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她是我的妻子！

  這個時候顧瑩瑩和蕭五娘已經過來了。

  「希昀，你怎麼來了？」顧瑩瑩語速快了很多，談不上多客氣，她對希昀的感覺很複雜。

  「希昀哥哥！」五娘盈盈望著他，稍稍施禮，眼中有些許不解。

  希昀朝顧瑩瑩和蕭五娘頷首點頭，目光落在葉筠身上。

  「葉姑娘，恰好路過，就過來了，上次的約定，你還記得吧？」希昀淡淡開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那塊血龍玉佩一直是他心裡的惦記，葉筠說過給她玩一陣子，然後贏過她就可以拿回來。

  葉筠眼眸一眯，微微冷笑。

  蕭五娘面色也白了少許。

  「我忘了帶！」葉筠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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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昀眼眸一沉，那疏離的眸光仿佛一道利箭似的深深射入葉筠的眼底，帶著一些壓迫性。

  旁邊的人都已經感覺到那種威懾，可是葉筠絲毫不變色。

  「葉姑娘，我不喜歡開玩笑，你如果沒帶，等你輸了你回去拿給我便是。」

  葉筠氣結，他心心念念那快跟她定親的玉佩幹什麼？

  他馬上都要跟姐姐成親了，他真的就絲毫不顧及姐姐的情緒嗎？

  「我今天沒心情賭！再說了，你一個希家當家的家主，為何要為難我一個小姑娘？」葉筠開始耍賴。

  希昀目光冷漠地盯著她，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似的，壓根不為所迫。

  顧瑩瑩見狀伸手將葉筠拉到了自己身邊，擋在她跟前，瞪著希昀道，「喂，希昀那塊血龍玉是不是七娘的東西？」

  希昀毫不遲疑的點頭。

  顧瑩瑩更氣了，抬著下顎神色不善道，「既然是七娘的東西，你沒有資格再拿在手裡，你馬上就要娶五娘了，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嘛？」顧瑩瑩沒好氣道。

  蕭五娘面色窘迫，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顧瑩瑩偏偏瞪大了眼睛盯著希昀，從容不迫。

  哪知希昀下一句話讓她和葉筠差點吐出血來。

  「我跟七娘有婚約，就算她死了，她也就是我的妻子，所以，她的東西我不能隨便給別人，那日被迫賭給了葉姑娘，葉姑娘也承諾下次用賭局讓我贏回來，我所作所為皆合規矩。」希昀語氣無波。

  葉筠微微冷笑，既然真的把她當妻子，為何當初對她的求救信視而不見？還是說這當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不過不管怎麼樣，她跟希昀畢竟沒有成親，她也不算他的妻子！

  顧瑩瑩不怒反笑，「那五娘呢？五娘算什麼？」她指著蕭五娘咄咄逼人的問道。

  蕭五娘此刻的淚水已經蒸了出來，她低著頭，手心發抖地揪著顧瑩瑩的袖口，有些楚楚可憐。

  可是希昀的神色無任何波動，依舊是那一番千年不變的面癱臉，只見他薄唇輕輕開啟，那聲音像醇厚的鐘音一字一句敲打在葉筠的心上。

  「七娘是我的亡妻，我娶五娘是續弦！」

  「！！！」

  顧瑩瑩和葉筠同時驚愕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葉筠心跳漏了半拍，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最最驚訝的還是蕭五娘，她神色悽厲的抬起那雙剪水般的的雙眸，滿含眼淚的望著希昀，似哀似怨，似怒似無奈。

  葉筠全身凍住了，壓根不敢去看自己姐姐的臉色。

  她一直以為希昀是那種淡漠的人，感情可有可無，夫妻結親只不過是為利益而在一起，希家需要蕭家，蕭家也需要希家來鞏固地位，她以為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僅僅如此。

  第一次見到希昀的時候，她就感受不到這個人的存在，甚至她都不知道什麼事情對於希昀來說會是重要的，不過她從來不知道，也不會試圖去抓住什麼人的心，她也沒有想像過成婚跟自己丈夫相處會是什麼樣子，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明天還能不能睜開眼，更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離開人世？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死去後，希昀似乎用情至深，做了那麼一件絕無僅有的屏風，然後依舊要把她當作正妻禮遇，讓姐姐做續弦。

  希昀娶妻的事因為寶泰公主被鬧得全城皆知，上次賞花宴也是在全京城矚目下舉行的，故而今日說出這番話時，倒也沒有人太過驚訝，有人為蕭五娘不值，但更多的人卻是感念希昀用情深似海。

  誰也沒有說話，唯獨清風徐徐吹打著鋪在水面上的睡蓮，水珠兒在上頭蕩來蕩去，哪管那岸上的人兒失魂落魄。

  蕭五娘到底心性堅定，很快又擦掉淚水，強顏歡笑道，「希昀哥哥說的對，畢竟是妹妹與希昀哥哥先有婚約，即便妹妹死了，這個身份這個地位依舊要給她，希昀哥哥有這個心，我替蕭家謝謝你！」

  她內心都在發抖，牙齒快咬破了舌頭沒有關係，續弦就續弦，她依舊是希家家主夫人！

  她朝希昀盈盈一拜，眼眸垂下時，將淚水吞回肚子裡。

  從來沒有哪位君侯府的當家夫人是庶女出身，但是她做到了，這就足夠了！

  蕭五娘的寬懷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

  可是……

  顧瑩瑩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希昀把七娘當作亡妻來對待，她心裡其實是欣慰的，連帶先前對他的怒火也都消失了，可是這樣又覺得有些委屈五娘。

  即便七娘已經死了，可是祠堂祭拜時，五娘做續弦都要向正妻行妾室之禮，她生的兒子都要喊七娘一聲母親。

  顧瑩瑩心情十分複雜，有一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痛感。

  她很想問希昀跟自己祖母求娶五娘時，是否把這個意思給傳達到了，後來轉念一想，祖母應該是知道的，甚至來說是認可的，不然以祖母的脾氣，她不可能這麼痛快的答應希昀，再者，祖母到底更愛小七呀，即便是從未見過小七，可是血溶於水，許多次顧瑩瑩看到自己的祖母望著蕭五娘的臉發呆，她就知道祖母是在想七娘了。

  她記得很清楚五娘第一次進入顧家時，姑姑身邊的一位老嬤嬤，就指著五娘跟祖母道說，「五娘跟七娘長得有七分相像。」

  從那個時候起，祖母對五娘猶如對自己親生的外甥女般，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她的待遇絲毫不亞於自己這麼一個嫡長女。

  希昀那麼理直氣壯的眼神讓顧瑩瑩將所有疑問都吞到了肚子裡，她什麼都明白了。

  「葉姑娘，我們比試吧！」

  希昀目光牢牢鎖住葉筠不依不饒。

  葉筠始終低著頭就沒敢抬頭，她很想勸希昀不要這麼做，但是她現在沒有任何身份開這個口，最終只得黯然神傷。

  但是希昀想要這個玉佩，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行了。

  「對不起希公子，我今日沒有比試的心情，我是來甘家玩的！」葉筠垂著眉，卻又把臉抬的高高的，那模樣也夠理直氣壯的。

  甘凌好幾次想從中說好話，不過對上希昀那張拒人千里之外的臉，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他心裡暗暗佩服葉筠，也就這小丫頭，膽子天不怕地不怕，壓根就沒把這希家家主放在眼裡。

  還聽說她把寶泰公主都給得罪了。

  這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她怕的人！

  甘凌眼神里是一種叫寵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