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三叩本心求一劍

  「這一劍名為開天門，亦或是說，這一劍其實只是尋常一劍，只是聲勢足以開天。」

  

  程青雲娓娓道來：「是我在人間時，受師尊指點所悟出的劍招，其實，此劍招並不算多高深，需要的是你心中至純劍意。」

  劍意藏心。

  出劍之時，便借劍而發。

  這便是程青雲的劍，簡單、純粹，卻一往無前，且強悍的沒邊。

  程青雲又道：「你的劍並不純粹，若練此劍招，並不如其他劍修那麼容易。」

  「純粹？」

  蘇星子不解。

  劍就是劍，那是手中兵刃，為何又有純不純粹一說。

  程青雲解釋道：「這是劍仙的說法。於劍仙而言，心中一點雜念，靈力半點駁雜，都會影響手中劍，身軀、靈力皆是為駕馭手中之劍。對別人而言，這種靈力的駁雜並無什麼好處，不過於你而言，卻並不是件壞事。不過有一點，心不可亂。」

  「因我是九陰之體？」

  蘇星子猜測。

  先生曾說過，她是九陰之體，論起來，其實並不算是多是適合練劍的體質，只是練劍也不浪費罷了。

  按先生為她開闢的路去走，會走的更遠些。

  程青雲點頭：「這世上不少強者，雖不是劍仙，但依舊用劍，他們可不比劍仙弱。」

  「我所能教你的，也便是當初師尊所傳授我的，是一種心境。」

  蘇星子知道，接下來程青雲所言，每一句都不可錯過。

  所以，她便立即盤膝而坐，靜靜聽著。

  程青雲再度開口：「其實我並無什麼劍法，只是借那心境，引劍意激發手中之劍，你所見我的每一劍都有所不同，但實則，卻都是同根同源，本質上並無不同。」

  「這是一口氣，一口一往無前、可將你的力量盡數激發的氣。」

  程青雲這話聽來輕飄飄的，全然未曾聽出那股一往無前之氣。

  緊接著。

  又見程青雲抬手，手捏劍指，輕飄飄一點。

  只這一點，便見一道劍氣自蘇星子身邊划過，斬在蘇星子身後那懸掛著的戰甲之上。

  戰甲碎裂。

  程青雲放下手，呵呵笑道：「一道通，便萬法通，這雖是我練劍時所悟，但同樣的道理，對你而言應當也適用。」

  蘇星子默然，做思索狀。

  片刻後，這才閉上眼，做悟道狀。

  道易修，道心卻難覓，程青雲所言的，其實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至於能否悟到，又需多久才可悟到，那便全憑個人的造化了。

  這一悟，便是足足三月。

  蘇星子體內靈力逐漸靜息，內蘊其中，只緩緩流轉，幾乎微不可查。

  下一瞬。

  又見她化靜為動。

  靈力凝聚指尖，意念一動，又朝天一指，劍指刺破營帳篷頂，又上足足萬丈，撕裂了些許如墨般的霧氣，這才逐漸消散下去。

  蘇星子緩緩睜眼。

  方才那一劍指，她在心中暗暗推演了不下萬次，方才有那驚鴻一劍。

  先前所學那些精妙劍招、無上劍訣之類，比之方才那隻動用了蘇星子不足一成靈力的一劍面前，都要顯得遜色了不少。

  程青雲踏入營帳，讚許道：「你悟性果真非凡，只用了區區三月，便初窺門徑了。」

  蘇星子修為算不得多高。

  十年光景，也才堪堪達到地仙境界罷了。

  按道理說，憑九陰之體，十年工夫再怎麼著也不該只修了堪堪一境界罷了。

  這倒並非蘇星子懶惰，實際上，她這十年間可是勤奮得很，只是大多數時候都在磨練劍訣，至於提升修為，幾乎都是靠著九陰之體，有意無意的提升而來的。

  程青雲又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痴心於劍訣，若可將九陰之體修煉大成，是絕不會比劍仙差的。」

  蘇星子卻搖頭道：「幽泉冥帝當年以九陰之體入劍仙，她可行，我應當也可行。」

  程青雲錯愕。

  蘇星子本就出自幽泉冥帝同源，說的稍過分些，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蘇星子就是幽泉冥帝。

  只是，她不願承襲那幽泉冥帝的名號，卻要走她曾走過的路。

  思索片刻後，程青雲搖頭嘆息：「這條路於你而言，並不算多正確。」

  「但先生需要這條路。」

  蘇星子這話說的篤定，不見半點動搖。

  程青雲又是驚愕。

  師尊是最寵著這丫頭的，否則也不會來這冥界，更不會大張旗鼓，非要另尋個重瞳兒另立新王了。

  蘇星子所想雖不是葉塵所願，但程青雲總不好反駁，該怎麼選是她的事，都是她的道。

  這小丫頭，真是有心了。

  再說自己呢？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葉塵一心想要他安享人間富貴，靜待那天門開，可他卻偏偏要劍開天門，見天門不開，又要替師尊來闖一闖這冥界。

  蘇星子語氣有些莫名的低落：「幽泉冥帝與我說，先生是這世上，唯一值得我獻上性命的人。」

  「老神仙，你與先生認識的時間更久些，你該知道，在先生先前，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事吧？我只知道，他一直在與天戰，每戰一次，付出的代價便慘痛一分。」

  提及此事時，程青雲眉頭緊鎖。

  師尊的事，連他都了解的不多，只是偶爾聽他本人提起，亦或是死後來了這冥界，方才可聽到些許閒言碎語。

  只知道，他是個曾改變三界的人。

  「具體的東西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所知的是，在我之前的幾個師兄師姐，都已死在了三萬年前，幽泉冥帝便是如此。三萬年前那險些攪的三界傾覆的一戰，便是因此而起。」

  蘇星子暗暗心驚。

  三界生靈塗炭，竟是為了自己的弟子。

  蘇星子有些茫然，又有些驚惶，許久後方才低聲問道：「他們……為何而死？」

  「為何而死？」

  程青雲無奈苦笑，幽幽嘆道：「還能為何而死？天不容吾等，身居於天地之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吾等死，便只有一死。」

  蘇星子愈發覺得心口刺痛，似是被揭起了什麼不願提及的記憶一般。

  良久後，她方才又問道：「那此番若再敗，豈不……」

  「此番，絕不會再敗！」

  程青雲話語激昂，劍氣激盪，鼓起袖袍，豪氣直衝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