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if：大霖國（006）

  他糾結地自顧自思考了一會兒，最終跟黃清若妥協：「好吧，我聽娘親的。」

  黃清若就是希望他不要把梁京白當作一個太特殊的人。

  她感覺得出來，小路隨如今對梁京白很有好感。尤其前幾天他在寺中帶著佛珠和柿餅回來之後。

  她都沒明白小路隨怎麼莫名其妙對梁京白生出好感的，明明小路隨見梁京白的第一面還說梁京白不喜歡他。

  雖然不清楚小路隨如何和梁京白碰上的、那半個時辰又如何跟梁京白相處的，但小路隨顯然變得很想親近梁京白。這並非好兆頭，令她不安。

  她希望他們母子倆都離梁京白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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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離得遠遠的。

  過好他們孤兒寡母的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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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除夕，只黃清若帶著小路隨和努努一塊過。

  單明典半年前出使高歷國，原本該在年前回來，卻因為北方的雪災於途中拖延了行程。

  黃清若則覺得單明典不在也好，否則單府少不得有其他官員進出來往，連帶著她在女眷那裡也有應酬。

  她不喜歡應酬，也不喜歡和那些女眷來往。

  那些女眷從前也不屑與她來往的，她嫁給路昂成為將+軍夫人之後，有些女眷才來與她親近。一些女眷地位高，黃清若回絕不了。而且回絕的次數多了，對路昂也不好。雖然路昂也不屑與朝中某些官員來往，但單明典提醒過，處理好朝中的關係，對於路昂在邊關行軍打仗也是大有裨益的。

  當然，這些女眷，不包括管樂郡主。管樂郡主是在黃清若還是梁府中遭人欺辱的時候就維護過她的。

  黃清若的生母黃薇從前不過是個歌伎，被梁老侯爺看中後贖了身帶回梁府成為梁老侯爺身旁受寵的小妾。

  受寵到什麼地步？受寵到梁老侯爺不嫌棄黃薇帶著女兒，還將黃薇的女兒一併接進府里，當梁家小姐養著。

  是故有人傳言，黃清若本來就是黃薇和梁老侯爺早年在外面生的。不過這個傳言沒傳播多久就被遏制住了。

  被梁老侯爺的嫡長子梁崇初遏制住了，轉而大力散播黃薇和黃清若的身份低賤。

  這倒並非謠言，在他們這些達官貴人的眼中，她和黃薇自然是低賤的。

  身份低賤的黃薇根本不配生梁老侯爺的孩子，幾年間黃薇流產過三次，最後一次險些要了黃薇的命，黃薇才識時務地不敢再抱有再給梁老侯爺添一老來子的念頭。

  黃清若都覺得自己在梁家的幾年是苟且偷生。而她能活到今日也是福大命大。

  黃薇就沒有黃清若的好命。

  梁老侯爺死在黃薇床榻上的當晚，黃薇就被以梁崇初為首的梁家子女們以yin亂後院的罪名賜死，對外宣稱黃薇自願殉情，下去陪梁老侯爺。

  黃清若如若不是被二叔公收去當徒弟，保住一命，也已經給黃薇一道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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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四那日，皇上在宮中設宮宴，宴請朝臣。

  黃清若作為路家和單家的家眷，亦在受邀之列。

  她不去不行。不僅僅是因為皇命不可違抗，也是因為小路隨和努努必然得出席，她不親自陪同，自然不放心。

  小路隨原本想穿黃清若親手為他做的新衣裳。

  每年過年，黃清若都會親手給小路隨做幾套新衣裳。平時不做，是因為黃清若手藝一般。而且小路隨身體長得快，府中裁縫做的衣裳都趕不及小路隨長個子。要是小路隨的衣裳件件都由黃清若來縫製，小路隨早沒有新衣裳能穿了。

  今年黃清若給小路隨做的新衣裳，小路隨從初一輪著穿到初三，喜滋滋。

  晚上參加的宮宴，卻不能再由小路隨自主穿衣。

  路昂戰死邊關後，皇上給路昂追封為侯。世襲的，小路隨便是世子，即小侯爺，待小路隨未來冠禮成年之後正式繼承。

  故而小侯爺有小侯爺特定的侯爵服飾。

  黃清若也一樣。黃清若被路昂去世後，由皇上封了誥命夫人，她有誥命服需要講究。

  小路隨和黃清若一樣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從給他換衣服開始他就蔫了吧唧無精打采的，話也沒幾句。

  但小路隨並未吵著不去。他知道今晚又會看見很多壞人，他要陪在娘親的身邊，替爹爹保護娘親。

  進了宮裡，小路隨乖乖地和黃清若待在席座里不亂跑。努努又被接去太后宮裡了，小路隨也沒了唯一的玩伴。

  黃清若對於小路隨這個年紀的孩子缺少玩伴其實是擔心的，見到一些並沒有惡意的女眷所帶的孩子有意親近小路隨，黃清若幫著小路隨跟人家打招呼。

  孩子的天性總歸是喜歡玩鬧的，小路隨慢慢地活躍了些，黃清若便放小路隨去跟其他孩子到一旁嬉戲，讓奶娘和丫鬟盯著點便是。

  哪知沒一會兒就出了事，亂糟糟地有人大聲喊孩子落水了。

  一時間包括黃清若在內的幾個帶了孩子的女眷，統統慌了心神聞訊飛奔而去。

  黃清若抵達眾人圍觀的池塘邊時，其他孩子都沒事，就一個小路隨渾身是水，凍得臉色發白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奶娘和丫鬟跪在小路隨旁邊哭得稀里嘩啦。

  霎時間黃清若的整顆心臟仿佛都停止了跳動，立馬跪倒著撲向小路隨。

  倒是被同樣渾身淌水的一個似乎是護衛的人攔住：「路夫人您先別動小世子。」

  她的孩子她為什麼不能動？黃清若簡直急氣攻心，狠狠地要推開對方。

  這個時候黃清若的兩隻手均被充滿涼意的另外兩隻手桎梏住。

  抬眼間，她和一雙沒有溫度的清薄的眸子對視上。

  下一瞬黃清若因為對方甩手推過來的力氣而踉蹌著往後退，如若不是綠枝及時攙扶住她，黃清若已然摔倒。

  絳赤色的人影推開她之後，立馬蹲身查看小路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