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的地盤
2024-08-30 09:56:39
作者: 唐穎小
秦卿回了老家裕德鎮。
許久不回,家裡都沒了人氣兒,桌椅板凳上都積攢了一層灰。
她先給外公外婆上了一炷香,然後簡單打掃了一番。秦卿的老家是個小型的四合院,以前院子裡載滿了花草,無人照料,就只剩下枯枝殘骸,顯得蕭條又落寞。
太久不回來,水電費沒續上,這會都停了。
夜間,沒有燈。
秦卿點了一根蠟燭,躺在床上,一時無法入眠。
她想到謝晏深現在說不出話來,就覺得心裡痛快的很。如此想著,她便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陷入沉靜,只餘下輕微的喘息聲,很努力的壓抑著,想要儘量的平穩。
可終究還是亂的。
慢慢的,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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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晏深說不了話,是大事兒。
眼下山河村的事兒,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自是走不開的,柏潤心裡惱恨,私心想把這事兒告知姜鳳泉,秦卿既然敢在藥里做手腳,先不說導致四哥說不出話,這若是傷了身子,還得了?
可謝晏深似是料到他的心思,寫了字,警告了他不要隨便亂說話。
柏潤:「可這事兒怎麼瞞得住呢?而且,她也太膽大妄為,竟然膽敢在藥里做手腳。若是下次,再惹她不快,是不是就要下毒了?也太危險了!」
謝晏深看過去,眼神里是警告。
柏潤閉了嘴,默了一會,說:「四哥,你不能去,我去一趟吧。」
謝晏深心說,你去了也沒用。他想了一會,寫道:「山河村的事兒,先交於大哥,你在旁協助。」
至於他自己,本就傷著,藉口去山寺修養幾日,避避晦氣。
柏潤知他這般安排,是準備自己去一趟裕德鎮。
他怎麼能順著,冒死都要進言啊,「四哥,留她在身邊,一定是個禍害。她的目的太明確了,而且瘋起來這樣瘋,保不齊,下次就會把事情鬧大,甚至鬧到秦茗小姐跟前去。若是被秦茗小姐知道的話,你的心機可就白費了。」
謝晏深在心裡冷哼,柏潤字字句句落在他耳朵里,說的越多,秦卿那日委屈的模樣反而越是清晰。
那天,他說的話自是重了,也看到她臉色白了,含著淚的眼裡冒出了火星子。
由此,她才下手叫他說不出話。
現在柏潤說這些越界的話,他還口不能言,不能呵斥回去。
氣極反笑,他揚了下唇,一揮手,將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上,柏潤當即閉了嘴,知道自己說的太多,管得太寬。
柏潤彎下腰,將文件撿起來,「我不說。你放心,我會辦妥的。只是秦茗小姐那邊,四哥自己交代一聲吧,近幾日我瞧著秦茗小姐對你十分上心的,今天也親自過來,在樓下坐了好一會才走。還親自給你做了吃的。」
桌上擺著的小食,都是秦茗親自所做。
柏潤把文件放好後,識趣的走了出去。
……
秦卿走之前,給秦茗報備了一聲,說是要回家一趟。
秦茗沒說什麼,只是給了她一些錢,她把之前秦鴻宇給她的錢和房子都還了,回來以後,也沒好好工作,盤算著她手頭估計沒什麼錢。
只是轉帳發過去,秦卿沒收。
隔天看到退款信息,秦茗輕輕嘆了口氣。
這妹妹看似好說話,其實最是難搞,脾氣又硬又臭,旁人很難講的通。
早上,秦茗先去看了一下畫廊選址,而後回畫室處理了一點事情,快中午的時候,才去了寧安區。
只是進了門,便被告知,謝晏深一早去了山寺靜養。
說是憂思過濾,傷了心神,需一個人靜養幾日。至多一周就會回來。
袁思可將柏潤交代的話,說給秦茗聽。
秦茗微恍了一陣,才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後,拿出手機,才發現謝晏深已經跟她交代了,只是她一路忙,給忽略掉了。
謝晏深不在,中午白白空出了時間,她想了想,就給沈星渡去了電話。
邀他出來吃飯,還發了脾氣不肯出來,說是眼睛瞎了。
未了,還惡狠狠的罵秦卿是條毒蛇,最毒的那種。
秦茗低低的笑,專程跑了一趟他喜歡的酒樓,打包了飯菜,去了一趟。
到了沈星渡的私人宅邸,門鈴摁了半天,他才來開門,兩隻眼睛還真受了傷,眼圈通紅,這模樣怪不得要窩在家裡。
秦茗:「什麼情況?」
「還不是你那好妹妹。」
「你還說呢,指定是你做了什麼讓她惱火的事兒。她到底是我妹妹,你別逗人玩。」
沈星渡張了張嘴,差點把實話飆出來,最後還是生生吞了下去,說:「我真心實意,是她反應過激。」
「你那叫真心實意麼?給她脖子上咬上兩口,人就是你的了?也是啊,堂堂沈家少爺,哪有主動追求過人。只要你想,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沈星渡滿肚子氣,「不識抬舉!」
秦茗把打包來的飯菜放在餐桌上,斂了玩笑,認真道:「別去招惹她了,她不是那種女孩子。」
「那你倒是說說,她是哪種女人?你了解她麼,就在這裡替她打抱不平。說不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就是個朝三暮四,沒有下限的女人。」
秦茗知道沈星渡性格張狂,但也不會隨意這樣評價別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妹妹。依著他兩的交情,他也不至於把人說到這個地步,除非是秦卿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她不是一個正經的女人。
秦茗心思幾轉,「你這樣說,不怕我不高興麼?」
沈星渡自知激進,擺擺手,說:「氣糊塗了。潑我一臉碘酒,到今天都沒有跟我道歉,等下次見著,我一定叫她求饒。」
「你還真是不把我這位發小放在眼裡,你看不出來我今個過來,就是想讓你以後別纏著她麼?」
沈星渡哼了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愛她愛的要死,絕不放過。」
他起身,走到餐桌前,拆開了袋子,預備吃飯,「她人呢?微信給我拉黑了,打電話也不接。我讓助理到她家去找,也不在,人呢?」
秦茗:「指定不會告訴你的。」
沈星渡嘁了一聲,「我還怕她不回來麼。」
要是不回來,想到這裡,沈星渡突然有幾分失落了。
飯菜擺好,他拉開椅子坐下,「你今個怎麼那麼有空,不用去陪那短命鬼?」
秦茗用力的咳嗽一聲,白他一眼。
他立刻改口,「抱歉,氣了我心裡話都說出來了,怎麼不去陪謝晏深?」
秦茗;「他去山寺靜養了。山河村的事兒,估計叫他費了心神。山河村投資那麼大,鬧出這種事兒,股東肯定施壓,他留在這裡也修養不好。」
沈星渡開始沒覺得的時候,吃了兩塊肉之後,便覺出了問題。秦卿不見了,謝晏深在這個時候去山寺靜養?
靜養個狗屁。
他看了秦茗一眼,她還是同往常一樣,神態平和的吃飯。
本還想說點什麼,可想著秦茗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說多了,反倒讓她更加胡思亂想,便不再說話。只是快吃完的時候,又問了一遍秦卿的去向。
秦茗依然是沒有告訴他。
「你要是沒有真心誠意,就不要去招惹她。當然,就算你招惹了,她也不會吃這一套。你看,你這次傷了眼睛,下次就不知道要傷什麼地方了。你這般矜貴,到時候缺胳膊少腿,我是擔待不起。」
沈星渡嘁了一聲,「你就告訴我得了,其他怎麼樣你別管。」
秦茗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
畢竟都把人氣的跑回老家,要是沈星渡再找上門去,秦卿怕是要跟她這個姐姐老死不相往來。
……
裕德鎮。
秦卿一早去交了水電費,回到家裡,就通水通電。她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洗了快兩個小時,才出來。
出來時,院子裡多了個不速之客,不對,倒也不該用不速之客這個詞。
他靜謐無聲的坐在那裡,腳邊放著簡單的行李箱,一身休閒寬鬆的裝束。右手放在石桌上,聽到動靜,回過頭。
四目相對。
秦卿身上的睡衣,還是她十七八歲時穿過的,胸口是個大大的草莓。由著她沒料到會有人來,是以她這會只穿了內褲,睡褲沒找到。
內褲也是那時候的,正好與睡衣配套,是草莓內褲。
謝晏深眉頭微微一蹙,心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是真不害臊。
院子大門並沒有鎖,也就是說,誰都能隨意進來。
秦卿擦著頭髮,看他眼神微冷,便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沒跟他說話,先回房間找條褲子穿上。
穿好褲子,她隨便拿了根皮筋,先把頭髮紮起來。
十分鐘後,秦卿在他對面坐下。
「家裡太久沒人住,什麼也沒有。」
謝晏深看著她。
她突然笑了起來,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我倒是忘了,你現在說不了話。」
脖子上的齒印似乎越發的深,尤其是他落下的那個。
秦卿雙手抵住桌子,手捧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目光落在他那張緊抿的薄唇上,「其實你那天對我說的話,確實有點道理。你我之間的關係,還只在性這個層面上,讓你替我出頭善後,確實是不該。」
「只不過,我這人從未被人這樣欺負過,一時心情不好,便想著叫你安慰安慰我,誰知道你卻是一點情面都不給。無論如何,在床上,你也挺享受的不是麼?怎麼叫你敷衍的安慰我幾句都不行呢。我這人脾氣很差,自小外公外婆寵著,就沒受過半點委屈,也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鄉下蚊蟲多,在院子裡坐沒一會,秦卿手臂上就被咬出了幾個包子。
謝晏深長衫長褲,一點也沒有被影響,清清冷冷的眼神望著她,因為說不出話來,也只能這麼看著。
秦卿不爽,她換了位置,坐到他身邊去,而後不管不顧的將他的袖子撩起來。
謝晏深眼神驟冷,可眼神管什麼用,不看就行了。
她過分的將袖子擼到肩膀上,甚至還想要脫掉他的衣服,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眼神里透著警告。
這裡是她的地盤,她才不怕。
她拿眼睛瞪了回去,「既然進了我的老巢,你就乖乖聽話。」
她臉上有之前從未有過的任性,這使她整個人顯得鮮活,那雙眼,格外的靈動,熠熠生輝。
謝晏深原本堅硬的心,莫名的變軟,他沒再動,由著她擼起自己的袖子和褲管。
很快,秦卿就發現,即便謝晏深把胳膊和大腿露出來,蚊子還是不咬他。
她把手臂與他的放在一塊,皮膚相處,她溫熱的體溫,霸道而強勢的侵襲而來。
半晌後,一隻蚊子慢慢的,猶猶豫豫的落在了秦卿的手臂上。
啪的一聲,她狠狠的將其打死。
「靠。」她斜了謝晏深一眼,「你看你,蚊子都嫌棄你,你還說我不配。」
「沒用的傢伙。」她受不了,起身要進屋子。
她剛起身,手腕就被謝晏深扣住。
秦卿回眸,他抬眼,嘴唇微動,似是在說話。
秦卿看懂了,「聽不見。」
謝晏深何時被人這般掣肘?被人這般戲弄?他額角突突的跳,想要發作。
秦卿甩開他的手,進了屋子,她把該交的費用都交了。就是家裡沒有吃的,她想了下,站在門口,望著仍坐在院落里的人,「跟我去超市啊。」
說完,她就去房間換衣服。
由著脖子上的牙印太嚇人,她還是拿藥膏貼起來,拎了包,準備出門。
謝晏深不打算跟她去,他這會覺得自己可能腦子出了問題,跑到這裡來被她戲耍。他幾乎忘了,當時下這個決定的時候,自己在想什麼。
他該做的,難道不是叫人把她不知好歹的死丫頭,抓到他眼前,狠狠教訓一頓。骨頭硬,就打到她服氣為止。
秦卿走到門口,身後的人無動靜,她停住,回過頭。只見他保持著剛開始的坐姿,袖子已經放下,垂著眼帘,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
應該是生氣了。
本不想理他,嚯的一聲拉開門,一隻腳剛邁出去,轉念想著,這是個病秧子。他生氣,對身體不好。
邁出去的那隻腳又收了回來,把門關上,走到他跟前,蹲下來,歪著頭,說:「你陪陪我,我高興了,就給你調解藥。」
外公把救人治病的本事交給了她,同時,她自己也鑽研了製毒的手段。書房裡所有的醫術,她全部看了個遍。
打小也跟著外公外婆到處奔走,採買藥材,也親自種植藥材。
而裕德鎮也稱為中藥材小鎮,這邊幾乎半數以上的家庭都做藥材生意。
是藥三分毒,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的。
秦卿最開始搗鼓的時候,自己就中過毒,然後就莫名特別的感興趣,是真的認真的刻苦鑽研了。
那時候,二老都希望她考醫科,覺著她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外公還盼著她能在中醫界有所造詣。
可最後,她卻瞞著他們,報了公安大學。
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外公氣的拿藤條滿院子抽她。
她語氣軟綿綿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滿滿的期盼。
可明明作惡下藥的人是她。
真是天使的臉蛋,魔鬼的心腸。
謝晏深有自己的傲氣,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威脅,受限制,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嘴角淺淺的勾了一下,只冷冷瞥她一眼,而後起身,拎起箱子,先她一步出了院門。
秦卿蹲在那裡,一時沒動。
眼眶微微發熱,她迅速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恢復常色。起身出去,只瞧見,謝晏深挺拔的背影,不知道要去哪裡。
她關好門,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謝晏深去了鎮上。
裕德鎮挺大,謝晏深進了最大的那間酒店,要了個套房。
他不能說話,便用手機打字與人溝通。
前台小姑娘看他長得如此好看,卻不能說話,心裡十分同情,便格外的熱情友好,還親自帶著他上樓。
秦卿就站在門口看著,謝晏深進電梯的時候,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沒理她。
有本事一輩子別說話。
她哼了一聲,扭身去旁邊的超市。
秦卿買了一大堆吃的,還去菜市場買了點菜。
不過她根本不會做,回到家以後,站在廚房前愣神了片刻,最後還是拿了外婆常用的圍裙繫上,百度了菜譜,按照上面的步驟開始動手。
晚上七點,秦卿拎著食盒進了酒店。
前台小妹還是那個小妹,她直接問:「白天在這裡開放的那個帥哥,住幾號房?就不會說話的那個。」
小妹:「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我親眼看到你送人家上去的。我是他老婆。」
小妹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沒信,「我真不知道。」
「那我自己查好了。」她作勢要進去。
「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隨便透露。既然你是他老婆,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小妹皺皺眉。
秦卿笑了下,「好啊,那我也開一間,就開在他隔壁。」
她說著,把身份證和錢拍在櫃檯上。
小妹本不想理,可不料酒店老闆來了,恰逢跟秦卿認識,曾經帶著孩子在外公那邊治過病。外公的名聲在裕德鎮很響,是以鎮上認識他們的人不少。
小妹不情不願告知了房間號。
老闆十分熱情,說:「你什麼時候嫁人了?」
「去年去年。房叔,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哄哄他。」說完,就趕緊進了電梯。
房老闆扭頭就去問前台小妹。
秦卿摁下門鈴。
好一會之後,裡頭的人才來開門。
酒店的環境很一般,即便已經是套房了,但衛生還是堪憂,設施也不行。
謝晏深進來以後,只坐在板凳上,就這般枯坐了幾個鐘頭。
這幾個鐘頭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走,可雙腳卻是被釘住一般,偏是不肯走。
見著秦卿,他惱,十分的惱火。
可面上沒有半分顯露,仍是冷冷的,睨她一眼,沒讓她進門。
秦卿:「我問了前台小妹,你還沒出去吃飯吧,我給你帶了。我親自做的。」
他無聲的吐出一個字,「滾。」
聽不見,也看不到。
秦卿直接闖進去,找了快抹布,把桌子擦了一下,然後將食盒打開。
謝晏深瞥了眼,黑不溜秋的一堆,不知道是個什麼。
他眉頭皺起。
秦卿遞上筷子,「不要看它是黑的,就覺得它不好吃,其實味道還不錯。」
她簡直是在哄騙三小孩子。
他一把拍開她的手,筷子落地,秦卿一拍桌子,「謝晏深!」
「你既然獨自過來,難道不是想好了,要討好我麼?既然不想,你來幹嘛?我告訴你,除了我,天王老子也治不好你的嗓子!你欠我,都是你欠我的!」
說完,眼淚掉的毫無預兆。
話音落下,房間內靜無聲。
秦卿別開頭,擦掉眼淚,很快冷靜下來,「一天吧,你就陪我一天。把我當做是秦茗也行,反正我們長得差不多。」她無所謂的說。
她彎身把筷子撿起來,夾起一塊茄子,說:「我嘗過味道,真的還可以。我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兒,我以前從來也沒有下過廚,這是第一次。家裡的灶台差點給我燒了,你看我的手。」
她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上面有幾處被油濺到的痕跡。
「你應該給我一點信心,嘗一口,然後誇誇我,那我下次就更有動力去做。要不然的話,我多傷心啊。你是個男人,你還年長我幾歲,不該讓著我麼?」
「你這樣對我,心不會痛的麼?」
說完,她轉頭看向他。
剛才的戾氣盡數消失,又披上了楚楚可憐小白花的皮。
最終,謝晏深也沒吃她的黑暗料理。秦卿只得去外面餐廳給他弄了一碗麵回來,少油少鹽,清淡為主。
謝晏深有潔癖,這裡的床單被套,實在讓他心裡膈應。
最後,還是跟著秦卿回了家。
無論如何,總歸她家裡的要比酒店裡的乾淨許多。
床單被套都是新換上去的,謝晏深簡單沖了個澡,回到房間,便瞧見她已經躺在床上,翹著腿在玩手機。
床不大,小姑娘的閨房,倒是沒什麼特別,但也能看出來,她的外公外婆待她確實很好。
細微處,皆透著對她的關懷和愛護。
牆上貼著韓星組合。
許是這房間給與人的溫暖氣息,謝晏深的心逐漸趨於平靜,沒了先前的煩躁。
謝晏深在床邊坐下,秦卿放下手機,側過身,面朝著他,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床頭的檯燈,光線昏暗,有助睡眠。
年紀大的空調發出隆隆聲。
謝晏深垂眸,對上的是她含著熱淚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