的尊貴。

  徐家開口安排事宜,黎影最多不過點頭搖頭,扭頭回東山墅等徐敬西。

  家裡被月嫂布置得喜氣洋洋,可看臥室環境,徐敬西這幾天應該都住在徐家。

  習慣性開門進書房幫他收拾東西,一開始,她站的地方,面對書桌,背後是一幅掛在牆上的畫。

  就回頭的一瞬間,映入眼帘。

  時隔多年,她有不少震驚。

  那時候的她,得知他是有錢有勢家的公子哥,鬼迷心竅地靠近他,攀附他,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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