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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蕭七娘

2024-05-04 05:35:41 作者: 簫蘭

  程翎臨時抽調一小支他以為可以勝任敲門磚作用的禁軍小分隊,快速通過石橋,向和縣縣城下面奔去。

  程翎和宮公公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幾乎並肩地矗立在石橋把頭地勢較高的位置上,默然無語地看向千米之外的和縣縣城。

  臨時給成的禁軍小分隊的速度很快,一共六個人都是禁軍這隻隊伍中的佼佼者,是程翎專門抽調出來準備突發狀況用的,與帶來的禁軍隊伍中大多都是新兵蛋子不同。

  禁軍小分隊這六個人是經過鮮血洗禮的,有兩個甚至不只跟著禁軍平過叛,還在進入禁軍之前去過西北戰場,與大燁國交戰過,那是見識過真刀真槍的。

  禁軍小分隊在過橋到達和縣縣城下面時,還未等有人去敲和縣關死的縣城大門時,就有一連串的冷箭忽然從城牆上面射了下來。

  別說禁軍小分隊被這一排突然射下來的冷箭殺一個措手不及,就連久經血腥的宮公公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不合情理,還未到一言不合就已經開始下殺手的地步了。

  好在程翎派出去的那支禁軍小分隊戰鬥力還算過硬,在突發冷箭從城頭一排排地射下來後,他們除了最開始吃了虧,有兩個人被射中了胳膊腿外,其餘人等馬上反應過來,拔出兵器,一邊奮力打拔如雨一樣的冷箭,一邊順著來路撤退。

  程翎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吃虧,在和縣城牆牆頭射下冷箭後,程翎把手一揮,準備在石橋橋頭的禁軍弓箭手也抬高弓箭,向和縣城牆處密集發射過去。

  這交戰速度之快,簡直不容人半分思考,等著那隻禁軍小分隊帶傷回歸到石橋橋頭禁軍陣地上時,六個人中有兩個已經身受重傷了,腹背受箭,還有兩個也是胳膊及大腿分別中箭,僅有兩個輕傷的,看上去也很是狼狽。

  

  程翎的副將連忙去找隨軍軍醫,給受傷的禁軍士兵救治包紮傷口,程翎和宮公公則叫住兩名受輕傷的禁軍小分隊成員,尋問剛剛和縣城牆下發生了什麼。

  剛才突發狀況時,他們兩個雖然一直緊緊地觀望,但畢竟相隔了千米的距離,怕有什麼疏忽漏掉的地方。

  被程翎和宮公公叫住的兩名輕傷士兵一臉懵,說心裡話,直到此時他們還沒敢相信他們在那種突發冷箭如雨的情況中,還能撿回一條命來,祖宗保佑,祖墳冒青煙了。

  見兩名士兵這裡根本問不出來什麼,程翎就叫這兩個下去休息壓驚了,他轉身看向宮公公,宮公公沖他搖頭,但還是提了他自己的建議,「宮某人覺得,程指揮使應該抓緊時間派斥候對和縣周邊所有村落進行查看,還應該派人與和縣的上級州府聯繫,宮某人瞧著和縣這裡的情況不像是簡單民亂,倒像是有點造反的意思。」

  如果真如宮公公所言,那和縣這裡,就是相當危險了,大雪封路,和縣的上級州府未必知道和縣這裡發生的異狀的。

  「宮公公說得有道理,」

  宮公公不愧是梟旗出來的,遇事後的應變能力,確實非同一般,程翎這人瞧著冷傲,但他卻是極能聽進人言的。

  他覺得宮公公的建議很對,半刻不猶豫,馬上吩咐下去了。

  程翎吩咐完外圍的事情後,再次回頭望向和縣時,目光中的憂慮幾乎可以與周邊厚厚的積雪相媲美了。

  宮公公的表情也十分凝重,本想躲開棘手的地方,結果走的地方比以為棘手的地方更加難以擺脫,這難道是天意?

  禁軍隊伍的兩大頭目,都覺得頭疼的時候,排行第三的陸逸卻被葉筠的一句話驚住了。

  「筠妹妹,你確定這支箭是鮮卑人才有的嗎?」

  那是兩名禁軍士兵抬著擔架從葉筠馬車旁經過時,葉筠一眼看到,擔架上面抬著的之前在和縣縣城下面受箭傷的禁軍小隊成員,軍醫要把他們帶到隊伍後面的馬車上醫治,縫和傷口。

  玄武君候府守著雲州多年,與鮮卑作戰幾十年,對與鮮卑專用的東西哪裡能不認識。

  葉筠在看到插在那名士兵背後的弓箭後,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速度之快,守在馬車旁的陸逸幾乎看到眼花。

  「等等,」

  葉筠冒然攔住了擔架,軍醫很不高興,「小姑娘,你看不到這人傷勢很重嗎?別耽誤老夫給他治傷。」

  「對不起,就打擾一下!」

  葉筠根本去瞧軍醫,她的目光還在那根箭上,仔細看過之後,她更加確定了這隻箭是鮮卑的。

  還沒等老軍醫再次發火,葉筠已經離開所擋著的擔架了,讓開的同時,她與老軍醫說道:「麻煩大夫幫忙把這隻箭留下,這隻箭是很重要的物證。」

  老軍醫哪裡會聽一個小姑娘的,他剛要開口反駁,陸逸那邊就以勢壓人了。

  「讓你留著你就留著,哪兒那麼多廢話!」

  陸逸做為副指揮使,他說的話,老軍醫就是心裡不爽,表面上也不敢多說什麼了,臉色相當不好了,悻悻地帶著抬擔架地兩名士兵離開了。

  因為葉筠在看到箭之前,曾經脫口而出了一句『鮮卑的箭』,陸逸離著馬車最近,當然是聽得清楚了。

  別看陸逸看起來玩世不恭,但遇到大事的時候,他還是頗有立場的。

  『鮮卑』兩字,對於東凌國全國上下,乃至剛懂事的娃娃,都如同噩夢一般的存。

  兩國征戰多年,互有勝負,直到前幾年玄武候蕭家軍出手,才算是把鮮卑打敗,趕到了漠山以北,近幾年的邊境才險有鮮卑犯境了。

  可是,隨著傳出玄武君候府蕭家通敵鮮卑的事情後,蕭家又出了滅門禍事,一度幾乎覆滅的鮮卑,最近一年裡,似乎又活躍起來了。

  陸逸的父親是南軍都督,平日裡隨他父親左右時,對這些戰況形勢,還是頗有耳聞的。

  如今聽葉筠喊出這箭是鮮卑人專用的,不由得頭皮一麻,這和縣縣城怎麼會有鮮卑的弓箭射出呢?

  「當然是真的,這就是鮮卑人用的箭,你看那箭柄尾處有一層黑色的漆,那是鮮卑箭弩專有標緻,要想進一步確認那是不是鮮卑人的箭,就得等軍醫把整隻箭取下,細細查看箭頭才行的。」

  葉筠細細指出了這柄箭的不同之處後,陸逸更覺古怪了。

  他從上到下地狠狠瞧了葉筠一眼,「筠妹妹,你是如何認識鮮卑人用的弓箭的呢?」

  他一個在長安城裡經常出沒混跡於軍營的人,都不認識鮮卑人用的箭,葉筠一個內宅閨閣的小姑娘怎麼會見識得那麼多呢?

  「我……」

  葉筠當顧著想鮮卑人怎麼會在此出現了,一時忘記她此時不是久經沙場的蕭家七娘,而是長安城葉府的一個小小內宅少女了。

  不過,自打葉筠再次和慕月笙糾葛上後,她撒謊找藉口的本事以然漸漲。

  她頓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是慕月笙給我的一本兵書上提到的,那兵書是蕭七娘所著,慕月笙與蕭七娘師出同門,他知道我崇拜蕭七娘女中英雄,就特意把蕭七娘送他的兵書借給我看了。」

  這謊言扯得,還順便誇了自己一下,葉筠深覺自己這臉皮在重生之後,越發厚實了。

  「原來如此啊!」

  葉筠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陸逸挑不出別的,自是無話可說。

  他只是對慕月笙討厭到極點了,他背後肯定沒少勾搭筠妹妹,還知道投其所好地送筠妹妹蕭七娘的絕版兵書,這就把自己給比下去了啊。

  這麼一想,什麼鮮卑不鮮卑的,他以然忘記了,他頭腦里只快速轉動著下次再送筠妹妹東西時,絕不能局限於活物了,小兔子什麼的,沒見筠妹妹喜歡啊。

  落後葉筠一步的顧瑩瑩,恰好聽到了葉筠說到蕭七娘的兵書,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都不顧及雪漫長裙,會濕了她的鞋襪了,快步走到葉筠身邊,一把拉住葉筠的手,「葉妹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見過七娘的兵書?還是小舅舅給你的?我們怎麼不知道小舅舅與七娘師出同門呢?小舅舅都沒有與我們說過。」

  顧瑩瑩漆黑的眸子,溢出一絲淡淡的憂傷來,看得葉筠心頭一顫,痛就瞬間漫延開來了。

  果然,這些親人,就是她的軟肋,她見不得表姐有一絲不高興啊。

  「你小舅舅本來也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都不怎麼著家,又怎麼會和你們說那些他覺得無關緊要的事呢?」

  葉筠沒想到慕月笙一直瞞著家人他和蕭七娘的關係,反正也是,她是蕭七娘的時候,也沒和誰說起她與慕月笙之間的關係,如今想來,那些被緊緊深藏在心底的人和事,才是最最重要的啊。

  「怎麼會是無關緊要的事呢?七娘……七娘可是我的親表妹啊!」顧瑩瑩瞪大了眼睛,「到如今,祖母還會時時念起七娘,說她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過自己的外孫女長大的樣子。」

  提起安康大長公主,顧瑩瑩和葉筠的眼眶幾乎是同時紅的,都是強忍著淚水沒有掉下來的。

  「我想……我想七娘姐姐也會一直記掛著奶奶的,」葉筠緊咬了牙關,才把酸楚之意憋回心底,「無論七娘姐姐在什麼地方或又是成了誰,你們都是她最最重要的人。」

  哪怕蕭七娘已經變成了葉筠,可那些天定的血緣,終究是永遠也無法更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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