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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你怎麼瘦了?

2024-08-31 20:34:44 作者: 時京京

  第392章 你怎麼瘦了?

  怎麼感覺他話裡有話,是安德魯教授的事嗎?黎影搖頭,說沒有。

  他抬抬手,示意旁邊的位置。

  

  面對男人居高不下的強勢,黎影下意識沒敢動一動。

  男人不執著她肯不肯坐,玩著指尖的香菸,看不到打火機,想抽的興致全無,淡定拋進垃圾桶。

  「是誰執意選第二條路?」頓了頓,他繼續問出聲,「這回記得婚禮沒辦了?」

  「沒錯,去英國的路是我自己選的,不留在四九城陪你是我決定的,不管我走得如何,都是我自找的,與你無關。」

  許久不見,這回更有骨氣,開口閉口全是『你』。

  那點不值錢的驕傲總對著他。

  她離開四九城去英國那天,她父親最高興欣慰,寶貝女兒終於脫離束縛。

  徐敬西輕輕一笑,垂眸,慢條斯理品了口咖啡。

  黎影補充:「現在是徐家開口安排。」

  徐敬西放下杯子:「你倒是愛聽徐家的話,我的話全是耳邊風。」

  徐家這個靠山,賊硬,有求必應的存在,許願都不需要燒香找神明,找徐家即可,她沒理由拒絕。

  男人手撐腦袋,淡淡看著眼前的人兒,真不知道什麼原因,唇色略微蒼白髮顫,小身板站得筆直,有凳子也不坐,估計沒打算長留。

  這人,不願待在一個地方的時候,都不愛坐凳子。

  徐敬西眼皮懶懶抬一抬:「吃飯了嗎?」

  「飛機上吃過。」她老實交代,「落地機場,我立馬過來找你。」

  立馬?

  徐敬西現在可不愛聽她的胡說八道,能有幾分真。

  信她?

  容易上當受騙。

  「還有其他事嗎?」

  小姑娘搖頭:「見到人了,沒了。」

  徐敬西就這麼看她,無情緒:「話說完了?」

  聽出來他的寡情冷淡,黎影情緒來得莫名其妙,鼻腔一酸,轉身要走,身後男人一聲短促的輕笑,就那0.1秒,直將她腳步死死釘住在原地。

  話沒說完。

  很多過往的記憶十分清晰,夜夜鑽進她的夢裡徘徊。

  仍記得在朗伊爾城,他說過——以後,不能拋棄我

  她深深呼吸,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我沒有拋棄你…在朗伊爾城的時候,答應過你,我就做到。」

  徐敬西微微偏過頭:「對不起三個字不值錢,少說。」

  黎影呼出一口氣,那該說什麼。

  在她去英國那天,先生已經斷定她食言。

  說什麼他都不愛聽,聽不進去,他就是在生氣,氣她答應了又做不到,氣她丟下他。

  「那你忙,我不打擾。」說完,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忘記走路。

  徐敬西挑眉:「去哪兒。」

  「要休息,連續飛了28小時。」黎影補充,「這幾天一直坐飛機。」

  男人看她一眼。

  看她嬌氣、看她小女人姿態的埋怨。

  她不受控制地挪步,踢到地毯上散亂的鋼筆和碎掉的琉璃瓷器,下一秒愣住。

  這給先生氣的,砸那麼多昂貴東西。

  「談事情,不要生氣,你一生氣,大家都怕你。」

  黎影彎腰撿起紙張和鋼筆,一一整理好,放在男人面前。

  承受著男人沉沉的目光,並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怕什麼?」徐敬西突然反問。

  被他盯著看,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小動作在他面前一覽無遺,看都不夠看的。

  他一邊問,一邊看,看黎影這後退的、不靠近他的小動作。

  黎影承認,「都怕你的手段。」

  徐敬西仍舊淡漠:「你怕麼?」

  怕。

  但她搖頭,因為不會用在她身上:「不怕。」

  男人就這麼看著她,看她說不怕,眼神迷醉又虛浮,突然開口:「你怎麼瘦了。」

  黎影小聲解釋:「迷上法餐,把英國的廚娘換了。」

  動不動讓屠夫拔羊毛,烤全羊,還能瘦。

  徐敬西收回目光,翻動手裡的公文紙張。

  這個女人,為了能去看畫展,一有脾氣便收拾行李扔下他在四九城。

  為了SAIC,同樣拋棄他在四九城。

  為了偷偷處理掉孩子,同樣一聲不吭把他棄在美國。

  為了英國的教授名額,仍然拋棄他在四九城。

  沒有哪一次選擇過他。

  特別有骨氣,但她那點骨氣落到徐敬西眼裡,一文不值,掐掐便碎乾淨。

  偏她還能重新長出來。

  她明明答應過不會拋棄他,不對,她根本沒答應,是被嚇到才慌不擇路答應。

  『呵』地一聲,徐敬西就笑了:「有話說就坐,我有事處理。」

  黎影稍稍抬頭,看向他:「不要生氣了。」

  他說,「沒生氣。」

  終於,話題結束在『沒生氣』三個字,小姑娘卻遲遲不動,眼巴巴站在原地看手裡的打火機。

  徐敬西索性合上電腦,手支腦袋看她。

  確實,如今的處境,他是最有資格笑自己的那一位,黎影手指一顫,連忙放下打火機,轉身逃離,還沒拉到門把手。

  就那一秒,男人不慌不亂,淡定吩咐:「鎖門。」

  隔著厚重的裝甲門,門外的保鏢居然能聽懂,立馬上鎖,大概室內有傳音器。

  黎影回頭,看坐在皮椅里埋頭看文件的男人。

  聽到他說:「次次慣著你,縱容你,少一次不慣著,你還委屈上了?」

  一提委屈二字,眼淚不受控滿滿溢出,她抽紙巾擦走:「騙人的是你,我答應領證是看上徐家給我的庇護行了嗎,信男人不如信權力,行了嗎,你就是沒有畫重要,行了嗎,你真以為你又有多愛我,次次欺負我,什麼都要聽你的,我就沒有一次主動權,誰也沒對不起誰,體面事,我也會做,不就是一個婚禮,大家都一樣。」

  小姑娘一個字一個字賣力演說,帶著委屈的哭腔,格外嬌氣。

  徐敬西揭開鋼筆蓋,認真落字書寫,沉默不語,又翻了一頁紙張,打開電腦,點郵箱,看財團理事長發來的加密名單採集本。

  比對名字,換硃砂筆圈出,認真落實,那隻手,青筋的骨背,蒼勁有力。

  她的話,他一字不落聽完。

  不過徐敬西這人,委實沒反應,淡淡的,持穩不驚。

  她喃喃低語:「這些話好聽嗎,你愛聽嗎,愛情不值錢,你說的,我一直信奉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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