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權傾天下:夜王的小祖宗野翻了> 第519章 歡迎回家(大結局)

第519章 歡迎回家(大結局)

2024-08-30 13:08:58 作者: 櫻翡

  其實,她給夜景煥留下的還有另一件禮物。

  那是他母妃屍骨埋葬的地方。

  他一定想不到,俞露將他母妃埋在御花園的池水之下。

  

  她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個消息。原本想用這個給夜景煥最後一擊,不過看來她的目的沒有達到。

  那日離開安王府,她將這張紙條藏進了夜黎的襁褓里。

  看起來,夜景煥也太久不關心孩子了。

  不過無所謂,遲早有一天夜景煥會知道的。

  她的恨,早一日晚一日,區別已經不是那麼大了。

  月清音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臨死前能知道這個消息。

  不為別的,就是想讓這個深深傷害過她的男人知道,他心中的執念,每一日都被他踩在腳下。

  想見的人,每一日都近在咫尺而不自知。

  愧疚吧,痛苦吧,這樣也好。

  她也痛過一次了,比起被他活生生逼死,這點痛不算什麼。

  ……

  月清音這一覺睡了很久。

  久到她一醒來,母親就激動異常的撲上了床前,染滿淚痕的雙眸滿是恨鐵不成鋼和擔心後怕。

  唐婉夢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哽咽道:

  「傻孩子,有喜了怎麼還胡來啊!」

  好多太醫說,她去鬼門關走了一圈,能醒過來真是萬幸。

  她不信,覺得誇張,轉頭詢問了站在一旁的景藍衣。

  孰料,景藍衣搖了搖頭。

  「要我說,不止一圈,你是去了壓根就差點沒回來。」

  月清音:「……」

  行了,她想靜靜。

  唐婉夢還說了什麼,月清音沒能聽清。

  『有喜了』三個字仿佛一柄重錘,將她還沒完全清醒的神思一錘敲回了混沌之中。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月清音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

  在她昏迷的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夜景煥說,跟夜北冥談個條件,如果夜北冥滿意的話就放他離開。

  所有人都覺得,這句話本是一句無稽之談,誰曾想……夜北冥聽完夜景煥所說的事情,竟當真放過了他?!

  好在,月清音留下了後手。

  夜景煥就算有幸從夜北冥手下逃過一劫,未必躲得過江湖上的追殺令。

  但這之中,還有個更令人心驚的消息。

  夜景煥身後的神秘謀士,竟是古娜。

  她雖然不精通遼國語言,但不論在北寧還是遼國時,對兵之一道的見解都格外獨特。

  這是夜北冥查封夜景煥書房時,不可置信的看到古娜的字跡,而得出的結論。

  這件事,屬實是意料之外了。

  而古娜,大抵是為了夜黎,為了巴雅爾,希望夜景煥可以因此對巴雅爾更好一些。

  只是沒料到事情最終演變成了如今這個地步。

  至於說夜景煥是北寧的皇儲,是因為按照北寧的規矩,人死前所有的一切都由親眷繼承。

  夜黎還小,自然不可能頂著皇儲之名回到北寧。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夜黎需要一個父親。

  而古娜,需要一個能夠照顧夜黎,並且更大程度上還有利用價值的人,來承擔回到北寧可能面對的一切風險。

  說到底,事關巴雅爾,尤其是巴雅爾的遺願,古娜捨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外。

  俞露瘋了。

  她聽說的。

  俞露告訴夜北冥,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娘身在何處,她竟然說一個二十年前就已經離世的人還沒有死。

  罷了,看來是真的瘋了。

  她告訴夜北冥,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娘了。

  夜北冥只冷著臉說了一句,呵,你也見不到了。

  便揮揮手,將人押送到了皇帝面前。

  據聞再見到皇帝之際,俞露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

  她一直叫嚷著要殺了皇帝,愣是三個大漢都沒能攔住。

  看樣子接二連三的失敗,已經徹底讓俞露失去了理智。

  最後險些讓她成功了。

  至於為什麼是『險些』,因為尹娥出現的及時,救了皇帝一命。

  她不僅救了皇帝,甚至為求自保,只能不得以殺了俞露。

  皇帝見狀,扼腕嘆息之餘,卻仍舊當著俞露未寒的屍骨,橫抱起替他擋了一刀的尹娥回到寢殿之中。

  夜北冥說,看到皇帝這般反應,遼國的那位『胎死腹中』『死不見屍』的太子殿下,恐怕還活著。

  因為他無意中聽見父皇在俞露的靈堂前嘆息著說:

  「早知道會讓你這般難過,燁兒就應該送到你身邊來撫養。」

  「可是燁兒的身體,朕怕你見了更……」

  「罷了,都是朕的過錯,倘若有來生,朕一一償還給你。」

  聽完俞露和老皇帝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月清音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

  她忽然轉過頭來,看向夜北冥。

  「皇帝和皇后便是如此,那你和我呢?」

  月清音近乎麻木的聽娘親說,她有了近乎三個月的身孕了。

  這段時間專心忙著八仙樓的事情,月清音一度忘了還有月事這種東西。

  可是這種日子,夜北冥記得比誰都清楚。

  偏偏,從始至終,他都瞞著她。

  於是,她問他:

  「夜北冥,你是不是也想像你父皇一樣,偷偷拿掉我腹中的孩子。」

  夜北冥聞言,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僅是這片刻,月清音便仿佛得到了答案,她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夜北冥卻緊接著伸出手拉起她的柔荑,坦白從寬。

  「起初,是想的。」

  「我怕你離開我,我寧可不要這個孩子,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月清音聽著,只覺得頭疼!

  他們盼了那麼久的孩子好不容易來了,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可是夜北冥的大掌宛如鐵鉗,近乎是強硬的將她抵在床邊溫聲道:

  「你聽我說完清兒,你再生氣,打我罵我都行,別傷著自己的身子。」

  他每每一說這種話,月清音哪還氣的起來?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夜北冥說,當初是有過這種混帳想法。

  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與她商量,再一起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

  那日在御書房正準備說,就被夜景煥強硬打斷。

  月清音這才明白,那天欲言又止的事情,原來是為了這個孩子。

  聽見他這樣說,月清音心裡再大的火氣,到底也沒能生得出來。

  說來可笑,俞露一直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也不知道說這句話時,究竟是在罵她,還是在狠狠揭開自己的傷疤。

  但偏偏,俞露一走,這個孩子便來得如此湊巧。

  只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皇帝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眼前,事到如今,月清音終於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皇帝布的局。

  她也忽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前世,一直到宮變快要結束,都不曾見過老皇帝的身影。

  既然今生唐修遠可以治好那種無色無味的古怪毒素,是不是也表明,前世老皇帝也已經治好了那古怪的毒。

  所以才下了那麼大一盤棋,故意看著事情演變成最終那個模樣。

  至於突然決定開始下這盤棋的原因。

  「楚國動亂形勢不容小覷,明年是楚國皇帝知天命大辦宴席,招待整個華夏大陸所有國家皇室前去參禮。」

  馬車上,夜北冥拉著她的手緩緩說道。

  觀禮,她知道。

  但觀禮,為什麼非要夜北冥去!

  她剛有了身孕,哪裡捨得離開夜北冥,自然只有一起跟來。

  對於此事,月清音嘴上不說,心裡卻有些小性子,一臉好幾日舟車勞頓下來,都在跟夜北冥鬧彆扭。

  但除了此事,讓她悶悶不樂的還有另一件事。

  昨夜臨行前,窗台飛來的寒鴉送來了一張紙條。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經此向北轉,世事皆難料。」

  落款,是步驚雲。

  紙條的背面,畫了一個紅色的圈,就這樣靜靜躺在素白四方的紙條中央。

  月清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從她對步驚雲的認知看來,他幾乎不說廢話。

  江南神算子,出世多年,從未算錯過一卦。

  也許他想提醒她什麼。

  但現在這個圈究竟代表什麼,還不得而知。

  「清兒,前去楚國觀禮,這次非得我親自前去。」

  夜北冥的語聲拉回了神思。

  他說著,看向月清音露出幾分擔憂之色,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夜景煥臨走前所說的那番話。

  「你真的覺得月清音每兩年一到那個時間就生病,那叫病嗎?」

  「當年我雲遊在外,聽一人說過楚國人極其擅蠱,別說什麼兩年一發作,兩天一發作的都有。還有那種一輩子都不發作的。」

  「但你不覺得,月清音這兩年病的更古怪了嗎。」

  「幼年,是兩年一病。」

  「齡年,是三年一病。」

  「但上次,又只間隔了兩年。」

  「這次……算時間,也快了。」

  對於月清音的一切,夜景煥如數家珍。

  而夜北冥心底妒火升騰的同時,心裡也不由得酸楚悲憤交加。

  夜景煥說,用月清音的命,換他高抬貴手一次。

  夜北冥無比慶幸自己同意了老五這個決定。

  否則他恐怕對她每每一病不起的事情毫無警覺,只以為是普通的病氣。

  而夜景煥說的有理有據,這次他之所以親自前去楚國也是因為這件事。

  楚國人擅蠱。

  楚國皇族中人,尤其擅蠱。

  清兒雖然身在遼國,但她的母親,可是正兒八經的楚國唐家人。

  夜北冥不知道這一切暗中究竟有沒有什麼關聯,只能決定親自前去打探一番。

  不過這次這件事,他是真的不準備告訴月清音。

  因此面對她詢問為何非要是他時,夜北冥只說非我不可。

  因為事關你的身子。

  但緊接著,他補充道:

  「因為你夫君能擔大任,只有本王親自前去,才能打探到楚國如今的風向。」

  對此,月清音雖然認同,但依舊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失去了最大的威脅之後,夜北冥身上的擔子似乎終於輕了許多。

  又許是她有孕的原因,近來夜北冥總是變著法兒的逗她開心。

  但男人變來變去就那些把戲……

  與其說是開心,倒不如說是哭笑不得。

  兩人走的倉促,恰逢走的當日,是王之柔和李春江的大婚。

  行程實在來不及了,她只能送上賀禮。

  估計再回來的話,他們倆應該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月清音幾乎不太有時間管剩下的那一堆破事兒,甚至連八仙樓的帳目都沒來得及交代,就和夜北冥匆匆踏上了旅程。

  楚國和遼國之間,隔著一個北寧。

  但許是近幾年來,遼國兵力格外強盛,因此路過北寧的這一路,也顯得格外安寧。

  用夜北冥的話來說,印著他遼北軍虎紋的馬車經過,北寧人百丈之內都不敢靠近。

  月清音以為是夜北冥危言聳聽,誰知道竟然真的是這樣……

  不過也好,她看著遼闊的草原吹著舒適的清風忽然覺得,時間就這樣靜謐安靜下去,也好。

  不過北寧終究是不大,兩個人跨過北寧來到楚國,滿打滿算不過十日路程。

  如今。

  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靠近楚國的都城,楚城。

  只是遙遙剛踏入楚國的邊境,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鬧非凡。

  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在重合記憶中的景象。

  老舊的街道,哥哥們帶著她上街遊玩的日子。

  比起夜北冥對楚國的陌生,對月清音來說,楚國反倒更像她的第二個家。

  她的祖父祖母,表哥舅舅們,都在這偌大的楚國之中。

  月清音剛想跟夜北冥提議,有空的話一定要帶夜北冥回一趟唐家,讓所有哥哥都認識認識北冥。

  別再三天兩頭來勸她另覓良人了。

  她的北冥,就是最好的良人。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放下馬車帘子向夜北冥開口,看向街邊時的目光,卻遠遠就是一頓。

  「怎麼了,清兒?」

  哪怕只是短暫的停頓,夜北冥就注意到了月清音的異樣。

  他剛想湊過來,卻見那幾人已經飛快向這邊看過來。

  月清音果斷放下帘子,神色有些古怪。

  「夫君,我忽然發現楚國的街道上有不少東瀛人。」

  「東瀛人?!」

  這個猜測,讓夜北冥一愣。

  東瀛這麼多年來野心勃勃半點不加收斂,雖然近兩年看似安分守己固守一隅,但熟讀史書的夜北冥心裡清楚——

  東瀛的不安分,從來都不只是一朝一夕。

  楚國,怎麼會出現那麼多的東瀛人?

  殊不知,與此同時,

  楚城,譚春樓內。

  高閣雅間之內,一名男子身著月青色長衫,單手支頤靠在桌邊看著掌中的帳本。

  端的是那叫一個溫文爾雅。

  「說了多少次,既然在華夏大陸,就要多說他們這邊的語言。」

  「是,主子。」

  他這樣說,那名男子才抬起頭來,合上帳本,露出幾分興味之色。

  「噢?你說唐家八公子回來了?」

  「這次楚國國主的生日慶典,遼國派了誰來?」

  得知俞露那個女人到底是敗了,還是敗在夜北冥這個小輩手裡,倒頭來居然連性命都不曾保住。

  呵。

  楚南城不由得搖了搖頭,長嘆一聲爛泥扶不上牆。

  「回稟主子,是夜王和夜王妃。」

  「噢?」

  楚南城聞言抬起眼眸,若是月清音在此必定心驚!

  楚南城這個人,不論走到哪行事都極為高調。

  更令人愕然的是,他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卻竟然從來都不曾易容。

  沒錯,楚南城是頂著自己這張臉去遼國做探子的。

  他手下掌管著東瀛人,還幫襯了俞露好長一段時間。

  若非如此,她們也不必遭遇那麼多危險。

  不過這些,月清音顯然是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還有。

  楚國,她的老熟人,不止一個。

  「呵,那日噬心蠱發生了反應,恰好是遼國宮變之日?」

  放眼華夏大陸諸國,那一日只有遼國發生了大事。

  而噬心蠱,只能寄生在女人的身體之內。

  何況,聽聞雲鴻用蠱引試探一番後,夜王妃竟當真久病不起。

  「本王的王妃可真是好本事,竟然還能參與到那場宮變之中去。」

  「看樣子,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夜王妃了?」

  他說著,打開信箋中的小像。

  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也勾勒出了女子的神韻。

  她埋頭看帳本時總是下意識的挺直腰板,一雙眸中滿是睿智逼人的靈氣。

  「真是調皮。」

  他說完,燒了那張紙條,耳畔卻已經傳來下人的通稟。

  「靖王殿下,各國使臣已經到達楚城了,請您快快收拾一番前去參會。」

  「知道了,下去吧。」

  楚靖揮了揮手,大殿中再次恢復了一片寂靜。

  看著燭台上的飛灰,楚靖緩緩勾了勾唇角。

  「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與此同時,靖安侯府。

  「噢?遼國來的竟然是夜王和夜王妃?真是故人。」

  「怎麼,景恆,你認識他們二人?」

  靖安侯聞言,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他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看見故人的孩子。

  景恆,景恆沒事就好。

  月清音倘若在此必定震驚,只因如今的楚景恆,不,或者說是阿景,端坐在靖安侯府,錦衣華服加身,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說不出的貴氣。

  而他胸前的流蘇穗子,閃爍著金燦燦的光澤。

  在胸前佩戴流蘇,是楚國人在重要場合的禮儀習慣。

  而金色,是皇家的標緻。

  更準確點,是王爺的標緻。

  比如,傳聞中失散多年,如今才悄然回歸的十八王,恆王。

  高高的禮台充斥著濃郁的喜慶氣息,一旦入了楚城,幾乎入眼之處儘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月清音不知,自己從踏足楚國的那一刻,消息便宛如插了翅膀般飛遍了整個遼國。

  而與此同時,兩人並肩順著各國前來參會禮臣的腳步,迎著楚國巍峨的皇宮緩緩拾階而上。

  不急不緩的步調,冗長的台階顯得時間仿佛格外難熬。

  夜北冥與她講起一些近來的趣事。

  比如騰格里諾海,也就是當初和巴雅爾一起來到遼國的哥哥,今年生下了第八個皇子。

  把家裡鬧的天翻地覆,騰格里諾海今年的負擔更重了。

  八個……

  月清音想了想,就覺得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若不是雙手提著裙子,她很想給騰格里諾海豎起大拇指。

  「另外,聽說北寧找回了一位王儲。」

  說到這裡,夜北冥眸光閃了閃,再看向她的眸光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月清音聞言卻不甚在意。

  「北寧人處處留情,哪天再找回來兩個也不稀奇。」

  畢竟騰格里諾海都有八個孩子,她可不信老可汗只有巴雅爾他們三個孩子。

  夜北冥說,那人叫格日勒圖。

  月清音根本記不住拗口的北寧名字,壓根沒把這件事往心裡去,殊不知夜北冥只是無奈輕笑一聲。

  格日勒圖,取北寧語中光明之意。

  光明,萬事萬物換發生機。

  夜景煥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

  楚國的流程並不複雜,邁過了漫長的階梯,便來到了楚國皇宮宮殿的頂端。

  看著下方宮門外圍滿了烏泱泱的百姓們,紛紛洋溢著熱情的笑意觀看著這場楚國盛大的宴會,月清音也仿佛被這樣的情緒感染,不自覺露出幾分笑意。

  今日宴席的流程,是在百姓面前一一見禮,表示諸國邦交之好的意思。

  今日大殿內正式接待他們的,是楚國唯一以國姓冠王的楚王,遠遠看去只見一襲紫袍正襟危坐,身邊似乎還坐著一名美艷女子。

  只一眼,讓夜北冥覺得有些古怪。

  他從未來過楚國,為何會覺得那女人眼熟。

  楚王,目前看情況便是楚國的儲君。

  而門前迎禮接待他們的,是楚王唯一的嫡子,楚靖。

  這位靖王同樣是年紀輕輕封王,作為唯一的嫡長子,看起來也繼承了楚王的衣缽。

  往大了說,是未來的太子。

  他今日之前本想好好認識一番,卻莫名總是覺得從方才他和月清音站在眾臣之後時,就總有若有似無的眼光看過來。

  如今走近了才發現,這人果然是楚靖。

  他們之前,應該沒有過交集才對。

  心裡這般想著,賓客的禮單已經念到了二人姓名。

  夜北冥表面上不動聲色,牽著月清音的手上前友好行禮。

  「久仰夜王大名,想來這位便是夜王妃吧。」

  「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美麗動人。」

  夜北冥皺了皺眉,卻發現楚靖說著這話時臉上的神情並不輕浮,甚至唇角依舊是那般禮貌而疏離的笑意,看起來不帶有半分呷呢之情。

  他不由得暗嘆,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清兒本就是美人,自打有了身孕,雖然平坦的小腹還沒能凸顯出來,整個人卻越發煥發著幾分溫柔母性一般的光輝。

  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對方並沒有過分舉動,夜北冥心裡暗暗將此事壓下。

  兩國見完禮,互相遞拜帖,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而夜北冥遞上了遼國的拜帖後,月清音還要遞上她本人身為受邀貴客,夜王妃單獨的拜帖。

  可是兩人緊握著拜帖的那一刻,月清音再抬起頭來,看向面前始終掛著得體笑意的楚靖,不由得狠狠皺了皺眉。

  「怎麼了?」

  夜北冥意識到月清音的異樣,剛要出手攙扶,卻聽楚靖率先打破了沉默。

  「王妃是不是覺得小王有些眼熟?實不相瞞,小王也覺得如此。」

  「你……」

  月清音臉色有些古怪。

  她覺得自己明明沒見過這個人,可是這種熟悉感確實如他所說油然而生。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不應該是這種場合之上。

  月清音沒當回事,也意識到自己失禮,恭恭敬敬行過禮後,便準備隨著夜北冥往大廳深處走去。

  不曾想,她剛鬆開掌中的拜帖,卻莫名的有一種眩暈感洶湧席捲而來。

  她努力咬著牙強撐清醒,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隱約看見楚靖指節分明的拇指上一枚血珠緩緩滲出,卻轉眼又消失不見,她整個人都是一愣。

  刺痛感自指尖猛地席捲而來。

  預想中的清醒不曾到來,緊隨而至的,是越發洶湧的昏沉。

  被黑暗吞噬之前,她隱隱聽見了夜北冥緊張的高喊聲。

  不知為何,她眼前卻只浮現出,楚靖緩緩勾起的唇角。

  耳畔是振聾發聵的嗡鳴聲,可是她從楚靖的唇語中勉強讀出他所說的話,竟然是……

  歡迎回家,我的,王妃。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