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混帳！生身之母，也能選嗎

  我看了看手中的紙人，又看了看楚夕的傷口，幽幽的說：「這就是報應啊。你用鮮血澆灌它，它已經適應了。現在它餓了，想要進食。」

  楚夕一臉絕望。

  我用一張黃紙貼住了紙人的嘴，交還給楚夕：「走吧，速戰速決。」

  我們都上了巴七的車。

  我問林雨嬋：「你也要跟著去？」

  林雨嬋說道：「我也有好奇心。」

  我：「……」

  好傢夥，事不關己，看熱鬧來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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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心態太穩了吧。

  十五分鐘後，巴七把車停在了滿月小區。

  我對巴七說：「老兄，你在樓下看著車吧，我們三個上去就行了。」

  巴七點了點頭。

  他和林雨嬋不一樣，他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33樓，坐電梯很快。

  其實進電梯的時候我有點擔心，楚夕懷裡畢竟抱著小鬼，萬一弄壞了電梯，我們都慘了。

  還好，一路平安。

  33樓一共三戶。

  林雨嬋指著左邊那一戶說道：「就是這裡。」

  我嗯了一聲，給楚夕和林雨嬋每人一張黃紙，囑咐他們捂住口鼻。

  然後我點了惑魂香。

  供香點燃，我敲了敲門。

  過了很長時間，外面才有人問道：「誰啊？」

  我說：「這裡有馬策的一些東西。」

  門立刻被打開了。

  一個瘦削憔悴的女人，先是一臉關切的看著我，然後又一臉警惕：「馬策的東西？你們是什麼人？」

  我沒說話，只是把惑魂香舉到她面前，輕輕吹了一口氣。

  煙氣吹在女人臉上，女人頓時眼神有些渙散。

  我低聲說道：「讓我們進去吧。」

  女人呆滯的向旁邊讓了讓。

  我帶著林雨嬋和楚夕走進去了。

  女人慢吞吞的關上門，坐在了沙發上。

  她吸進去了惑魂香，神智處於迷糊當中。這種狀態，類似於被催眠了，會對陌生人不設防。

  她忽然用手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了：「小策，我的小策啊。」

  她從桌上拿起來了一個相框，用手撫摸著裡面的男孩。

  「你走了一年多了，我一次也沒有夢到你。為什麼啊，你是嫌媽媽給你燒的錢太少嗎？」

  「小策，你哪怕在夢裡讓我看看你也好啊。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女人哭的傷心極了。

  我打量了一下這屋子，發現到處堆滿了雜物，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

  女人在失去了兒子之後，一直處於悲痛之中，過得像是行屍走肉一樣，自己的生活也毀掉了。

  塵緣這東西，玄之又玄，根本說不清楚。

  女人和自己的兒子，明明還有塵緣，但是卻見不到他。

  這種冥冥之中的思念，已經折磨的她人不人鬼不鬼了。

  一直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林雨嬋忽然開口了。

  她對女人說：「你就沒有想過，找幾個祝由大師，再見見自己的孩子嗎？」

  女人說道：「想過，怎麼沒有想過呢？」

  「都說人死了還有鬼魂。這一年來，我花了不知道多少錢，請了不知道多少大師。」

  「我想讓他們幫幫忙，把小策的鬼魂帶回來見我。」

  「哪怕是養著一隻鬼我也心甘情願。可是他們都失敗了。」

  她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其實我知道，我這樣不對，我太極端了。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是見不到他，我就越是想的撕心裂肺。」

  「我只是想再夢見他一次。可是哪怕夢一次都做不到。」

  「這個世界，對我太殘忍了。」

  我嘆了口氣，對楚夕說道：「把孩子給他吧。」

  楚夕迫不及待的把孩子交了出去。

  我一手抓著紙人，另一手在紙人的天靈蓋上一拍，小鬼的魂魄就被我取出來了。

  一瞬間，屋子裡鬼氣瀰漫，陰風陣陣。

  小鬼茫然的看著周圍，最後目光落在了紙人身上。

  他忽然憤怒的看著我：「你們騙我？這是紙人，根本不是肉身！」

  他身上的戾氣頓時重了幾分，面相凶戾，猶如厲鬼。

  我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囟門，壓制住了他的戾氣。

  小鬼劇烈的掙扎，可是囟門被我的五指籠罩住，他根本掙脫不開。

  我手上稍稍用力，小鬼醜陋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來。

  我等他安靜下來，指著對面的女人說道：「你之前認錯人了，楚夕不是你的母親，她才是你的母親。」

  小鬼愣住了。

  他搖了搖頭：「不對，不可能，你在騙我。」

  我抓著他來到窗外，指著外面的公園說道：「你看看，這裡是不是很熟悉。」

  小鬼原本還在掙扎，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忽然放棄抵抗了。

  他由猙獰小鬼的形象，漸漸變成了照片上的馬策。

  他認出自己的家來了。

  只不過，他的表情並不驚喜，反而有些不耐煩。

  我轉過身來，沖女人笑了笑：「你的小策回來了。」

  女人如夢初醒，又驚又喜的看著馬策，喃喃自語：「我在做夢嗎？我肯定是在做夢吧？」

  我嗯了一聲：「馬策在給你託夢。」

  女人撲過去，把馬策抱在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哭了一會，忽然又翻箱倒櫃，拿出來了無數的零食擺在馬策跟前。

  「這都是你愛吃的。你活著的時候，總是吵著我要我給你買，我捨不得。現在我都買回來了。」

  「還有這個，這個玩具也是你喜歡的。還有這雙鞋，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女人幾乎是討好的看著馬策。

  而馬策伸出手，略微擺弄了一下那玩具。

  忽然，他伸手一推，將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的全都推倒了地上。

  他沖女人呲了呲牙：「你不是我媽媽。」

  女人愣住了，臉上的表情我看了都痛心。

  而馬策走到楚夕面前，沖楚夕露出來了詭異的笑容：「你才是我媽媽。」

  「我媽媽長得很漂亮，我媽媽很有錢，我媽媽很年輕，我媽媽喜歡用血餵我。」

  楚夕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不是你媽媽。她才是……」

  馬策堅決的搖了搖頭：「不，你是。」

  楚夕求助的看向我：「伏神醫，你告訴他啊。」

  我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有什麼好告訴的？你以為他不知道誰是他的生身之母嗎？他只不過覺得，跟著你好處更多罷了。」

  「楚夕，這小鬼徹底纏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