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我娶你

  慕家雅間內鬧哄哄的。

  大家都圍著慕月笙，這等事情慕家幾個老爺是不來的，這裡頭輩分最高的就是慕月笙。

  而苦命的慕之游則奉自己伯父之命來看著這位十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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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家子弟一半在琅琊，一半在京城。

  是以這邊也人才濟濟。

  慕月笙被圍在正中，他拿著扇子指著幾個年輕的孫輩道：「快快，這比試也沒什麼好看的，你們拿玩具出來，我們博戲，好東西都帶來了嗎？昨晚都交代了的！」

  大家面面相覷，一個個苦著臉。

  膽子大點的立馬訴苦，「十三爺，孫兒都輸光了，沒好東西了！」

  「去去去，你當我不知道呢，家裡每年分帳我都看過，每房分了什麼東西我記得一清二楚，去年年底得了兩方上好澄泥硯，你家裡你讀書好，我二哥也就是你爺爺必然賞你一個的，你別騙我！」慕月笙殘酷地指出。

  這個慕家十五公子眼淚都笑出來了，「十三爺，能輸的孫兒都輸了，那方澄泥硯是孫兒至寶，決不能賭！」

  他們慕家年輕一輩，每個輪番上，走升官圖都趕不上自家這個小爺，他們不能再被他忽悠了。

  慕月笙逮不著這個，逮那個，總之人家身上連月例銀子都輸光了，他也是無可奈何。

  恰在鬧哄哄，大家覺得奈何不了這位祖宗的時候，王懷玉的侍女來了。

  「十三爺，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慕家十幾雙眼睛戳戳看了過來。

  他們其中不乏人認識這個眼熟的丫頭，知道是王家的人，反應過來後，大家連哄帶推的把慕月笙給推出門。

  「十三爺，您就快去吧，美人約不可失！」

  也不知道慕月笙是真的被逼梁山呢，還是有心跟王懷玉說話。

  他還真來了。

  王懷玉原本怒氣沖沖，心裡埋怨慕月笙，忌恨葉筠，可看到風采絕世的慕月笙出現在門口時，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整張臉立馬變艷陽天。

  「快進來！」她又傲嬌又高興。

  慕月笙人都來了，不好不進去，還真慢騰騰進來了，他拿著扇子慢悠悠選擇了一個離王懷玉有的遠的位置坐下，拿眼瞧她，很嫌棄道：「你這是何苦，還大老遠的從太原來，來京城跟這些小姑娘鬥法有意思？」

  王懷玉一聽他這話，滿腔的委屈化作淚水滾落而下。

  「我不是因為你嘛，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是想逼死我嗎？嗚嗚嗚！」王懷玉捂著臉大哭起來。

  慕月笙見此情景立即拿著扇子指著她越發嫌棄，「瞧瞧瞧瞧，就見不得你們女人這樣，沒眼淚不能活啊！」

  慕月笙的話堪比聖旨，王懷玉的哭聲刷的一下戛然而止。

  她把屁股往他的方向挪，「你以為我想哭嘛，還不是被你氣得，我要你今日一句話，要是我得了魁主，你就得娶我！」她十分霸道道。

  慕月笙眯著眼滿臉無奈看著她，一會沒吭聲。

  王懷玉撅著嘴巴很委屈，卻一點都不肯讓步。

  她也十八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等了，必須把婚事定下來。

  慕月笙看著她眼眶蓄滿了淚水，又強忍著不落下來，心中不忍，回想起這麼多年二人老虎捉狐狸，也十分感慨。

  沉默了一會後，終於啞聲開口，「懷玉，我不娶你，是知道你對我一片赤誠，你給我的，我還不了，因為我心裡有人！」

  王懷玉聽了這話臉色驟然煞白煞白的。

  她想過無數個慕月笙拒絕她的理由，唯獨沒料到是這個。

  不是她沒想過，是她派人把慕月笙蛛絲馬跡的喜好都給打聽到了，見什麼人跟哪個姑娘說過話都一清二楚。

  她從不知道他對什麼人上過心，是以此時此刻聽到他親口所說，她完全呆住，然後是受不了，像是自己的心被生生割下來，還有螞蟻在上面怕似的錐心的痛。

  「為什麼？」她聲音暗啞無光，整個人似承受著千鈞之重，

  慕月笙心疼地看著她，卻是很無奈，「懷玉，別上場好嗎？」他不忍傷害她，卻不得不打消她的念頭。

  他以各種方式拒絕過她，甚至拒絕人家上門求親，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巨大的傷害，可還是沒有擊退她，他不得不說出藏在心裡原本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話。

  「她是誰？是蕭五娘嗎？」王懷玉哭成了淚人兒，她知道慕月笙求娶過蕭五娘，知道消息後，她差點瘋掉，準備趕著來京城，哪知東西還沒收拾好，就聽說沒成，才鬆口氣，不過她是討厭蕭五娘的。

  今日少不得一箭三雕，必須把顧瑩瑩、蕭五娘和葉筠都給踩在腳下。

  慕月笙緩緩搖頭，「不是！」

  王懷玉立即來了勁，「那是誰？既然你不喜歡蕭五娘，為何要求娶她，你不怕她介意你心裡有人，為何現在怕我介意？我不管，慕月笙，我生要你的人，死要你的鬼！」

  王懷玉眼神跟銅牆鐵壁似的，牢牢鎖住慕月笙。

  慕月笙霎時呆住。

  生要你的人，死要你的鬼！

  當年她隕落在五行山山下，他從南海狂奔回去，最終沒找到她的屍體，也沒找到她的墳塋。

  他當時心裡想著，生要她的人，死要她的鬼……

  王懷玉這句話生生震撼到他。

  他垂下了眸，俊雅的面容瀰漫著一股憂傷。

  「好，懷玉，今日你要奪了魁主，我就娶你！」

  「如果你不是魁主，你便放手！」

  他說完這話，再也不看她，而是大步離去。

  要娶的人已經死了，他的心早已塵封。

  如果葉筠上場，那麼斷了王懷玉的念頭。

  他不能害了她終身。

  王懷玉呆呆地站了起來，久久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太好了，太好了。

  等了十幾年，追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他鬆口。

  好，就讓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來決定結局。

  她願賭服輸！

  王懷玉留下了驕傲的淚水。

  外頭，主事的人說完一系列規則，已經開始呼喚了。

  「好，接下來請諸位姑娘出來參加比試！」

  雅間內窸窸窣窣，不少姑娘靦腆或大方地出來。

  陸陸續續，廳堂中的小案上坐滿了人，因小案較長，人有多，一張小案坐了兩個人。

  四位評審依次坐在前邊寬台的上席。

  大家抱以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