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入夢來

  磨鐵城外。

  葉塵駐足，伸手去觸碰，磨鐵城外不知何時，已多了一結界。

  英麒皺眉，遠望雲端。

  懷中貪狼出鞘，入手，一劍斬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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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氣入雲，又穿過雲上李慕仙，只是，劍氣穿過李慕仙身軀，就只如蜻蜓點水般，在其周身泛起陣陣波瀾，並未傷到其分毫。

  上清觀禁地。

  正閉目入夢的清自在，容顏頓時老去幾分，發間多了幾點斑白。

  清自在睜眼：「兵人出世？」

  「以大欺小，也虧你做的出來。」

  不過，好在是，自那一劍後，便再未見英麒有何動作。

  清自在這也才暗自鬆了口氣。

  再回磨鐵城。

  葉塵舉目，笑道：「大夢心訣？雕蟲小技而已，不必理會。」

  語罷，便背手，邁步而行。

  一路行，口中還念念道：「大夢千秋，今夕何年。」

  這一次，卻再未受阻。

  城外人不得入，城內人也未想過再出城。

  英麒饒有興致的瞧著周遭景致，來人熙熙攘攘，時不時有街邊人逞兇鬥狠。

  這是磨鐵城的常態。

  即便今不如昔，這一點，依舊未變。

  葉塵點頭，讚嘆道：「這後生，果然有些本事，造夢不著痕跡，手段比上清觀那牛鼻子清遠都差不了多少。」

  葉塵探清了路。

  隨後，便在城中尋了一小館。

  這店裡招待客人的並不是店小二，而是個小丫頭，丫頭生的有些瘦弱，不過，相貌倒很靈動。

  葉塵落座，卻並未急著叫菜，只是笑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穆青！」

  穆青展顏一笑。

  葉塵頷首，又道：「隨意上些飯食，我們急著趕路。」

  穆青記下後，便入了後廚。

  不多時，就端來三兩樣菜，還有幾個饅頭。

  菜式都很家常，算不得多貴。

  葉塵將飯菜勻出一份，推到桌邊，道：「看你生的瘦，不如坐下來一起吃。」

  穆青只是搖頭。

  她只是在店裡做夥計，哪有和客人一起上桌吃飯的道理。

  葉塵指了指店外斜對面那小巷子，笑道：「你天天給那小子飯吃，這頓飯，就當是我替他謝你了。」

  穆青循著葉塵目光看去。

  當即瞭然。

  這二位，應該是認識羅達的。

  「我去將他喊來！」

  穆青正要出門，去喊羅達，卻又被葉塵叫住。

  「不必喊他，讓那小子在這兒見到我，只怕他以後連這店裡都不會再來了。」

  穆青不解。

  不過一想到葉塵剛才所說，就不免有些心慌，還是沒去喊羅達。

  又被葉塵使了個眼色。

  穆青這才會意，坐在桌邊一角，也不敢動筷子，顯得很是侷促。

  若是讓店掌柜撞見，肯定又免不了毒打。

  葉塵也不再招呼穆青，只是動起筷子，開始細細品嘗起來。

  忽而，還未見其人，便聽得門外響起罵聲，聽到這動靜，穆青慌忙站了起來，低著頭，也不言語。

  很快便見一生的極瘦的女人，抄著掃帚便進了小店：「老娘才出去多久，偷懶也就罷了，你個小賤貨還敢上客人桌！」

  女人抬手便要打。

  穆青來不及辯解，只好縮作一團，閉上眼。

  「英麒。」

  不待女人手中木棍落到穆青身上，英麒手中劍，便已搭在女人脖頸上，稍一動彈，必死無疑。

  女人顯然並不是什麼硬茬，見英麒這手中劍，立馬就軟了下來。

  葉塵這才道：「是我讓她上桌的。」

  聽得此言。

  女人這才收起木棍，諂媚一笑：「客官有所不知，這丫頭整日在我店裡偷懶，前幾日還偷店裡東西去打發街邊乞丐……」

  啪！

  化未說完。

  女人便覺臉上一陣灼痛。

  未見英麒動手，也未見葉塵動手，但她就是這麼挨了一巴掌。

  女人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但這平白挨的一巴掌，也讓她知曉，眼前這二位絕非凡人。

  葉塵道：「若是讓那小子見到你打她，就不是給你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女人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想必這二位，是衝著那背著重劍的乞丐而來的。

  葉塵拍下幾塊碎銀，隨後，葉塵又對穆青道：「你這丫頭我挺喜歡，這一桌飯食，便算是我送你的，待我走後，你喊羅達來，和你一起吃。若沒你，那小子早餓死了，多出的銀錢歸你。」

  語罷。

  葉塵瞥了眼那尖酸女人，又對穆青道：「她若敢私吞，告訴羅達，他替你出氣。」

  穆青自然不敢應聲的。

  連頭也不敢抬。

  葉塵也未再多言，起身，便帶著英麒出了這小館，並未打算在磨鐵城之中停留。

  出城，葉塵仰頭：「這夢倒有意思，真真假假。」

  讚嘆後。

  葉塵揚長而去。

  雲上李慕仙，依舊閉目造夢，仍不知，夢中曾有人來過。

  磨鐵城內。

  待葉塵走後，那一桌飯菜被掀了，銀錢自然也落不到穆青手裡，依舊是那木棍招呼在她身上。

  這一頓毒打，比之先前，還要來的更重些。

  女人倒也有分寸，知道要養著她幹活，只是打爛她的皮肉，而不傷筋骨。

  不過，衣服上，也免不了沾血。

  店裡常客，除了對面巷子那乞丐之外，一個個都已見怪不怪。

  待到日落。

  穆青剛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又見羅達來。

  穆青見羅達，侷促的蓋住身上血跡，擠出一抹笑容，解釋道：「今天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飯菜，衣服沾了油，我還沒來得及換。還有……老闆娘又罰我不許吃晚飯了，不過她不在，我偷偷去後廚給你弄些。」

  「你……你先進來。」

  羅達並未多言。

  只是跟著穆青進了小店。

  飯後。

  又是一夜過。

  店裡已稀稀拉拉來了幾個食客，穆青正在店內忙活。

  對面巷子，羅達仍舊藏在陰暗處，時不時醒來，遠遠瞧一眼對面那小店，然後再沉沉睡去。

  風平浪靜。

  「到飯點了。」

  羅達抬頭。

  穆青昨日身上那一身衣服已換下，長袖蓋住手臂上的傷口。

  「哦。」

  羅達隨口應了一句，隨穆青到了店門口，照例坐在門外石階上。

  穆青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今天老闆娘沒來，你可以去店裡吃。」

  「不了，已經習慣在這兒吃飯了。」

  羅達只是隨口回了一句，將重劍放在膝上當做桌子，不著痕跡的抹去劍鋒上那兩點血跡。