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現在還愛嗎

  一整晚，林瀚尷尬的在許薇的病房裡呆了一晚上。

  其實許薇行走自如不需要有人陪夜，也就是林蕾不放心。

  本來是林蕾要留下來陪夜的，但他心疼妹妹，所以就她留下來了。

  只是一晚上這氣氛實在尷尬。

  他和楚彥大有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其實連林瀚都看的出來，楚彥對許薇還是不錯的，而許薇似乎也挺喜歡楚彥的。

  

  只是她們之間發生的事太多。

  兩人直接現在實在不好說了，如果換做是他，恐怕也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接受楚彥的。

  「楚總，我先回去了。」等到了凌晨，林瀚和楚彥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

  許薇已經睡了。

  許是前兩天太累了，她睡的很沉，睡夢中眉梢帶著化不開的憂鬱。

  楚彥大多都是站著，背對著許薇，靜靜的看著窗外，神情捉摸不定。他的情緒藏的太深，讓人無法捉摸，想什麼，做什麼旁人都無法猜到。

  「吃了宵夜回去吧，我們出去走走。」楚彥拿了外套和他說了句，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林瀚顯得很驚訝。

  在他看來楚彥從來都不是主動的人，他沒想到居然會開口說一起吃飯。

  兩人在醫院附近找了一間並不上檔次的大排檔，點了幾個字。

  林瀚更驚訝了。

  楚彥自然是看到林瀚眼底的驚訝，淡淡的笑道：「我吃過很多年的大排檔！」

  林瀚更震驚了，他看過楚彥商業版的採訪，大多都是介紹他背景的。楚彥的背景很好，父親二十年前在美國創辦的公司已經很有名了，而且還曾進入過富豪榜前五十。雜誌依稀的提到她母親在一次恐怖襲擊中身亡。其他楚彥的信息並不多，但他在別人眼中一直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楚總，實在不好意思，蕾蕾從小個性就霸道，父親也寵著，所以她對小薇的照顧也是霸道了些，但她的心是好的。小薇受傷，她比小薇更難受。所以有時候說話難聽，或者和您爭鋒相對的，您不要太放在心上，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林瀚沒有在剛剛的話題上多停留，只是輕聲的和楚彥解釋著林蕾的行為。

  「她對許薇的確很好。」

  林瀚起身幫楚彥倒了被啤酒，笑道：「她就小薇一個好朋友，所以更加的推心置腹了。我爸說話她都不聽，小薇的話還比我爸管用呢。」

  「許薇有她這樣的朋友，是福氣。」楚彥的語氣很淡卻說的無比的真誠。

  林蕾做的很多事都比他周到的多。

  「楚總，雖然我和小薇不熟，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她，不過很多時候耳邊總聽蕾蕾會說到她。小薇的確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也吃了不少苦，有些事真的需要時間慢慢來平復，而且你和他們姐妹之間的事實在說不清了。不管怎麼樣，終究還是姐妹，她也不可能對姐姐的死無動於衷的，她怪你也是無可厚非。」林瀚說的很含糊，並沒有點名。

  楚彥靜靜的聽著，許久才沉默的應了聲：「這個事我會處理好的。」

  林瀚也不再多說，舉杯敬楚彥。

  楚彥淡淡的回了句：「我很少喝酒。」

  林瀚也不勉強，吃了些東西就回去了。

  楚彥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回到醫院，許薇已經醒了，看到他回來，看了一眼，低聲的問了句：「林大哥回去了。」

  「恩！」

  兩人目光相對。

  病房再次陷入了冗靜的冷寂中。

  許薇靜靜的靠著，沒有開口說話。

  手機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沉寂。

  拿過手機，她看了一眼。

  陌生的號碼。

  接通，是警局。

  「是許小姐嗎？我們好像打撈到了你姐姐的屍體，需要您親自過來確認。屍體已經確認是女性，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升高一米六八，屍體經過浸泡身材和容貌都不好辨認。」

  聽著電話里警方的話，許薇的手輕微的顫抖著，許久才平穩了聲音問了句：「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過來辨認。」

  「好的！因為楚先生交代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否則這麼晚我們不會打擾。」

  許薇說了聲「謝謝」。

  「楚彥，明天陪我去辨認屍體。」

  「恩！」

  楚彥看著她，輕輕的把她攬入懷中。

  許薇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低聲的說了句：「楚彥，你會幫我嗎？」

  「只要你開口！」

  「謝謝！」

  「.......」

  ......

  許雯的喪禮很簡單，屍體其實已經不好辨認了，容貌看不清楚了，只能按著體型和身材確認。

  許薇根本不敢看屍體，因為天氣的關係，已經腐爛，所以警方建議火化了帶回家。

  許雯的骨灰就葬在她父母的墳墓旁。

  這間老房子許薇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看著四周熟悉的關係，曾經一家四口的笑顏似還在眼前。

  她至今都無法明白為什麼姐姐樣樣都比她優秀，卻會嫉妒她。

  正常的思維，應該是她嫉妒姐姐。

  她走近許雯曾經的小房間，桌子上放著一隻小熊。

  許薇輕輕的拿起那隻熊，笑著轉身和楚彥說：「我回來後，被拐賣的事從未和任何人說過，只有告訴了姐姐，後來姐姐說她很喜歡這隻熊，想要我送給她。我就把熊送給了姐姐。」

  楚彥的目光沉了沉，掌心輕握，最後慢慢的鬆開了。

  「我以前很信任姐姐的，後來，父母去世了，我就更依賴她。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年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許薇依舊自言自語的說著，把手裡的熊遞給楚彥。

  「這是你的，現在還給你。」

  楚彥的神情微斂，並沒有去接那隻熊。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

  「不......或許它曾經屬於我，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許薇低聲的說了句，看楚彥沒有去接那隻熊，又放回了許雯的書桌上。

  楚彥目光盯著那隻熊，握著許薇的手，低聲的說道：「對不起！」

  這是楚彥第二次說對不起。

  在後來的某一天，兩人幸福的享受著陽光浴的時候，楚彥說，我這一生說了三次對不起，都給了你。不過這都是後話。

  許薇有些震撼的朝著楚彥看了一眼，卻沒有開口接話。

  「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嗎？」

  許薇蹙眉，等著他把話說完。

  「那天許雯抱著這隻熊來找我，她告訴我，她才是那個和我一起被拐賣的女孩。」楚彥平靜的說了句。

  許薇不可置信的看著楚彥。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自己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在楚彥面前脫下婚紗的那一刻，楚彥轉身離去。

  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的決然離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是從那以後，楚彥便不再回來，他們的婚姻形同虛設。

  原來，那一天姐姐抱著熊告訴楚彥，她才是曾經和他一起經歷生死的女孩。

  原來姐姐一直都知道楚彥為什麼要和自己結婚。

  「一切都不重要了。」許薇苦澀的回了句。

  「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許薇沉默了片刻，慢慢抬頭朝著楚彥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的問了句：「楚彥，你的愛和我是不是小時候那個人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以前愛你，只因為你是楚彥！如果你當初因為我是那個女孩而和我結婚，後來因為我不是所以對我熟視無睹。你讓我覺得我自己的婚姻很廉價，我對你的愛更廉價」

  「以前愛我，那現在呢？」

  「現在不敢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