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扯平
2024-09-01 22:44:21
作者: 地理課代表
沈書硯覺得,賀山南要說沒有,也挺正常。
畢竟親口承認自己在心裡頭想著一個人的情況下,跟別的女人睡覺,的確挺渣的。
可不回答,又仿佛顯得很心虛。
林雪的這個問題,真讓人下不來台啊。
賀山南卻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和你有關係嗎?」
諸位吃瓜群眾一臉失望,沒有得到任何可以八卦的答案,讓今晚的派對失色不少呢。
但這倒是很賀山南的回答了,他的事情,需要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解釋嗎?
沈書硯倒是沒有再留在這邊招人恨,在聽到賀山南那話之後,便先離開了。
莊拙言跟著出來找她道歉,說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凡要是知道林雪對她怨念這麼深,也不會叫她出來了。
沈書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沒說什麼。
……
宴會廳裡頭倒是熱鬧了,大家像沒事兒人一樣將剛才那場鬧劇給掩蓋了下去。
只有林雪的未婚夫范宗沛拉著她來跟賀山南道歉。
鬧這麼一出,直接讓賀山南顏面掃地。
這位爺要是不開心了,這屋子裡所有的二代三代們加起來,也未必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這會兒沈書硯走了,林雪才驚覺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腦子的話。
但這會兒也並不是很想道歉,只跟賀山南說:「那我也是為程妍鳴不平啊,你以為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就真的很高興嗎?她背井離鄉遠赴重洋,還不是因為不想看到喜歡的人被別人霸占。她怎麼都沒辦法接受你跟別的女人結過婚……」
林雪越說,聲音越小。
大概也是覺得,不該將賀山南跟沈書硯結過婚的事情公之於眾。
賀山南目光冷淡地看著林雪,薄唇輕啟,「那你去問問她,是不是也要跟別人結一次婚,才算扯平。」
「明明是你辜負了她……」
「隨你怎麼以為。」
「那她要是過得不好呢,你會不會把她搶回來?」
賀山南上次怎麼跟程妍說的?
——你要走,我不攔著。但以後,我這兒再不歡迎您來。
他看了看林雪一眼,沒做回答,轉身就走。
……
沈書硯跟莊拙言分開的時候,倒是沒想到會撞見陸尋。
好像,剛才在宴會廳里的時候,陸尋也在。
他可能專門在等沈書硯,她走了過去,說:「陸醫生,這麼巧啊。」
「在這兒等你,林雪是我表妹,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陸尋誠摯地跟沈書硯道歉。
沈書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她回:「沒生氣,的確是我沒考慮周到,讓壽星生氣了。」
「她平時不那樣的。」
「其實她說的也不全是假的,我跟賀山南的確不算清白。沒有哪個繪畫老師會真的比親孫女還貼心的吧,我是賀山南前妻。」
陸尋怔住,表情瞬息萬變。
他是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他一直以為沈書硯只是跟老太太關係好。
思索片刻,他才組織好語言,「其實……其實現在結婚離婚,也挺普遍的,也沒誰規定,二婚的就不能……不能有新的開始……」
「離婚,就當時試錯成本。不經歷過錯誤的婚姻,也就不會知道正確的婚姻,應該是怎麼樣的。」
倒是,挺會安慰人的。
不過沈書硯本人倒是對二婚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
她只說:「我應該不會再結婚了。」
「你也不必因此對婚姻失去信心的。」
「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去禍害別人了,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沈書硯將這件事告訴了陸尋。
因為她覺得陸尋先前說的那些話,可能是在說服她,也在說服他自己。
二婚這個事兒,在現在這個社會的確挺普遍的,一些男人也並不會介意對方是頭婚還是二婚。
但肯定大部分的人,都介意對方生不了孩子。
陸尋有些許的遲疑,「現代醫學很發達,也有很多試管成功的……」
「如果連孕育胎兒的載體都沒有了呢?」
沈書硯說:「陸醫生,你值得更好的。」
說完,沈書硯便往會所外走去。
她叫的車應該快來了。
陸尋挺震驚的,作為醫生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過來沈書硯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應該也沒有哪個女人會用那樣的理由去拒絕喜歡她的男人。
這會兒的陸尋思緒挺混亂的,從知道沈書硯跟賀山南離過婚開始,又知道她不能生孩子。
那麼巧,他怔愣地往前走的時候,發現了靠在柱子上抽菸的賀山南。
他腳邊已經有兩個菸頭,估摸著,應該是把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去。
陸尋這會兒挺不理智的,看向冷臉的賀山南,問了一句:「你是因為沈書硯不能生孩子,才跟她離的婚?」
他憤怒的樣子還想比當事人還要生氣。
見他沒有回答,陸尋忽然衝上前,揪著賀山南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
外科醫生的力氣,屬實也是不小的。
賀山南被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
「她是個好女孩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但陸尋,稱不上是賀山南的對手。
賀山南被陸尋摁牆上的時候,他連手裡的煙都沒丟掉。
甚至還抽空彈了一下菸灰,沒有抽的意圖時,才扔了還剩三分之一的煙。
下一秒,就扣住了陸尋的手腕,轉身,反手將陸尋按住。
陸尋都沒太看得清賀山南是怎麼出的手。
但賀山南的話,陸尋聽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接受不了她生不了孩子的事兒,把火發我身上要為她出頭嗎?」
「陸尋,你他媽算什麼男人。」
陸尋徹底放棄抵抗,賀山南的這話,把他羞於啟齒的內心,都說了出來。
他甚至沒辦法反駁一句,難道你不也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才離的婚嗎。
可事實到底如何,陸尋不知道。
他只是在初初知道這個事兒的時候,理所當然地將他們離婚的理由歸咎在這個上。
他覺得賀山南跟他一樣,他為自己有一個同類,而感到慶幸。
說明並不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女人最大的利用價值,是傳宗接代。
賀山南鬆開了他,帶著滿眼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