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私奔

  顧瑩瑩給慕月生笙傳消息，當然不能通過顧府，她出了葉府就去了她大舅舅慕相那裡，她覺得她小舅舅應該在她大舅舅那裡，結果撲了個空，並沒有見到慕月笙。

  找不到慕月笙的人，顧瑩瑩越發的急了，只能把陸夫人帶著金牌冰人去葉府提親的事告訴給慕相，讓慕相轉告給慕月笙。

  現在她的葉筠妹妹成了永安縣主，聖上那裡又對慕月笙的求娶的態度暖昧不明，葉筠瞬間成了婚嫁市場的香餑餑，她小舅舅要是不抓緊打算，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慕相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原以為他帶著幼弟進宮求取賜婚聖旨會很順利，結果莫明其妙的幼弟竟被卷進蕭家的事裡，他幼弟答應了皇上去雲州尋玄武軍軍令牌，可是他幼弟這還沒有動身呢，他幼弟看上的、去聖前求娶的姑娘，卻一下子被聖上封成了永安縣主，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他沒悟透的陰謀。

  不管這裡面藏了多少事，慕相沒有耽擱去找慕月笙，慕月笙的私宅他是知道的，他通了信過去，慕月笙立刻接到消息，一口氣都沒敢多喘，馬上奔了葉府。

  慕月笙到的時候，甄氏正拉著女兒葉筠的手，柔聲長談。

  「娘覺得陸家是極好的了。」甄氏做為甄家嫡女養大，別看近幾年因為身體原因不怎麼出門應酬，但想當年也是長安城裡難得的名媛淑女，她是知道陸夫人的，「陸夫人看似脾氣不好，心卻是極好的，品性剛正，你給她做兒媳婦，吃不到什麼苦頭的，比著那些面上瞧著溫和，暗地裡卻給你下絆子的人強上許多。」她自己是吃過這方面暗虧的，可不想惟一的女兒重走她的老路。

  葉筠低頭聽著，沒有接甄氏的話，陸夫人好不好的，與她有什麼關係，這門婚事指定不會成的。

  別說她自己不想，就是她想了，葉府上下也不會讓她成的，她那個好爹也快回來了，她要做的事可以開始了，哪還有那個閒心情想陸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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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話不好對甄氏說，甄氏一直是希望她有一門好婚事的，娘家這邊靠不住，就只能往婆家那邊靠一靠了。

  末了，甄氏又補了一句，「我瞧著比慕家那個小舅舅強得多，四大君候看著風光霽月的，可是做他們這樣人家的媳婦可累著呢，尤其那位慕小舅舅還是小兒子，我聽說老太君極是寵她，上面一堆嫂嫂妯娌都比你大上一輩似的，哪裡就那麼好相交，不如陸家乾淨簡單。」

  風光背後是辛苦，女人一輩子本就不容易，有得選擇的時候，還是選擇輕鬆一點兒的日子才對。

  葉筠低垂的眉眼裡泛出淡淡的水光來，甄氏做為母親，能為女兒考慮到這麼多，實屬不易。

  「母親放心，女兒都知道的。」

  葉筠應承著甄氏，看著甄氏有些累了，又親自餵了甄氏一碗燕窩粥後，看著甄氏睡著，才從甄氏的房裡退出來。

  葉筠剛出來就接到沉香的來報，沉香俯在她的耳邊極小聲的說：「小姐，那位慕公子要見你！」

  沉香得了葉筠的教導，知道此時的葉筠因得了永安縣主的封號，還有之前慕月笙君前求娶的事，正在風口浪尖上，凡事都要謹小慎微才行。

  慕月笙在撲到葉府門口時，總算冷靜下來，他是不能直接進去的。

  陸夫人可以帶著金牌冰人進葉府提親，那是因為陸夫人一介女流，她這親提成或是沒提成，對葉筠的名聲都沒有什麼影響，但他不能。

  他是個男人，進葉府是以什麼樣的名頭呢，何況葉筠的父親不在，葉筠又沒有兄長，葉府剩下的長輩們對待葉筠大約是沒有多少善意的，他這麼大咧咧的進去，不是毀葉筠的閨名嗎？要是讓有心人看見了，明天的長安城裡不一定會流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呢。

  最好的辦法還是叫葉筠出來，他還特意把見面的地點訂在了女孩子家去了也不會惹人非議的珍寶閣。

  這間鋪子是慕家在京城的產業，主賣各類奇珍首飾的，來店裡看東西的都是女人，是以在這裡服務買家的也就都是女人了。

  葉筠打著去珍寶閣的旗號出門，家裡是沒有人攔著她的，小姑娘看手飾都是正常事，珍寶閣里都是女人們，離著葉府又近，平日裡他們葉府幾個姑娘去珍寶閣也是常有的事的。

  葉筠到了珍寶閣時，一位機靈的小姑娘給她拿了一盒首飾看，看著看著，就把葉筠引到了慕月笙所在的後院去了。

  葉筠剛進了屋，慕月笙就大步迎了過來，他想一把摟住葉筠，忽又想起現在的葉筠不是昭昭了，在一切沒有說清楚之前，他不能做得放肆，只能強忍著心裡激烈的情緒，招呼葉筠坐下。

  在接到慕相遞來的消息，他幾乎就坐不住了，葉筠這個永安縣主的名頭來得太過突兀了，誰也摸不清楚小皇帝什麼意思，君心難測啊，明明是答應過他，只要他去雲州找以玄武軍軍令牌，就賜婚於他，那又為何表現得他自己好像對葉筠很感興趣的樣子呢？之前這番商量到底做不做數啊！

  更可氣的還有這位南軍都督家的陸夫人，簡直是攪屎棍，頂著烈火烹油之勢往前沖，竟跑去葉家提親了？這真不知道是腦子好用還是根本沒有腦子。

  不管怎樣，慕月笙的心肺都要氣炸了，當葉筠還是昭昭時，就有希昀討人嫌，這回昭昭成了葉筠，還有那不識趣的，總想和他搶人，他失而復得的驚喜還沒有過去，這輩子認定了葉筠，怎麼可能讓別人搶了先機。

  「陸夫人過你府上了？」

  慕月笙一雙星眸，含著秋月，滿下子柔柔的光，緊緊盯在葉筠的身上。

  葉筠端起慕月笙提前給她暖的一杯酒，淡淡地點頭：「是來了，沒多大的事，你不用掛心，陸夫人所求的事成不了。」

  別說她不想嫁陸逸，就是想嫁，也有許多人阻撓著她嫁不過去呢，她到時候只用坐山觀景、順水推舟就行了。

  慕月笙當然知道陸夫人求不成這事，他擔心的不是陸夫人，就是沒有顧瑩瑩來給他送信，他這幾天也是想來找葉筠的。

  「皇上是個什麼意思，你看出來了嗎？他冒然封你做縣主，連著明慧長公主那邊都沒有知會，後來聽說明慧長公主知道後還特意找他談過，這姐弟兩個不知道談得如何成？你這縣主的名號卻是發下來了，還有明慧長公主的賞。」

  這才是慕月笙要找葉筠說的重點。

  明慧長公主可不是等閒的公主，那是做過監國公主的，她肯放權給小皇帝明璨，可她的勢力終究還在，小皇帝明璨也是萬事都與她商量，聽著她的。

  當朝分賞爵位，皇上口頭說過後，內務府還要造冊制印等等，等著內務府那邊的手續走完，爵位才算實定。

  上一個得了爵位的獻王，光是這一套內務府的手續走完，都是大半年過去了，可葉筠的這個爵位內務府的手續兩天之內就辦完了，就算是王爵和縣主爵含金量差太多，這樣行止完畢的速度也太過嚇人了啊，何況還有明慧長公主跟著一道來的賞賜呢。

  明慧長公主交權之後，已經許久不賞人了。

  原本葉筠就覺得小皇帝明璨封賞她的爵位透著古怪，經慕月笙這番提醒，她忍不住皺起眉來。

  葉筠想起那日小皇帝明璨看她的神情，確實不那麼簡單，哪怕她還是蕭七娘時，並不醉心於男女情事，但她確實是有過未婚夫的，不醉心不代表著一點兒不懂，她看不出慕月笙對她的心意，那是只緣身在此山中，可她對小皇帝明璨可是半點兒沒有『山』的，冷靜一想後，她輕嘆道：「聖上……八成是看上我了！」

  慕月笙差點被葉筠這句脫口而出的『自信話』氣得嘔血，「你既是看出來，還不急嗎？還是你真想嫁到宮裡去啊，聖上當朝的第一次選秀就在年後了。」

  慕月笙覺得他自己就是再百般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盡查玄武軍蕭家的事出來，也不可能找回玄武軍蕭家的軍令牌來，那他求取的賜婚不就成了笑話，到時候小皇帝一句話就能把葉筠召進宮裡去做妃子了。

  怪不得明慧長公主賞下東西來了，葉筠一個小丫頭，家裡有個空空的爵位，祖父又是葉獻，難得小皇帝明璨喜歡，娶進宮來，隨便封個位置，不礙什麼事的。她們姐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孩子撕臉鬥嘴。

  「我不會嫁進宮裡的。」

  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不是讓她跑進宮裡去斗女人的，她轉而問慕月笙，「你什麼時候去雲州？」

  「那邊已經在打探了，等有了切實的消息，我再過去。」

  慕月笙是有韜略和章法的人，他不是無頭的蒼蠅，得了地方就鑽過去，無論心裡怎麼急，他也要穩住為先，不能自行先亂。

  「那你等等我吧，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雲州！」

  葉筠早先就與慕月笙透過這個意思，慕月笙沒明著答應但也沒有明著拒絕，他主要是怕雲州那邊危險，怕葉筠會出事，如今出了小皇帝明璨好似對葉筠一見鍾情這件事後，慕月笙到是想帶著葉筠去雲州了，就當是一場『私奔』，也顯得格外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